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肖战：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啊

　　肖战得知消息的时候匆匆赶往医院，他看到王一博坐在医院长廊的凳子上，周身透出的俱是戾气，黑沉沉的双眼很冷，冰凌一样。

　　“幺幺，”他快步跑过去，目光着急地在王一博身上看，确定没事后，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可声音还在发抖，“还好你没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王一博本来眼里还隐隐有点没散的戾气，可在看到肖战后，那股戾气全散了，嗓音很轻，“没有。”

　　那模样半点看不出打架时，闷声不吭揍人的那股狠劲儿。

　　肖战心平稳下来后，不免又觉得生气，“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离姓白的远一些，你知不知道你快把人给掐死了！”

　　王一博语气无所谓，“那又怎么样。”

　　王一博毫不在意的态度，一下子把肖战给惹火了，他了解王一博的性子，从小对什么都没有特别强烈的情绪，总是漫不经心的。

　　他怕王一博因为这种性子走上歧路，“那又怎么样？你想把自己毁了吗？我费心费力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因为一个垃圾把自己的人生毁了吗！”

　　也不知哪句话惹到王一博不快，他唇角掀起冷嘲，身上仿佛带着某种解不开抹不去的阴郁，层层黑云一样，遮蔽天日。

　　“我知道我是你养大的，你不用时时刻刻把那几个字挂在嘴上提醒我。”

　　话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肖战气地叫了他的全名，“王一博！”

　　可王一博并没有停下脚步。

　　庞北语在旁边瞧着，“肖先生，你别生气，主要那白耗子太不是人了，谁让他突然犯贱，觉得沈绒绒喜欢博哥，他就想把沈绒绒强了，还好是博哥发现了，不然沈绒绒一辈子就被毁了。”

　　“什么？”肖战接到电话时瑾的电话就赶紧过来了，还并不知晓这些，只知道电话里，时瑾语气着急，说是王一博快把白砚川给掐死了。

　　“对，”时瑾那会儿慌了，也顾不得上解释那么清楚，“我听沈绒绒说白耗子还故意挑衅博哥，还把你说得特别难听，一博这才动手的。”

　　庞北语其实觉得王一博这事做得挺爷们儿的，就是出手太不要命了，“这事这换成谁谁也忍不了，这要怪也怪我们当时没拦住…”

　　肖战这才发现自己错怪王一博了，正准备找王一博时，沈佳从病房走出来，“肖先生。”

　　“沈小姐。”

　　沈佳脸色苍白，她已经从她妹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手指都是颤抖的，“谢谢一博救了我妹妹…”

　　她声音哽咽，“一博是我沈家的恩人，白家这次就算再怎么样，我们沈家也不会当懦夫躲起来，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就算赌上我的演艺生涯也要跟白家力争到底。”

　　肖战记得沈绒绒，一个很乖的女孩子，很懂礼貌，性格文静，却没有想到会遭遇这种事情，“我能去看看她吗？”

　　“警察还在里面问话，”沈佳打起精神，她看向肖战，“肖先生，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可以吗。”

　　“好。”

　　医院连风似乎都有消毒水的味道，风吹得很细，带着扑面的消毒水的苦涩味道。

　　王一博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神情漠然，眼里一丝温度都没有，眸子黑沉沉的，凉得渗人。

　　“幺幺…”

　　他闻声看过去，一言不发，像是在等着肖战开口。

　　肖战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叹了一口气，“还生我气呢？”

　　“没有。”王一博面上看不出情绪。

　　肖战见他冷淡的模样，就拿出小时候夸王一博的技巧，开始哄他，“你今天做得很棒，很男人，很man！简直就是Superman！”

　　王一博出声打断他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额……”肖战噎住。

　　看来这招不管用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眼眶是红的，“王一博，你就没想过你真把人给掐死了，我怎么办？难道你想看到我流泪吗？”

　　王一博微怔，“我，”

　　“我知道你性格如此，可你以后哪怕不想后果，能不能想想我？”肖战说着眼睛湿漉漉的，虽然他是假装的，可情绪不是假的，话也不是假的。

　　王一博最怕他哭，瞬间周身的清冷感，“你别哭啊，我以后听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肖战躲开，转过头假装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地眼泪，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眼泪在王一博这儿挺好使的。

　　“你是怎么知道沈绒绒被欺负的？”他问道。

　　王一博这会儿哪敢跟肖战继续较劲儿，“有个女孩儿是我们班同学，在会所打暑假工，她本来进去送水果看到了，那个女生是个普通家庭，她怕白家会报复，求我别把她讲出来。”

　　“我明白了，”肖战了然，他看向王一博，交代他，“待会儿警察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你是沈绒绒男朋友，所以反应会这么激烈，这属于正常表现，大家都会理解。”

