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可以装作不认识
作者：第五肋间
包厢是十人的圆桌，处在转弯第一间，已经有两人到了。
肖战故意落在后头，等他们相互问好入座后，才挑了个最边上的位置。
这次蔡总没说谎，如果忽略对方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那对面的的确确有位黑发粽眼珠的外籍。
几句话过后，对方突然切换成流利的中文，蔡高逸看过来，招了下手，“你跟小黄换个位置。”
黄小姐立即起身，贴心得将喝过的水杯调了个儿，肖战心情瞬间变差，但面上任就带着笑。
谈话期间，蔡高逸总是靠过来递上“耳朵”，肖战无奈侧坐，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
“抱歉。”
身后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肖战一愣，膝盖当即磕到蔡高逸腿，对方看了他一眼，笑了。
“路上堵了一会儿。”王一博不动声色地巡视一圈，带着林蔓走到最里面，隔着老外一个位置坐下。
对角实在过于明显，两人稍稍抬眼，视线便撞上了，肖战一惯将礼貌做的很好，可这次竟连微笑都忘了。
反倒是林蔓，难掩讶异地目光，隔空冲他点头，肖战赶紧微笑回礼，视线再落回去，先生已经同老外在打招呼了。
两家公司差距庞大，星源和云易竟然有项目合作，肖战第一反应是，蔡高逸出息了。
第二反应才是惊慌，他要和老东家吃上完完整整的一顿饭，这有些考验演技。
“王总，好久不见。”蔡高逸隔了两个位置，同王一博握手，上司都起身了，肖战也不好坐着，跟着起身作陪。
“如果交谈顺利，接下来见面会很频繁。”王一博握住笑了下。
“期待。”蔡高逸坐下的时候，两掌相握，掌心蹭了蹭。
恶心，肖战甚至想提醒先生擦手，最好用消毒湿巾，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恰好听到对方同林秘书讲话。
“跟家里说了么？”
“嗯，厨师已经走了。”
王一博点头。
翻译过程中，肖战得知他们要合作研发一款新产品，服务型的家政机器人。
这听着有些耳熟，肖战下意识看去对面，想起台球室的对话，对方也看过来，视线停留一秒就转开了。
一秒实在太短，肖战无法从先生的眼睛中，评判出叶安是否会失业。
酒足饭饱，老外开始抽烟，包厢里烟雾围绕，罩得视线模糊，喉咙痒意难忍，肖战借口上厕所，出来让服务生送了一壶水。
还有半个小时九点，他在走廊尽头处吹风打发时间，满脑子都是那口流利的英文。
音色真好听，他庆幸自己没有进入云易，否则可能连三年的时间都偷不来。
毕竟先生的英文太好了，根本不需要翻译，下次见到蔺和泽，有机会要问问，或许他们根本没接触过。
水声冲断思绪，肖战看了眼时间，打算回去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当回去。
从镜中收回视线，王一博不紧不慢地抽了张擦手纸。
“先生。”犹豫再三，肖战还是决定上前打招呼。
“不必勉强，可以装作不认识。”
王一博的声音有种酒后的慵懒，语调随意，不冷不热，纸巾用尽后被他丢弃。
肖战一愣，全身血液涌上大脑，慌张地开始聚集措词：“没有，”他摇头，“不会。”
先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进了卫生间。
肖战低下头，眉毛微蹙，反复纠结刚刚说过的话，勉强，什么意思？
先生为何会这样觉得？
生气了吗？
从卫生间出来，王一博再次洗了遍手，侧头清了下嗓子，身上味道极重，他蹙了蹙眉，那老外就是个烟筒。
下次挑位置还得小心些，他琢磨着。
“没有勉强。”肖战又强调了遍，他还站着，下意识隔了先生半个身位。
“对了。”王一博转过来，语气目光皆平淡，“你落了一支钢笔，把地址发给林蔓，让她寄给你。”
肖战眼睛睁圆了一瞬，思绪措词都开始混乱，不知道怎么会扯到这上头去。
他呆呆地说：“不是落下，就是给您的。”
“是吗？”王一博看了他一眼，扯了扯领口，“没有署名，不清楚。”
肖战短暂性地反应了几秒，然后换了种肯定的语气，“就是给您的。”
“这样...”王一博像是自语，整理好领带后从镜前离开，冲他很淡地笑了下，“你要用吗？”
“不用。”肖战很快说，“要回去了。”
王一博点头，下巴朝包厢的方向扬了一下，“你先回？”
谈话怎么会变成这样？
肖战整个人都是混乱的，他放任自己看了先生几秒，然后果断摇头。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蔺和泽，他接通放到耳边，结果对面传来一道响亮而甜美的声音。
“老公！你忙完了吗？”
肖战愣了愣，放下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确信这是蔺和泽的号码，才又接起来。
“你是哪位？”他问得时候，有些张皇地看了对面一眼。
“我啊！甜甜啊！”对面声音依旧宏亮，“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杯奶茶，要芋泥。”
王一博挑了下眉，示意他继续打电话，然后就抬脚走了。
肖战匆忙跟上去，语速变得很快，“你打错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没到两秒，手机又震了起来，肖战没去管，直勾勾地盯着先生的侧脸。
“打错了。”他说。
王一博回头看了眼，视线落在持续震动地屏幕上，然后笑了笑。
肖战持续性地感到懊悔，他不应该找蔺和泽帮忙的，或者...他应该给蔺和泽添加一个备注。
而不是这样一串看着像暧昧电话的号码。
“人错了。”他舔了下唇，因焦急而感到口渴。
“你在星源当翻译？”王一博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肖战又是一愣，甚至连脚步跟着停了一瞬，“对。”
“挺好。”王一博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到了包厢门口，肖战下意识快步上前，王一博则脚步放缓，习惯性地往侧边让。
这种动作像刻在身体里，熟练的两人都愣了下。
作者说
先生有气，就礼貌地撒一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