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着，他敲了敲：“先生，您的酒。”
“进来。”
肖战低头看了眼，准备回去穿个鞋套，刚转身里头又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直接进来。”
推开门，第一眼没瞧见人，越过一个墙面才听见稀碎的谈话。
隔间有块巨大的白色幕布，幕布上的人在用英文跟先生交流，这点谈话落进耳朵，很轻易就让人获取信息。
气氛很轻松，他们在关切对方的生活，这不是工作视讯，先生在跟外籍友人打越洋视讯。
他放下盘子，听见那位友人问这人是谁。
“我的管家。”
那头语气带了笑意，听着让人觉得暧昧：“很漂亮。”
“JACK...别开玩笑。”
“好吧～”对方语气明显有些无奈，话头一转：“你还是一个人？”
王一博拿起高脚杯，小拇指无意碰到一块硬物，于是扫了眼，另一只手朝前摊了下，显得无奈。
肖战抽去底下的托盘，环在胸前，微微点头后往外走，合门的动作都很轻。
他十分恪守规矩，除了进来时无心的一眼，就没再往屏幕看过。
送酒的过程很短暂，进去一趟不过几十秒，这点机会早被他用在别的地方。
窥探的时可能不足半秒，但他几乎确定，巧克力起不到作用，先生状态松弛，嘴角微微上钩，情绪应该是好的。
他将托盘洗净后放在一旁晾干，心想，开心就好，巧克力并不重要。
管家房住了三年，临走才发现东西比想象的多，角落堆了几个打包好的箱子，里面大多是买来的书籍，还有冬日的厚外套。
除去这些，一个手提包，两个大行李箱，基本就收拾好了。
肖战只留了些必要的东西在外面，其余的明天发走。
打包行李让屋子变得很乱，他花了半小时收拾，再看又显得有些空。
可能是东西少了，他攥着抹布沿着床沿坐下，双手抱膝，感觉心也空落落的。
只是很突然的，他盯住一块地方开始发呆，眼睛眨的极缓，目光变得迷茫。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直到感觉屁股有些麻，他才撑着床板起身，去洗抹布。
房门就是这时候响的，看见门外站着先生，肖战也很意外。
“先生，您怎么下来了？”
他急忙拿出手机，慌乱地想自己是不是发呆过于出神，才导致错过消息。
“抱歉，我在打扫卫生，可能没听到消息。”
王一博扫了眼角落的箱子，用手中的盒子去抵管家的手机，“没事。”
肖战的注意力完全没在盒子上，有些茫然地抬眼，“您需要什么，我现在给您拿？”
“你先低头看看。”王一博提醒道。
肖战的目光终于聚集在表盒上，他很自然地接过，话脱口而出，像是那些文字原本就拓印在脑子里。
“送去保养可能需要一到两周，您近期需要佩戴这只手表吗？”
他没有打开，只是双手捧着，神情专注得在等答案。
“你先打开。”王一博无奈地笑了下，“看看表带长度合不合适。”
肖战闻言，瞳孔微微颤动了下，然后缓慢低头，认真去看盒子上的Logo，有些不确定地问，“给我吗？”
“听说你找到新工作了，恭喜。”
可那是为了离开这里才找的，肖战有些无地自容地垂下眼，把盒子递回去，“谢谢先生，礼物太昂贵了，我不能收。”
盒子被推回来，“这是入职礼物，你戴上应该合适。”
绿盒子拿在手上宛如千斤重，肖战低声道：“您还生气吗？”
“生气...”他刚抬眼，就听先生笑着说，“开玩笑的，我知道这份工作枯燥，也不具备任何意义，是要换的。”
“您别这样说，是我的问题。”肖战小声反驳，没办法道出内心所想，只能心虚地移开视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业规划，我理解。”先生对他笑了下，“东西都打包好了？”
“啊...”肖战窘迫地往后看了眼，害怕先生误会他是迫不及待，话语答地有些混乱，“还没...也差..不多。”
平日说话简洁干练，现在却突然结巴，倒引得王一博多看了眼，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胳膊。
“没别的意思，随便聊聊。”他随意扯了个话题，“还在海市？”
“嗯，在的。”
这话答完又好像哪里不对，肖战捧着绿盒子，现下脑子也转不动了。
“需要帮忙就联系我。”王一博语气很轻，为了缓解对方的紧张，半开玩笑地说，“要觉得不好意思就联系林蔓。”
“不用，”肖战拒绝地很快，“我可以处理好。”
“嗯，”王一博又看了眼角落地纸箱，“住处找好了？”
“可以不着急搬。”
“有地方住，”肖战抬眼笑了笑，“我买了间小公寓。”
王一博有些意外地抬了下眉毛，嘴角下撇一瞬，很快又收回来，说话间扫了眼肖战身后的屋子。
“小公寓确实比住在这里舒服。”
“没有！”肖战腾出一只手摆了摆，声音低下去，“很小的...就够我一个人住。”
“那也是质变，你很厉害。”
得到夸奖，肖战眼睛睁圆，嘴巴微张，平日里精明干练的样子消失无形，手指抠着盒子，有些无措。
“是您给的工资高。”他小声解释，“其实还有一点贷款的。”
“凭能力赚的房子，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臭脸好像完全不见了，先生一直带着笑，还跟他说晚安，肖战看着晃神，见对方要走才想起手里的盒子。
“先生...这个我真的不...”
话还没说完，王一博回头眼皮一压，对面就止声了。
“别忘记我的话。”
“表带不合适就找林蔓，她会处理。”
肖战正欲张口，对面又挑了挑眉毛，“想好再说。”
收下这种贵重物品，实在令人心慌，他抠着盒底，忐忑不安地开口。
“谢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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