　　王一博沉默了片刻，眼底有看不懂的情绪在涌动、翻腾，好一会才被压制，最后点了点头似乎很遵从他的意见，“好。”

　　沈绒绒差一个月才满成年，这已经涉及未成年问题了，沈佳是赌上了自己的演艺生涯，白家再怎么嚣张这次为了保白砚川也下了血本，白砚川坐了十几天的牢就被连夜送到国外了。

　　得知这个消息，庞北语骂了一句脏话，“别说女的骂这个世界是巨大爱丁堡了，我都觉得这个世界有问题！”

　　王一博将手里的玻璃杯放到桌面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杯子里漂浮的冰块碰撞，响声清脆。

　　“去哪？”庞北语见他起身，“现在这么早就回去了？”

　　“嗯，跟我小爸商量好的。”王一博说道。

　　庞北语觉得奇怪，以前王一博从不会喊肖战小爸，要么直呼名字，要么就喊哥，“我发现你跟你小爸关系突然好像好了很多。”

　　王一博笑了笑，“是吧。”

　　他回到家，肖战已经回来了，穿得很休闲，简约日系清新，给他一把吉他就能充当大学生。

　　肖战笑着说，“走吧，再晚点就看不到落日了。”

　　“好。”

　　少年腰线精瘦有力，没有丝毫赘感，隔着一层薄薄短袖，能感受到他腰间的温度，伴随着引擎的低啸，一路开向郊外的公路，他紧紧地搂住王一博的腰身，听着摩托车的轰鸣声。

　　目光所及之处都化作虚影，速度太快了，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让人有种濒死的窒息感，但肾上腺素自血液里喷薄升起。

　　直到发动机的声响消失，四周安静地能听清自己的心跳，肖战取下头盔，眼底，仿佛有碎光闪烁，“芜湖！好刺激！”

　　王一博把摩托车停好，“这条路通往山顶很近，不过摩托车不好上去，你要去吗？

　　“行啊，反正来都来了。”肖战好久也没爬山了，天天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各种会议上。

　　摩托车停在一处，他们顺着小路慢慢走上去，周围树枝叶被风吹得四处摇晃着，发出簌簌声。

　　上坡的时候，有一处比较难走，王一博先走上去，朝着肖战伸手，“手给我。”

　　肖战视线落到他手上，指骨根根修长有力，淡抿了会唇，觉得反正就他们两个人，“你抓紧点我，我怕我掉下去。”

　　王一博轻笑，“只是一个坡而已，掉下去又摔不痛你。”

　　“不痛也丢人好不好，”肖战就着他的力气爬上去，“这种小路你是怎么发现的？”

　　“比赛摩托会提前熟悉山路，休息的时候跟老庞他们发现的。”

　　肖战哦了一声，一开口说不出什么滋味，“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啊…”

　　王一博笑了声，“你这么酸干吗？”

　　“谁酸了，”肖战觉得可笑，“以为都跟你一样小屁孩会有分离焦虑症。”

　　王一博觉得肖战嘴很硬，继而唇角弯起来，“行，都是我的错还不行。”

　　“懒得理你。”

　　等到了山顶，就能看到整个太阳，正是要夕阳西下的时候，山间的景色很好很漂亮，吹着山风，一切都觉得很安逸。

　　“吃糖吗？”王一博从口袋掏出一块糖果，放在手心递过去。

　　他手型真的漂亮，皮肤冷白，骨节修长，指甲修剪整齐，清清爽爽，像艺术品。

　　肖战拿过糖，剥开糖衣，把糖果放在口中，是橙子的味道，心情愉悦加倍。

　　他目光落在王一博侧脸，侧脸的线条精致，有种介于少年与成年人之间的独特的美感。

　　视线顺着流畅锋利的下颌线往下移动，最后停在喉结上。

　　还挺大…

　　“你看什么呢？”王一博抓了个现行。

　　“没，没看什么，”肖战忽略掉心里那点儿奇怪的情绪，又因为嘴里含着糖块儿，说话含糊绵软，“这山上的风景挺好的，对吧。”

　　“嗯。”

　　肖战目光看着夕阳感慨，“落日也挺漂亮的。”

　　“嗯，”王一博目光从夕阳落在肖战脸颊上，身体稍微凑近了些，“很漂亮。”

　　轻哑的嗓音，跟羽毛在耳里挠了一下似的。

　　肖战耳朵有点发热。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吗？

　　他抬手，假装不经意去撑头来遮掩，“等夕阳快落山了，我们回去吧。”

　　“别遮了，”王一博笑着说，“我都看到了，你耳朵好红。”

　　肖战：“……”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