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是你的债主

“王一博。”肖战推开捂在他嘴上的手，突然冷声开口。

许久没人唤过他的名字了，那感觉很陌生，可是王一博希望听见那个温柔的声音唤着他，哪怕“王一博”这个名字令他陌生，他也愿意为了那个温暖的声音，认领这个叫“王一博”的身份。

王一博就这样俯视着肖战，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感知彼此的呼吸、心跳、体温。

肖战从王一博的掌心里，抽回一只手，抚在了王一博的脸颊，他深情地望向这个曾经带他走出黑暗的男孩，笑了，笑得很温暖，也很温柔，“我会在这里等你，不管你走的再远、再久，记得回来。”

王一博就这样看着肖战，看他的表情，他的眼睛，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颊上，细小的绒毛。王一博从未遇到过如此温暖的人，他就像专属于他的太阳，无论是寒冬，还是黑夜，始终都能将他周身的黑暗与冰冷驱散。

正在王一博薄唇微启，准备答应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王静的死。炙热还带着湿润的眼眸，突然冷了下来，王一博那只想要抬起抚上肖战手背的手，也沉了回去。

王一博刚要起身，却突然被一只有力量的手扣住了后颈，眨眼间，他就与肖战调转了方向，竟毫无防备的被一个“普通人”翻身压在了床上。

一把揪住王一博浓密的乌发，肖战伏身，强行让王一博看着他的眼睛。刚才那个温柔的他已然不见，此时的肖战嘴角噙着一抹邪笑，半阖的眸子充满戏谑，却又不掺杂半分的虚情假意。

“你想说什么？”肖战压在王一博的胸口，阴恻恻地看着他。

王一博眉心一蹙，他想继续开口的，可是当他看到肖战那双越发阴沉的眸子时，拒绝的话，鲠在喉间，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看得出来王一博的纠结，肖战也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但有些事，如今还不是告诉王一博的时候，肖战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让王一博对他死心塌地。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王一博。如今我的身子让你看了，你想抽身？你是觉得一个画家的身份，比不过你这个‘有钱人’吗？如果你觉得我好欺负的话，你大可以试试，随你跑去世界的哪里，你看我能不能够找到你。”

肖战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是他的眼神却不带一丝戏谑之意，王一博甚至有一瞬被那双眼睛投射出来的寒意给震慑到了。他突然在想，若组织派他去杀一个跟肖战此刻眼神一样的男人，他是否真的能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的游刃有余。

那是一种上位者的眼神，能有那个眼神的人，势必有一颗强大的内心，而他的强大，不仅仅是金钱、权利为他带来的，还有一份无所畏惧的自信心。

这不该是一个画家该有的眼神。

王一博在思考，他的眼神有一瞬走神，然而就在他恍惚一瞬的时候，肖战就像是能够听到他的心声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掐住了他的下颌，强行拉他回神对视。

王一博感觉到了，肖战对他，是一种不容他拒绝的占有欲，就像他刚才失控时，想要占有肖战的感觉一样。可王一博想不通肖战为何选择了他，他们之前明明没有交集的，只是在教堂见过几次而已。

王一博不懂一见钟情，他将这种找不到原因的占有欲，当成了彼此的一见钟情，殊不知肖战对他，其实是蓄谋已久。而他如今许诺一生给肖战，其实算是兑现童年的诺言。

“王一博，我不许你在我面前心不在焉！”肖战手指在王一博的下颌上轻轻摩挲，低声警告着：“我是在通知你，你的人，你的命，在你撕坏我衣服的那一刻，就已经归我了。所以从今天起，我是你的债主，没有我的命令，你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哪怕你已经踏进了阎王殿，就算屠了阴曹地府，你也要给老子滚回来！听到没有？”

没想到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会说出这种话，王一博这会甚至还有心思在想，肖战住在教堂，不应该信奉西方的神吗？为何是阎王殿呢？

还有，他虽然很凶，很严肃，但他因为我撕坏了他的一身衣服，看了他的身体，就要我把命赔给他，这无理取闹的要求，未免也有点……太可爱了吧？

“好。”肖战都把话说到这儿了，王一博没有劝说自己拒绝的借口了，他本不想侵染那一抹纯白，但好像是他自己搞错了。

肖战不是他认为的纯白，而是妖艳的红，如血、如火、如人类的欲望。他是王一博见过那么多人里，最危险的一个，因为肖战是一把温柔的刀，温柔到只要他勾勾手指，随时都能蛊惑别人亲手将自己的命奉上。

