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战刚到警局，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
廖杰和小那站在王一博的办公室门口，一见他进来，廖杰手一横，摆出杀鸡摸脖子的架势。没等肖战反应过来，就听到里面王一博的声音传来：“有什么话进来说！”
肖战一愣，看向小那，后者对他摊摊手，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肖战拉开门，直接问道：“王探长，一大早这么大火气，吃炸药了？”
昨晚顾及到一直在肖战那过夜不太好，怕别人说他闲话，所以王一博送他回去后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肖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王一博发这么大脾气，一定跟案子有关，于是问道：“可是又发现了什么？”
王一博“啪”地将一份报纸拍在桌子上：“你看看这些小报记者干的好事！竟然……竟然把赵清芳中毒的细节都写出来了！”
肖战拿起桌上的报纸，一眼就看到了与这起案子有关的那篇报道：“民众有言论自由，况且记者的工作就是做这个的嘛。”
王一博：“我不反对他们写一些案情，但有些细节是不能公布的，现在凶手肯定已经知道了，让我下一步怎么调查？”
肖战：“凶手知道什么了？你先别杞人忧天了，我看这报道上只写了赵太太可能死于两种毒药，并没写具体是什么毒药。”
王一博怒气未消，用力一拍桌子，狠狠道：“可是凶手知道，他会毁掉证据，你懂吗？”
肖战被他吼得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廖杰怯生生地探进头来：“头儿，又出事了。”
“说！”王一博几乎是咆哮的。
廖杰吓得差点坐地上，双手扶着门框鼓足勇气道：“又发现一具尸体。”
王一博将手中的香烟捻碎，铁质的香烟盒子往地上一扔，大步就往前走，边走边问廖杰具体情况。肖战则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三个人就这样两前一后走了出去，刚才被吓得四处逃窜的警员们站在大门口，见三人这般诡异，都不敢开口，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
王一博拉开车门：“廖杰，你来开车。”
廖杰乖乖地坐到驾驶位置，肖战拉开后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王一博随之坐上车后便无声地搂了一下他的腰，声音极低道：“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吼你。”
肖战没有说话，手却穿插过王一博的指缝，与之十指相扣。
廖杰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立马发动车子赶往现场。
说是现场，其实也不确切，因为这具尸体是顺着河流漂下来的。他们到了之后，看到那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躺在岸边，腹部膨大，面部很多地方都腐烂了，臭气熏人。
肖战先一步走过去查看尸体，王一博安排了一下现场工作后慢慢走近他，也跟着蹲下来。
肖战盯着那腐烂的半张脸，闭上眼睛，内心描摹出一个曾经见过的面孔。
没错，就是那位小姐！
赵太太遇害那天和林玲在饭店吃饭时遇到的那个女孩，她当时还叫林玲为田玲。
王一博：“有什么发现？”
肖战看向他：“你不觉得她很眼熟吗？”
王一博眉头皱了皱：“你认识她？”
肖战站起身：“准确的说，你也认识她。”
看到王一博也跟着站起来，肖战接着道：“你不知道吧，我除了对气味非常敏感之外，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被我看过一眼的东西，包括人，都会永远记在脑子里。”
王一博丝毫不怀疑：“嗯。”
肖战：“现在躺在这里的这个姑娘，你和我都见过，那天在饭馆里，她喊林玲为田玲。”
“是她！”王一博忍不住出声：“这尸体面部都腐烂了，你还能认出来？”
肖战微微一笑：“我觉得过去聊斋里有个故事讲的很好，说妖怪可以画成人的皮相，皮相是会腐烂，但骨相不会改变。”
王一博：“画皮。”
肖战俏皮地一挑眉：“原来你也知道啊。”
王一博曲起指节，在他额头上轻弹了一下：“继续。”
肖战瞪他一眼，揉了揉额头：“我记得当时林玲说这人是她的同乡，她原本叫田玲，后来改名叫林玲。你猜猜她们是哪里人？这个姑娘又是怎么死的？”
王一博：“想知道她是哪里人，问林玲就知道了。至于死因，需要法医鉴定，我现在不能妄下定论。”
想了想，他看着肖战又道：“你是不是又闻到了？”
肖战点了点头：“嗯，虽然现在很臭，可我还是闻到了苦杏仁的味道。”
王一博低下头看向尸体，心里默默有了些猜测。
……
永安百货，林玲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在向一个青年介绍钢笔。远远地看见两个帅哥走近，笑眯眯道：“哪阵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邪风。”王一博神情冷冷地看了那青年一眼：“有客户？”
那青年一副学生模样，年纪不大，察觉到王一博挑衅的目光，只觉浑身不舒服，便胡乱道：“那个，林小姐，我改天再过来吧。”
说着匆忙离开。
王一博看着那青年的背影，皱了一下眉。
“探长先生，您把我的客人吓跑了。”林玲咯咯娇笑。
王一博：“他是买钢笔啊，还是买凶杀人啊？怎么看到警察就跑？”
林玲笑道：“人家还是个学生，胆子小嘛。”
肖战轻拍了一下王一博的臂膀，示意他好好说话，随后看向林玲道：“林玲，是这样的，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在饭馆吃饭，你遇到了一位姑娘，她叫你田玲。”
林玲“哦”了一声：“她是我小时候的朋友，怎么了吗？”
肖战抿了抿唇：“她……死了。”
“……谁干的？”林玲掩住嘴巴，一副惊恐的样子。
“你就那么确定她是被人杀害的？”王一博抓住她话中的漏洞。
“王探长，你来这不就说明方晴是被人害死的吗？正常死亡的人用不着你探长上阵吧？”林玲叹了口气：“她叫方晴，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乡，后来我出来读书，听说她家也搬走了，后来就不知道她的情况了。”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在本城遇到她，我还想和她再约个时间见面，好好叙叙旧的，没想到……竟然天人永隔了。”说着说着，林玲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写一下方晴的老家住址。”王一博拿出一支钢笔递给她。
林玲接过看了一眼，道：“派克51，真不错，探长真识货。方晴家早都搬走了，我给你写哪里的地址啊？”
“老家总会有了解她家的人吧，怎么，你不是很想帮我们？”王一博对她的反应很是在意。
“哪有，能帮你们找出害死小晴的凶手，我当然乐意至极。”林玲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自己家乡的地址递给他。
王一博点点头：“以后有什么情况还会再来找你。”
林玲：“好，我随传随到。”
目送两人离开，林玲眼中已不见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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