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交出真心，我立马拿去喂狗，这是肖战当时的心里话，当然，他不认为王一博能拿出这种东西。
天台的几句对话，很快令肖战琢磨出一个事实，当初王一博的选择没错，的确赚到钱了。
意识到这点，肖战心里说不上什么味儿，钱是香的，的确比他更具吸引力。
回房拉上帘子，他倒头睡到第二天中午，从这天开始，肖战的演技逐渐精湛化。
玩转在礼貌客套之间，除了王学翰以外，对所有人都一个样。
肖战开始跟王学翰频繁接触，每天都要上对方屋里待一会儿，干什么事没人知道。
王一博照常上天台，无论他使出多大动静，肖战都置之不理，也许是拉帘了，窗户也没再透出光亮。
这点变化令王学翰也感到意外，虽然两人在屋里也不交流，一个拿游戏机，一个看书或者电影。
但出门在外真似小情侣，肖战会主动跟他互动，在父母面前帮忙说好话，有空就来他屋里待着，装得像模像样。
“有事儿就说，别一抽一抽的。”肖战盯着游戏机“啧”了声，被看得有点不耐烦。
“我妈好像挺喜欢你的，”王学翰问：“后续可以继续找你么？”
后续？什么后续？他接单从来都是一单一截，时间短，来钱快，过了就翻篇，哪能生出什么后续？
肖战掀起眼皮往对面看了眼，没什么面部表情的变化，他很擅长避免麻烦。
“行啊，到时候你找我，我再排时间。”
“嗯。”王学翰应了声，对他的回答是满意的。
有人叩门，肖战立马从懒人沙发上起身，两步跌坐到王学翰身边，腿顺势往床上架，门刚好打开。
王一博没进来，只嵌进半个身子：“爸问你有没有看见他的鱼竿？”
“鱼竿？”王学翰放下遥控器，亲昵地推开肖战，从床上起身，“哪根鱼竿，去年买的那根吗？”
“嗯。”王一博往床上扫了眼，肖战还半躺着，后背垫了个枕头，瞅都没往这瞅一眼。
“不是在仓库放着么？”王学翰挡在了门缝前。
“没找到。”王一博收回视线，平静道：“他现在要，那杆用着顺手。”
“你都找过了？”王学翰说着拉开门，准备下去看看。
关于王建木的事，他总是很上心，那根杆子是他亲自收的，就在铁架的最上层，不可能找不到。
“嗯，钓不成他要发火了。”王一博说。
“不至于，”王学翰出来时，顺势拉上门，“我去看看。”
“行。”王一博半靠着墙，没有要动的意思，王学翰走到楼梯口，回头看了眼，“你不下去？”
“借你房洗个手。”王一博捻了捻手指，仿佛自己房没厕所，王学翰看看门，又看看他，没有直接点破，“去吧，你嫂子在里面。”
“嗯。”王一博的手已经搭上门把，等他哥下到一层，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肖战半靠在床上，见他进来扯了扯嘴角，“一千九那根吗？”
“嗯。”王一博也没说什么，进来先摸了下凹凸不平的懒人沙发，确认上面有温度后，坐下了。
“那你让他上天台找啊。”肖战笑了笑。
“要不你跟他说？”
“行，等他回来，我说。”肖战换了个姿势，游戏机按得噼里啪啦响。
王一博在那儿坐着看了会儿，突然起身把房门锁了，两步来到床边，捏住肖战的下巴，压低了声音，“你在躲我？”
肖战睫毛闪了闪，显得无辜，“我欠你钱了吗？”
王一博没说话，指尖上的力道重了点。
“你也不丑啊，我没事儿躲你干嘛？”肖战笑笑。
“你那天什么意思？”
肖战拍掉那只手，放下游戏机，撑着坐了起来，看着像要认真对话，实际眼底全是散漫。
“没啥意思，我能有啥意思？”
“肖...”王一博刚出声，就被肖战“啧”了一声示意，他勉强去掉称呼，继续道：“你觉得我在玩你？”
“我有这样说吗？”肖战反问道。
“你是这个意思。”
肖战低头假意思考了会儿，再抬眼时显得更无所谓，“是就是呗，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随便。”
听到这话，王一博垂在两侧的手指蜷动了下，看上去有点怔愣，怔愣过后又有点难忍。
他了解肖战，对方在什么事儿上该是什么状态，他很清楚。
现在这种反应就不对。
他弯下腰，拉近距离，替自己和曾经的感情申辩，“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我是认真的。”
“呕。”肖战当即笑着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你有病啊，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突然来说恶不恶心？”
“不管过去多久，你不能误会我。”王一博沉声道。
“行，知道了。”肖战问：“还有事吗？没事可以滚了。”
王一博站在床边没动，被盯地不舒服，肖战的笑意一点点落下去，开始露出冷淡的原相。
他掀起眼皮问：“啥意思，我必须给点反应才行？”
“行，”他鼓了鼓掌，“你做得对，你没有错，你再接再励，争取下一站得到幸福。”
“可以了吗？”肖战问。
这些话听的王一博脸色越来越差，“肖...”他刚张口，床上的人吹了一记口哨，“打住，我听的有点烦了。”
肖战挂下脸，嘴皮子一掀：“滚。”
当年分手的原因，这么多年肖战没再回想过，事情结束就该被埋，没必要翻出来折腾。
他处事向来如此，干净是硬道理，过得轻松就行，此刻被王一博轻言两语挑起，有点触到他的逆鳞。
