27自欺欺人
场景二十七：姐夫，我......是不重要的吗？”
或者是肖肖的确没有心情不在状态，又或者是他的身体真的还不行，叶秘唇舌伺候了将近二十分钟，那处都没有什么起色，反而肖肖愈发的难受起来，内里火烧一般的欲望却无法宣泄，他忍不住的呜咽起来。
……删除，肖肖不行了……
叶秘帮肖肖擦洗干净身上，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已经迷糊着闭了眼，就轻声说“快睡吧”，他则又去了浴室。
洗漱完毕，叶秘走出来看到肖肖像是已经安稳睡着了。他低头看了眼蒋俊豪发的信息，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刚刚准备走出门，却听见肖肖又醒了。
“姐夫，你要......回去了吗？”肖肖坐起身，他想笑着问，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叶秘顿了一下脚步，轻轻的吁了口气又转身快步走了回来“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肖肖摇了摇头“没有，姐夫......你今晚......”
“那快睡吧，肖肖，我看着你睡着再走。”叶秘又在床边坐下来，给他扯着被子盖上。
肖肖苦笑着点了点头，躺下闭上眼睛，控制着自己呼吸均匀的装睡。没一会儿，他听到脚步声响起，门打开，人走了出去。他睁开眼睛，却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眶。刚刚叶秘去洗漱，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蒋俊豪发的信息“老板，顾书宇说今天等不到你，明天就不吃饭了。”
他，原来也是这么在乎顾书宇，会担心他不吃饭，会嘱咐小武别让他伤着，会这么晚了，从他的床上离开，赶过去哄他。顾景之是他的白月光旧爱，顾书宇是他的朱砂痣新欢，唯独自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废人。
肖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失眠了好久才入睡，第二天起床越发的头疼。看到叶秘又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心里越发的难受。
他心里明明告诉自己要忍，可是在他靠近自己，闻到他身上刺鼻的香水味道，他还是忍不住恶心的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并且推拒着叶秘的靠近。
叶秘也抬手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叹了口气，说着“对不起......肖肖......我去换件衣服。”便落荒而逃。肖肖看着他的身影，流着泪却呵呵的苦笑出声来......
等到叶秘洗漱了一遍又换了衣服再回来，肖肖已经坐在书房看书了，他神情安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叶秘吁出口气开口解释“肖肖，对不起，衣服放在......外面，沾染上别的味道了。现在好点了吗？”
肖肖看着他，其实他想问很多，他想问，你昨晚把他哄好了吗？这么来去匆匆的你累吗？他在那里，住的是自己住的那间主卧吗？你跟他.......在一起时也是像现在这样温柔吗......
可是最后，他只能自欺欺人的说“没关系，姐夫，我知道.......你忙。”他顿了顿，又惨白着脸说“姐夫，其实你也不用总是这样来回赶，我......又不会走，你去忙就好，什么时候想来，随时过来就行......就像.......以前一样。”
“别这样说，肖肖，我只想陪着你——”叶秘靠近肖肖，伸手拉着他的手耐心的说着，却被肖肖抱住腰拥进怀里，他，难得这么主动。
“我知道，姐夫，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记得......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就行。”肖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哽咽着声音说到。
他，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反正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连姐姐都知道他养着顾书宇却不敢说什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呢？自己，其实也只是个爬床的，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恶心又变态的同性恋”.......就这样吧......算了吧......
肖肖劝着自己看开，好像就真的看开了，在下午叶秘又一次接了电话要离开时，他甚至微笑着说“快去忙吧，姐夫，我知道你忙的，我懂事.......”
