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将肖战抱回自己的营帐,轻轻放在床榻上。
看着肖战这个样子,他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伸出去摊上的手都颤抖着。
但好在解开那脏污的中衣后,发现肖战大概是只受了几处鞭伤。
他继续往下看,发现肖战那细瘦的脚腕上也红肿起来。
除了这些伤,看着肖战如此瘦弱苍白的身躯,王一博满心的茫然冲淡了原本对肖战的恨意。
怎么会这样?
肖战怎么会如此……虚弱?
他是太子,当初还背叛他拿到了机密,回到南越,肯定会过的很好。
怎么会如此瘦弱?
是生了什么病吗?
王一博忽然有些后悔。
当年他太子表哥原本说派人去盯着肖战,但王一博却因为失望不愿再听到肖战的消息。
所以他虽肖战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
他想要羞辱肖战,但想要羞辱的是那个背叛他的,不知悔改的肖战。
他想要看到那个曾经身姿挺拔的肖战,对于眼前这个看起来出气多进气少的肖战格外陌生。
好在军医很快赶到。
王一博让开地方,“好好给他检查一下,一定把他治好。”
“是。”
王一博站在旁边一直盯着。
看军医给肖战把脉,给肖战的伤口上药,给肖战包扎。
“他怎么样?”
“回大将军,这些伤都是外伤,休养几日便好了,就是脉相有些奇怪。”
“明明人看着虚弱不堪,但脉象却越来越强悍。”
王一博微微皱眉:“为何会这样?”
军医低下头:“是臣学艺不精。”
行军打仗,跟出来的军医其实也是太医。
只不过更擅长外伤。
王一博也不会怪他,只问:“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快的话今晚,慢的话要明日。”
军医开了药,需要的药材给王一博过了目,王一博点头:
“缺什么告诉我,药用最好的。”
王一博看着治过伤的肖战,又觉得他身上的脏衣服碍眼,又拿出自己的衣服给肖战换上。
换完了,他又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但他很快说服了自己。
他原本要肖战过来,就打算让肖战当他一个人的奴隶。
他想对肖战做什么就做什么。
随后他出了门,找人算账。
赵敞几人已经站好,依次排开在王一博的营帐前不远处。
王一博走过去,眉目之间只剩下冷肃。
“你们干的?”
赵敞挺起胸膛,“大将军,是我干的。”
他不仅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还觉得自己是为王一博出了口气。
一脸的骄傲。
王一博没搭理他,叫来了另一个士兵,将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遍。
听完后,王一博走过去,抽走赵敞还在腰间别着的鞭子,直接甩了上去。
王一博没有收力道,赵敞即便身着软甲,也被抽疼了。
他不敢置信:“将军!”
王一博又给了他两鞭子。
赵敞知道王一博这是真动怒了,再也不敢反抗,只低着头,任由王一博责罚。
肖战身上被有三道鞭痕,所以王一博也给了赵敞三鞭子。
多的也不打。
打完他就将鞭子仍在一边:“我走的时候是怎么交代的?”
“赵敞,我的话,你可以不用听了是吗?”
赵敞还委屈上了:“将军,那南越的太子那样对待您,我……我只是想替您教训他!”
赵敞此人性格暴躁容易冲动,这是他的缺陷。
但此人武力不错,又算得上忠心,所以王一博很少和他计较。
只是王一博已经知道事情经过,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
“南越人就该跪在我们脚下,这话,我说过吗?”
一行人头更压的更低。
王一博冷声道:“如今南越国破,这国土就属于我们北周,南越的百姓就是我们北周的百姓。”
“你这话若是传出去,你可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
王一博锋锐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从北周到这里,我强调过很多遍。”
“待南越百姓如我北周子民,若有作奸犯科者,军法处置。”
“赵敞,你虽没有作为,但也该得到一些教训。”
赵敞被训了一顿,脸热的不行,但也知道自己错了。
他跪下来:“请大将军责罚。”
王一博看了看他,随后对其他人道:“把他脱了外衣绑在那木杆上,以儆效尤。”
王一博说完就去了用来议事的营帐。
剩下这些士兵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觉得……将军是在报私仇?
赵敞也看向王一博离开的方向。
后知后觉,他是真动错人了。
不过他更加不理解。
发生了那些事,将军不是该恨死南越的的太子吗?
