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的小豆丁

　　校友会之后王一博没有刻意的想要去接触肖战，他这次回国不仅仅是为了肖战，他也要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爱情事业双丰收必然好，如果不能双双开花那总要让事业全面开花吧。

　　在陆安的介绍下租下了近郊的一栋小楼作为工作室和暂住的家。这段时间他就一直在忙着装修的事，他这次回来也不是一个人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同学兼好友。

　　长征。

　　长征这个名字是王一博给他起的，他是俄罗斯人，名字又长又不好记，王一博为体现两国多年的友好建交特意给他起了这么个中文名。

　　“长征，这面墙你想做什么用？”王一博站在一楼西面的白墙前站了很久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这面墙，索性把问题抛给了长征。

　　“I can do it all. Do you have any ideas?”长征托着下巴回了一句。

　　“我就是没什么想法才想让你来搞。”王一博坐在地板上，身上一身工装裤配卫衣，白色的头发不知道在哪里沾染了油漆还是涂料有点脏。“要烟吗？”

　　“No, quit smoking temporarily”长征摆了摆手拒绝了王一博的邀请。

　　“切，又戒烟？”从烟盒里叼了支烟点燃自顾自的抽着，偶尔仰头吐出一个烟圈。

　　“What about your hair?”长征指了指自己的头发，“Try my hairstyle？”

　　王一博透过缭绕的烟看着长征有点秃的寸头没说话。

　　当天下午王一博就去理了个发，和长征一样的贴头皮短发，之前的那股精致王子气质荡然无存了，配上他今天这身衣服邋里邋遢的痞气十足，倒是挺符合他艺术家的气质。

　　只是两天后陆安被吓了一跳。

　　“你！”陆安围着他转了两圈，“宝儿，就这么想不开吗？了却红尘？从头再来？”

　　“我还重新做人呢！”王一博扯住他不让他乱转，“安分些，转的我晕。”

　　“这两天没睡好？你这黑眼圈都快掉到脚后跟了。”陆安挑着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他那张脸。

　　“忙着装修的事。”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找我什么事？”

　　“嗷。也不是什么大事，肖战跟我哥打听你了，听说你是玩雕刻的问你接不接单。”

　　“请尊重我的职业！”王一博挖了他一眼，“雕什么？什么价？”

　　“不知道，他要面谈。”陆安搭着他的肩膀，“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拒了吧，不接。”王一博这会儿特别想来支烟可惜这个场合不合适。

　　“为什么？”陆安不解，“你不就是为了他回来了的吗？”

　　王一博叉了块鹅肝切都懒得切直接塞进了嘴里咬了一口，“上赶着不是买卖，老子不稀罕主动的。”

　　陆安翻了个白眼，“真是搞不懂你们gay的世界。”

　　王一博没理他，继续吃饭。

　　第二天肖战就接到了陆念的电话，说是王一博拒绝了他递过去的橄榄枝。

　　肖战不解，他查过王一博，在国外也不算多有名的雕刻家，只能说是小范围的小有名气，在国内他也没什么背景。肖战可不认为才回国不到一个月的人就能这么快接到什么活。

　　“他最近忙着装修工作室没时间。”陆安是这么告诉陆念的，陆念就这么告诉了肖战。

　　肖战默了默，那天的校友会上他看得出来王一博的性向是弯的，倒不是因为行为举止，而是因为他身上透出来的气质还有那张脸看着就是男女通吃的。

　　“你没跟他说是我邀请的他？”肖战很少会这样。

　　“大哥，人家认识你谁啊，肖战，你不是看上他了吧？你可别闹，他可是小安最好的朋友，你要是敢玩他小安能跟咱俩拼命。”陆念警告肖战。

　　“没有，只是觉得他有点像那个人。”肖战淡淡回了一句。

　　那个人是谁不用肖战说陆念也知道，他的初恋，那个叫小杰的男孩。

　　每次提起小杰肖战的情绪都会变低落，所以这十年他们俩很少会提及那个名字。陆念没有见过小杰，也没听肖战提过他长什么样子，如果真的和王一博很像的话陆念倒是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年肖战对他还是念念不忘。

　　“哎老肖，你说你怎么想的？你要是对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去找他，身边人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你说你对他没想法吧，他又成了你的禁区，不能提，你给兄弟解释解释。”陆念这些年都没看懂肖战对于那个叫小杰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肖战沉默了几秒，扔出一句“你不懂”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陆念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语，gay的心思你别猜！