等晚上叶秘再次回来，显然是用过心了，他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肖肖叹了口气，何必呢？这样欲盖拟彰的折腾......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蒋俊豪竟然难得回来一趟。那时他正躺在叶秘的腿上，两人在沙发上晒太阳。蒋俊豪平时是一个很健谈的人，这次回来却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什么来。肖肖知道可能自己在，他不方便说。
他乖巧的起身，跟叶秘便说“姐夫，我先上楼休息一下，你们聊吧。”
他在楼上呆了一会儿，却听见他们忙碌的在找什么，然后听到暖暖“喵喵”的叫声。他想到什么，惊讶着急的跑下楼，看到蒋俊豪将暖暖藏在了身前的衣服里，暖暖不甘受困，“喵喵”的叫着求救。
“怎么了肖肖？”叶秘挡在蒋俊豪身前，神色有些慌张。
肖肖低头想了一下，或者，对于暖暖来说，也是一条好的路，跟着顾书宇，总比跟着自己这个快要死的人要好吧。他笑着摇摇头“没事儿，姐夫......上次你说的那本......故事书，我没有找到，你——”
“我这就去找，你等着。”叶秘打断肖肖的话，他看到肖肖的笑容，听到他难得提出要求，很开心的大步上了楼。
蒋俊豪在叶秘身后伸了伸手，奈何他老板根本就忘了，他还在这里尴尬的当了个偷猫的小贼。
肖肖低了低头，咽了咽眼里的泪，轻声说“你......快走吧，别把它......憋坏了......”
“哦哦，好......肖少爷，其实......”蒋俊豪有些发懵，却还是想要解释。
肖肖挥了挥手，转身要上楼，听到暖暖“喵喵”的叫了两声，他也只是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从那之后，连那只总是往他身前凑、烦人的猫都离开了他，肖肖觉得这个世界更加安静了。可是他总是想，不管是姐姐、蒋俊豪、还是暖暖，只要知道，他们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依然生活的很好，那就好。
叶秘忙了几天之后，又恢复了天天陪着他的状态，最起码在他醒着的时间是这样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庄恕又给他换了药，他总是隔几天就会在半夜迷迷糊糊中升起情欲，而不管叶秘怎么咬，他也再也没能立起来。
……删除，陈宇跟肖肖的车……
床上起伏的身影，交缠的双腿，昂起的脖颈，十指紧握的手，在温暖的灯光下，一切都变得的柔和而朦胧.......
其实原本一切都可以这样继续下去的，自欺欺人也好，心知肚明也罢，肖肖都不愿意去计较，他计算着时间，每天都想，或者这是跟叶秘在一起的最后的时间，所以他放纵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只享受现在的生活。
可是不到一个月，蒋俊豪竟然又来了。看到他在收拾暖暖的东西，肖肖将一个小玩具递给他“它喜欢这个，之前拿去洗了。”
蒋俊豪慢慢的伸手接下来，却低下了头，他说“对不起啊，肖少爷，暖暖......不小心......对不起，这些东西我拿去烧掉，留着总是不吉利。”
肖肖感觉身体踉跄的抖动了一下，他伸手扶住沙发的背脊，他有些不敢相信，却还是笑着说“......又不是给我的......不过是只猫而已......”
蒋俊豪不太好意思的拎着东西要走，肖肖忍不住问“.......你......把它埋了吗？”
蒋俊豪点点头“嗯，埋在楼前那颗芭蕉树下了。”
“谢谢......”肖肖听到自己说。他没有去问别的，怎么死的？怎么就死了呢？叶秘知道吗？他为顾景之买的那只猫，取名叫暖暖的那只猫，自己养了两年多，虽然嫌弃，但是曾经带给自己欣喜、安慰和陪伴的那只猫，竟然死了......也是，喜欢他的顾景之死了，作为替身的自己也要死了，只是只猫......
既然死了，就说明没人在乎了......从它被带走的那一刻，从它求救的叫声没有被应答的那一刻，它就被放弃了。就像是自己被送到黄家那次......