实际从王一博出现的那刻，记忆就开始抽丝剥茧，一点点浮现上来。
肖战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死掉的感情就应该透透的，出来兴风作浪算怎么回事？
故事都烂尾了，还要拿出来复盘吗？
王一博突然掀开肖战的领口，将那张饭卡塞了进去，在极近的距离下，强调到：“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有玩弄感情，也没有欺骗你。”
饭卡一路滑到腹部，卡在裤边上，卡面不凉，它甚至带着一点温热，肖战没动，眼睛都不曾错开跟王一博的对视。
“这他妈有什么重要的？”他冷笑了声，“我现在是你哥的男朋友，跟你待一块儿算怎么回事？”
“你滚不滚？”
“一段交易而已，你演得还挺上瘾？”王一博的表情也不怎么好。
“你管我上不上瘾？”肖战反击道。
从前他的性子也烈，但大部分时间话能听，两人打打骂骂，最后总能朝着一处去，谁都可能妥协。
如今不一样，肖战似乎是铁了心跟王一博唱反调，让他离王学翰远些，偏偏还每日往屋里钻。
钻卧室太暧昧了，肖战可以跟王一博耍性子，也可以发脾气，但是不能躲他。
王一博不相信这些天，对方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
他是来求和的。
“我非要管呢？”
肖战猛地推开，起身抖了抖衣角，饭卡落下来，砰地一声掉到地上，他弯腰捡起来看了眼。
也许是日子有些久了，卡面有些旧，没沾什么污渍，很干净。
照片上的脸蛋，的确有些稚嫩，怪不得那么好骗。
他在裤子上蹭了蹭，把饭卡塞进了口袋。
“你以为自己是谁。”他跃过王一博走了。
开门看到王学翰的那刻，肖战没收住表情，脸依旧很臭，他挑了挑眉毛，不确定对方听到多少。
“鱼竿找到了？”他问。
“没有。”王学翰往里看了眼，没瞧见他弟，过了几秒王一博甩着手从洗手间出来，问了句同样的话，“鱼竿找到了？”
王学翰又回复了一遍：“没有。”
“爸呢？”
“拿钥匙去了。”王学翰说完，转回来看向肖战，“一块儿去钓鱼吗？”
好歹是个冬天，谁要去湖边吹风，神经，肖战心想，他摆了摆手，“我想回房睡会儿。”
说完他又顿了下，问道：“需要我陪吗？”
虽然心情很炸裂，但工作期间客户的正常需求，还是要正视的，只剩一天了，肖战不想出幺蛾子，只想快点结束。
王学翰说，“我爸钓鱼不喜欢被打扰，算了。”
王一博路过时很轻地嗤笑了下，“你俩分得挺清。”
王学翰当即反应过来，“是，说错话了。”他拉了下肖战的手，“别生气。”
看来是没听见，都演成这样了，不接戏不合适，肖战淡淡地扯了下嘴皮子，“没事，那我回房了？”
“等等。”王学翰喊住他。
话没听见，那声开锁倒是很清晰，他看了眼已经下楼的王一博，低声道：“为什么锁门？”
“问你弟？”肖战挑了下眉毛。
王学翰又问：“你们聊了什么？”
麻烦就应该交给麻烦去解决，肖战突然笑了下，“你们的感情看来的确不怎么样。”
他走到栏边冲下面抬了抬下巴，“他想泡我。”
虽然王学翰半信半疑，但还是被肖战的话惊到了，他以为对方会隐藏什么，就像上次那样。
“明说了？”
肖战转回来皱了下眉，表情有点嫌弃，“你谈过恋爱吗？”
王学翰噎了下，“谈过。”
“撩过人吗？”肖战又问。
这似乎撞到王学翰的盲区，他微微皱了皱眉，“你可以直接说他对你做了什么。”
肖战抬手碰了碰下巴，“捏这儿呢。”
詹弋的嘴皮子功夫很厉害，真假难分，无论事实是什么，至少他弟的态度绝对有问题。
王学翰扭头往楼下看了眼，有种被冒犯的冷淡，“你让他碰了？”
“没躲开。”肖战实话实说。
王学翰转过来看他，肖战表现得很诚实，眼神一下没躲，“他手快，我这不就出来了吗？”
开门的时候表情的确不好看，王学翰不能全信，但得到了找茬的由头，于是点了下头，“下次小心点。”
看王学翰的模样，应该要找王一博算账去了，搅屎成功，肖战摆摆手，显得不在意，“没事儿，就一天了能应付。”
他回房锁门，正面摔在床上，给李巍奕拨了个电话。
那头很快接起来，“新年好啊，大老板。”
“好你个溜溜锤。”肖战问，“回程的机票可以选位了么？”
“晚点。”李巍奕的声音忽远忽近，不知道在做什么，“这会儿忙着呢。”
“那你别忘了。”肖战叮嘱道。
“还能给你丢那了？”李巍奕笑笑：“忘不了。”
“嗯，挂了。”肖战闭眼，真打算睡会儿，李巍奕喊住了他，“新男友咋样，都上哪儿玩了，碰见王一博没有？”
“你特么问一圈，就想问这个是吧？”肖战骂道。
“过年火热的酒店不就那几家吗？”李巍奕笑得依旧很欠打，“有概率遇上。”
肖战睁眼，望着天花板有点出神，“这概率可太高了，高到家了。”
“嚯！”李巍奕的声音突然近了，且显得兴奋，“速速说来，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省！”
肖战静了会儿，突然骂了声草，然后翻了个面趴在床上，低声道：“就是一个故技重施的傻逼，没什么好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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