　　一周后陆念带着未婚妻回家吃饭，肖战也被陆家老太太邀请了，陆安很自然的带着王一博回了陆家蹭饭。

　　其实王一博这八年每次回来都会到陆家蹭饭，他和陆安关系好陆家人也都是知道的。

　　肖战看着大变样的王一博短暂的愣了一下，寸头，皮衣，黑裤，马丁靴，怀里抱着个摩托车头盔，大红色的。

　　很酷，很帅，很性感。

　　让他想起那年冬天。

　　肖战小时候一直是乖乖仔的形象，长到六七岁开始淘气，猫狗都嫌，长到十四五岁除了爱玩之外并没有像其他小朋友一样面临叛逆期，直到高二那年，肖战的叛逆期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家里条件太好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叛逆期推迟的有点吓人，来的也不是时候，高二，再有半年就是高三。

　　家里顺着他，逆着他各种方法都试了也没能让他的叛逆期在高三之前结束。肖战带着他的叛逆期来到了高三。抽烟，喝酒，打架，除了早恋该干不该干的他都干了，要不是因为学习好学校早就批斗他了。

　　那年寒假前肖战和父母爆发了有史以来最理解的争吵，父母一气之下给他送到了H市的小爷爷家过寒假，除了手机，一分钱没留给他，手机还是那种老年机。

　　隔壁院子里有个小豆丁一样的男孩总是巴巴的偷看自己，肖战有些烦。听爷爷喊他小杰，小杰第一次邀请肖战去他家吃饭时肖战想吓吓他，故意抽着烟让他滚远点。

　　没想到没把那个小豆丁吓跑反倒差点让他赖上。

　　“肖战哥，你今天还去钓鱼吗？带我一个呗。”小杰裹着厚厚的棉袄，还是大花的，又丑又土。

　　肖战没搭理他，双手插在兜里转身出了院子，小杰站在自家院子门口又喊了肖战两声，他连头都没回。

　　那天肖战去村头那家发廊理了个发，一个寸头，特别寸的那种，丑的肖战没脸见人。理完发扣上羽绒服上的帽子跑回了家，两天没出门。

　　再出门时头上带了个毛线帽，大红色的，是他小爷的。

　　“肖战哥，我爷爷要带我去赶集，你去不去？”小杰又准确无误的逮到了他。

　　肖战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想着实在太无聊便嗯了一声决定去集市上转转。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农村赶集，挺特别的体验。

　　小杰跟在他身边，看什么都新鲜，遇到点吃的就要买，没走多远两人手里就拎了不少吃的。肖战对那些吃的都不敢兴趣，他只想买顶帽子，头上那顶太难看了。好容易找到买帽子的摊位，也看中了一顶要买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兜里没钱。

　　那个小豆丁倒是有钱了，肖战可张不开嘴让他掏钱，那顶帽子没买成。

　　回去的路上小杰递了个口袋给他，说是送他的礼物，口袋里装着那顶他看好的帽子。

　　肖战第一次对这个烦人的小豆丁有了改观。

　　“谢谢。”肖战低声道谢。

　　“谢什么啊，你快试试好不好看。”小杰眼巴巴的看着肖战，脸蛋冻的通红。

　　两人就坐在爷爷的三蹦子斗子里，迎着冬日里凛冽的寒风，肖战到底还是在他期盼的眼神中摘下了那顶难看的红帽子。整个头皮都暴露在寒风里，小杰没想到他理了发，惊讶的小表情没藏住，伸手摸了摸有点扎手的头发。

　　肖战僵住了，有点僵的手贴在自己的头皮上，他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看着那张圆润好看的脸肖战第一次知道男孩子的皮肤可以这么好。

　　“肖战哥这个发型好帅啊，一会儿回去你能抽烟给我看吗？最好能吐个烟圈。”王一博眨着眼睛瞧着他。

　　肖战拨开他的手戴上帽子，闷闷的嗯了一声。

　　那天回去肖战连着抽了三根烟，吐了十几个烟圈，差点把自己抽吐了，最终在小杰一声一声的夸赞中给了他一个真心的笑。

　　“肖战哥真帅！”

　　“有多帅？”

　　“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最帅的！”

　　肖战觉得这个小豆丁也没那么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