肖肖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晚上却发起高烧来，他迷迷糊糊的不停的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救你，对不起……”
“肖肖？你在说什么？是谁.......别这样，肖肖.......”叶秘急的团团转，看着两个家庭医生和小武站在室内，他止不住的发脾气“我只出去了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烧了两个小时了，怎么还不退烧？你们是功能退化了吗？赶紧治啊！庄医生说他不能发烧的！”
众人又是一阵忙活，直到他们都走了，室内只留下肖肖和叶秘，叶秘才在床边坐下，他紧紧的攥着肖肖的手，放在脸侧摩挲着，放在唇下亲吻着，却只接触到他滚烫的肌肤。他呜咽着呢喃“肖肖，别吓我.......我求求你......你姐姐，快要做手术了，就要好了，你一定要等她......”
就像这段时间的每一次发烧又退烧的情况一样，肖肖迷迷糊糊的转醒，就听到叶秘在门口压低声音发脾气。
“......他是没脑子吗？你告诉他，让他看住了人，不准再来这里！再敢过来直接打断腿！”
肖肖叹口气，跟蒋俊豪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过也就是听吩咐做事情。
没一会儿，叶秘走进来，看到肖肖醒了，松了口气快步的走上前抱住他，哽咽着声音说“吓坏我了，肖肖......肖肖，暖......我以为你介意，以为你不喜欢，才送走的。你如果喜欢，我再给你买一只好吗？只是为你买的？”
肖肖窝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我不要了，姐夫.......只要，你还愿意......再陪着我，我什么都不要了。”
“说什么傻话，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肖肖......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我也不离开你，你......再信我一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叶秘一边紧紧的抱住他，一边哽咽的说着坚定的话。
肖肖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可是为什么，只要他说，他就相信呢？“嗯，我信你，姐夫，我信你......”他听到自己麻木的声音响起，像是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灵魂，操纵着自己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补偿，那件事之后，叶秘果然在他清醒的时候一直陪着他。肖肖觉得自己的情绪像是痊愈了，他真的开心起来，除了越来越严重的失眠，他几乎没有任何问题了。他知道叶秘喜欢他笑，喜欢他纯净的眼眸仰视着他，喜欢自己主动的拥抱亲吻，他就在他面前呈现这些喜欢，毫无保留的释放着自己的热情。他愿意放低姿态去做一切迎合他喜好的事情，却唯独说不出喜欢和爱这样的字眼......
这天，他躺在叶秘的腿上闭着眼睛休息，叶秘手里拿着本书，一边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给他慢慢读书。电话响起，肖肖接起来，传来顾小星的声音“肖肖，手术很成功，我现在还在进行后期恢复......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太好了，姐姐，太好了.......祝贺你，姐姐。那......等你能看见，我们一定要视频，姐姐，我想让你看看我.......我，真的很好。”肖肖哽咽的说到。
顾小星那边也呜咽着低声哭泣“好......肖肖，你......一定等姐姐回去。”
肖肖仰仰头，却控制不住眼泪留下来。姐姐也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她总是让自己等她回来......
“嗯，姐姐别哭，我一定等你！不要哭，能做手术不容易，姐姐，你一定要好好恢复。姐姐，你不知道，你有多么漂亮，等你好了，你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了。”肖肖也止住哽咽，尽量平静的说到。
顾小星也笑着说“好，肖肖，到时候，姐姐跟你一起，我们都好好过日子......”
挂断电话，肖肖却还是止不住的激动，他拥住叶秘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哭着说“姐夫，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哪里需要你的感谢......肖肖，只要你信我，只要你......别离开我......”叶秘抚摸着他的头发，眼热的叹着气说到。
“嗯，我不会离开你的，姐夫，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报答你的......谢谢你......”肖肖激动地语无伦次，却还是清晰的说着。
叶秘笑了两声，连带着胸膛都发出一点震动“傻瓜......”