看见他们欺负肖战,将军不说奖赏也该舒心。
怎么会这样?
脑海中闪过那南越太子明艳倾城的脸。
他忽然灵机一动。
他们将军……不会是看上那南越太子了吧?
那张脸,难道抵得过深仇大恨?
赵敞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被绑起来之后就消停了。
……
处理完攻城的后续事情,天色已经黑沉。
毕竟忙碌了一整天,王一博就是身体再好也有些疲乏。
回到自己的营帐,先是去看了一眼肖战。
肖战还没有醒。
一张宽大的榻上,肖战蜷缩起来,只占据了很小的一片地方。
王一博坐在榻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三年过去。
他们有三年没见了。
但肖战还是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就是,曾经的肖战身体康健,美而昂扬。
现在的肖战,却一副病美人的姿态。
看起来着实惹人怜爱。
肖战一无所知,毫无防备的躺在这里。
只要王一博想,随时都可以轻轻松松杀了对方。
了却心中的恨意。
但那不是王一博想要的。
他伸出手,掐在肖战纤长的脖颈上。
微微掐紧,感受到那里微弱的脉搏跳动,再用力,他就看到肖战眉头皱起。
王一博停下来,松开了手。
修长的手指转而撩起落在肖战脸颊上的一缕发丝。
但他刚将那一缕发丝撩在一边,肖战就颤了一下。
王一博立刻收回手。
他紧盯着肖战的眼睛,看到那里睫毛轻颤着,知道肖战快醒过来了。
他莫名有些紧张。
王一博站起身,紧盯着肖战。
但肖战却在发出几声难受的闷哼后又沉睡下去。
“将军,药熬好了。”
士兵将药汤送过来,王一博接了过来:“你出去吧。”
他坐在床榻边,将肖战扶着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轻飘飘的一点重量,让王一博感觉这个人像是一片云一样。
他的动作不由放的更轻了些。
他撬开肖战的唇,一勺一勺的将药汤喂下去。
肖战倒是也很乖巧。
也可能是渴了。
王一博给他喂,他就喝下去。
迷迷糊糊的,一只手还要抓着王一博的手臂。
仿佛是在依赖王一博。
一碗药汤喂下去,王一博拿干净的手帕给肖战擦了擦唇边的药渍。
随后将肖战放回去。
不过放回去的时候发现,被子里冰凉一片。
王一博皱起眉头。
摸向肖战的手脚。
冰凉的,毫无温度的。
他将碗放在一边。
叫了热水,换下了一身铠甲,洗漱过后也上了榻。
他常年练武,身上热,一进被窝,就将肖战裹进了怀里。
肖战在睡梦中感受到热源,不断地往王一博的怀里钻。
王一博搂着人,闻着身上人熟悉的淡香,过去的那三年,还有曾经压在心底的绮丽的美梦,重新被唤醒。
三年前。
那时候,他才十三岁。
亲生母亲去世的早,皇后姨母往日最疼爱这个小妹。
小妹去世,自然就将王一博接进宫中,和太子一起照顾。
然而越是这样,某些人就越是想除了他。
母亲去世后,父亲定国公就将侧室抬为正室。
那位继母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承袭公国爵位,三番两次想方设法要取他性命。
皇后一直派人护着,所以王一博次次逃过。
只有一次。
宫宴上,皇后和太子被一些事情缠上脱不开身,没注意到王一博被人引走。
王一博被人推进了御花园的湖中。
那时正是冬日,即便正出着大太阳,湖水中也都是没有融化的碎冰。
王一博即使会游泳,也被冻得有力难为。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然而当他在湖水里渐渐下沉,陷入绝望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恍若神仙的人救了他。
那人身后,是天上的日光。
像是某种预兆。
王一博被救出来,对方即便自己都冻得直哆嗦,却还要先检查他的身体和呼吸。
“你有没有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王一博眼底里只剩下对方那张过于美貌的脸。
被美人这么温柔的问着,王一博红了耳根,说话都结巴:
“我……我没事,哥哥,你……你是谁啊?”
肖战看他能说话就知道他没事。
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笑起来:
“我是南越太子肖战,不过到了这里只不过是质子。”
王一博之前听过南越的太子来他们这里当质子。
但却从未见过。
直到今天。
他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人,这么……温柔善良的人。
“我是定国公世子王一博,哥哥叫我一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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