比如王一博自己。

前一秒还冷着脸的肖战，在王一博应声之后，忽然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像个孩子似的在王一博的额头“吧唧”一口。紧接着他就从王一博的身上跳下去，也没穿自己那双还湿着的鞋，而是蹲身直接扒掉了王一博脚上的那双。

“鞋子借我，明天自己去我那取！”肖战动作很快，在王一博摸着额头坐起身来时，他已经跺了跺脚，拢好大衣准备走了。

“T恤……”王一博看着肖战拢衣服时，那一闪而过的胸膛，眼神都直了，讪讪指着身边那件并不在他手指指的方向的T恤，问着肖战。

肖战拢衣服的时候抬头睨了王一博一眼，看到他的傻样子时，突然轻嗤一声。在扣好扣子之后，肖战很是自然地捏住王一博脸颊上的奶膘，歪头亲了他另一侧的脸颊，笑得像是刚享受完的嫖客，露出一脸餍足的模样，“不穿了，有裤子就够了。外面这么黑，我扣子都扣好了，不会有人看到的。”

“走了！”说着，肖战动作很利索地转身，头也没回地直奔门口。

王一博本想这样目送着肖战离开的，他甚至呆坐在床边，都没有站起身来的意思，可是当他看到肖战将手搭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他的心口突然紧了一下。

冲动再次占据了理智，王一博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肖战的身后，他一把抓过肖战压在门把手上的手，直接揽腰将人转了过来，一下子抵在了门后。

急切的吻，很快开始掠夺肖战唇间的温度，带着占有欲的吻，并不温柔，却足够撼动人心。

肖战享受在王一博对他的占有上，他慵懒地抬手搭在王一博的肩头，用柔软的指腹插进王一博的乌发间摩挲，他甚至迎合着王一博揽着他腰肢时，下意识的扭动，完全沉浸在这种被占有的快意中。

“今晚，能不能不离开？我保证不会再碰你，只睡觉。”

肖战迷离着双眸，望着房间尽头透进来的月色，他看不到把脸藏在他颈边的那张脸，他只能感觉到王一博说话时，一下下扑洒在他唇边的气息。

真的很难让人拒绝，王一博那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那是专属于肖战的情药，轻易就能摧垮他的防备。

“真的……只是睡觉吗？”肖战并没有躲避王一博炙热的呼吸，反而垂着眸子迎合上去。

两副唇都泛着红润的颜色，不时抿动着，即便间隔着咫尺的距离，也没有人主动越出第一步。

模棱两可的口吻，让本就在感情方面缺乏经验的王一博，难以准确判断出肖战真正的意思。他不知道肖战究竟是期待他们今晚会做什么，还是在跟他确认，是否真的能够把持住自己，不去碰他。

思来想去，王一博还是选择了后者，他不想让肖战今晚再受到第二次伤害了，手机里接收到的“知识”，他还没来得及学习，他也确实没有准备好，而且王一博希望可以跟肖战有个美好的第一次。

“嗯，只睡觉。至于其他的事，我们来日方长……”

“好吧！”肖战突然换了一副轻松的面孔，一把推开还抵着他的王一博，竟边解着大衣扣子，边往浴室的方向走，嘴里更是轻快地念叨着：“既然你这么需要我陪你睡觉，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留下吧！我先去洗个澡，身上折腾出了汗，好难受……”

王一博还傻站在门口扭着头，他眼瞧着肖战已经脱了一地的衣服进了浴室，他才突然轻嗤一声，笑了出来。

妖孽一样的男人，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把他耍的团团转，即便王一博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无比沉着冷静的杀手，他也敌不过肖战随意的一个眼神。

这个男人不按套路出牌，每一个反应，似乎都出乎王一博的预料。那个教了王一博一身本事的男人，只教给他如何杀死那些用枪抵着他的人，却不曾告诉他，若遇到这种张开双臂，将他拥入怀里的男人时，他该如何应对。

或者说，若他无意间启动了那颗尘封已久的心，他该如何回到最初，亦或者如何去控制这份他驾驭不了的感情？

没有人教给他，王一博也不知道该去跟谁打听，哪怕他银行账户里有那么多钱，他觉得自己也买不来一个他想得到的答案。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