顾小星的眼睛好了，让肖肖感觉轻松了不少。他觉得，可以跟叶秘商量，让他们协议离婚，这样姐姐以后可以找一个真心喜欢她的人。
那天，他看叶秘心情也不错，就提出来自己的想法。叶秘却看着他惊讶的呆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们......已经分开了啊！你姐没跟你说过吗？”
肖肖也呆住了“真的吗？姐夫，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叶秘拍了拍自己的头，笑着说“你从医院出来，我们就分开了。只是我觉得你姐姐眼睛也不方便，所以，还是让她呆在叶宅。”
“谢谢，姐夫，谢谢你肯放她自由......”肖肖笑着看着叶秘，眼里充满感动的泪水，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无比的幸福。
天气稍冷，又很快要过年了，叶秘一直哄着肖肖呆在屋子里，怕他会受凉生病发烧。这天实在抵不过肖肖的撒娇，才带着他一起出门。两人买了很多新年的挂件和摆件，用了几天的时间将房子装饰一新，到处都是红彤彤喜气洋洋的，肖肖也因为叶秘故意贴反的窗花，笑的蹲在地上。
唯一让肖肖觉得如鲠在喉的，就是顾书宇有意无意的秀恩爱。他会在朋友圈发自己的笑脸和叶秘模糊的背影，也会秀手上的戒指，好看的手表和一些名贵的东西，而且，背景都是在他熟悉的那栋房子里。这些照片他没有配过任何文字，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肖肖劝着自己放开心不去多想，不去计较，他想，只要叶秘能陪着他，就好。
年三十那天，宋阿姨回了家，原本叶秘也让小武回去，可是小武说自己光棍儿一个，还不如在这里混口饭吃，就留了下来。
晚上他们一起下了宋阿姨留下的水饺，小武主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肖肖没忍住手痒，在叶秘担忧的眼神里只自己熬了粥，三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虽然肖肖除了喝粥，只被允许吃了点蔬菜和豆腐，可是他仍然觉得很好，很幸福。他想，如果再等到姐姐回来，那他就没有别的所求了。
吃过饭，肖肖依偎着叶秘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的手机却不停的响起。肖肖心里有些烦躁，他隐约能猜出来，应该是顾书宇。可是他并没有起身，他就是想别扭的拖着叶秘。可是他感觉到叶秘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把手握在一起，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忍着没有去接电话。
肖肖有些不忍心，他坐直身子低声说“响了很久了，姐夫.......快接吧......”
叶秘点点头，拿起电话走向了阳台。看着他的背影，肖肖有些失望的没了看电视的心情。
可是叶秘很快又走了回来，他喊了声“小武”，小武从他房间跑出来问到“怎么了？老板？”
“顾......蒋俊豪那边出了事，你......你陪着肖肖，我过去看看。”叶秘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穿外套。
“姐夫！今天是除夕，你说过，今天要陪着我，不走的。”肖肖站起身，直直的看着叶秘说到。
叶秘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两步走到肖肖面前，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哄着“肖肖，我很快就回来，那边......有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你——”
肖肖看似冷静的打断他“姐夫，我......是不重要的吗？”
“你是最重要的，肖肖，你听话，最多2个小时，我就回来，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好吗？”叶秘将人拥入怀里，拍着安抚着。却又很快将人来从怀里拉出来，用力地在他胳膊上拍了拍，转身就要走，却被肖肖拉住。
他的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却又固执的咽下去，他颤着嗓子问“姐夫，能不能不走？不走好吗？只这一次.......别走。”
叶秘叹口气，双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胳膊“肖肖，听话，我很快就回来，回来......回来我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好不好？”
肖肖拽着叶秘的衣袖，固执的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
叶秘等了一下，又摸了摸他的头发，转身就走。他的力度带着肖肖也往前走了两步，可是那衣袖却终究从手里滑走，就像是他留不住的人一样。
肖肖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叶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又听见汽车的声音渐渐远离，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像是离开了自己。窗外不时的有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巨大的落地窗上，他和叶秘一起贴的窗花也还在，只是，叶秘走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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