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新疆之前,肖战没想到新疆这么大,这么美。
都说新疆有小欧洲之称,可到底没有亲眼见过,无法感同身受。
何止是小欧洲啊,肖战想,欧洲哪里能比得上这里的一分一毫。
他们在有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之称的赛里木湖露营等第一缕阳光,在“空中后花园”之称的那拉提看遍漫山遍野的各色小花,爬到海拔3000米高的盘龙古道上俯瞰,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冲进无边无际的薰衣草花田里,一起吃薰衣草味的冰淇淋,然后安静的看着火红的光一点一点跌落进大片大片的紫海里。
太美了,真的太美了,即使去了那么地方,肖战还是大受震撼,然后感叹跟着王一博来这里是如此正确的选择。
从父亲死后,这也是王一博第一次旅行。
他暂时放下芥蒂,放下仇恨,放下一切困扰和让他痛苦的事,把自己交给这里,用纯净的风景洗涤自己肮脏的灵魂,仿佛自己也没那么丑恶。
他以为肖战会很麻烦,或者很难搞,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路上难免辛苦疲劳,但肖战却没有抱怨过一句。
巴音布鲁克草原。
“会骑马吗?”
王一博牵了匹马来,对着肖战打了个响指。
“开什么玩笑,你当我一年十几万给马术俱乐部的钱是白交的啊。”
肖战撑住马背翻身上马,没想到刚骑上去马就受了惊,扬起前蹄吓了肖战一跳,手忙脚乱的去扯缰绳,好一通折腾才没从马上摔下来。
“卧槽,这这这咋和我平时骑的不一样啊!”
王一博也一个漂亮的翻身上了马,抓过缰绳,把肖战护在怀里“这马在草原上跑惯了的,性子野,跟俱乐部千挑万选的品种可不一样。”
说完便狠狠踢了一脚马肚子,带着肖战飞奔起来。
没有护具,没有好看的装扮,肖战和王一博骑着一匹不受训的马,在看不到尽头的草原上飞奔。
肖战的后背紧紧贴着王一博的胸膛,两颗心像来自不同的星球相互碰撞,他转头看着身后的人,王一博的肩膀好宽,可以把他的护的严严实实,人长的也好帅,脸又小又立体,像平面模特。
“这马跟你一样,是个烈性子。”
“是吗?”王一博换了只手拽缰绳“马都驯服不了,还想驯服我?”
肖战一听立马急了,也不管被颠的发痛的屁股,对着马肚子就是一脚“你早晚是我的!”
。。。。。。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还马的时候,肖战看到对面围着一帮人在高升喝彩,似乎是在赛马。
“他们在比赛,我么这边的传统,这个。”
“比赛?比什么?”
“比叼羊。谁赢了,羊就是谁的,谁就是今天我们这里最厉害的,要请客。”
哈族小伙儿用不流畅的汉语回答肖战的问题。
“王一博,”肖战去拉王一博的胳膊“你去参加比赛好不好?帮我赢回那只羊。”
一只羊有什么稀奇,可肖战要的是赢,要的是成为所有人的中心,要的是高人一等的地位和待遇。
他就是这样,哪怕他只是这场草原的过客,也要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哈族小伙瞪大眼睛“他们,很厉害的,天天一个练的呢。”
“他也很厉害。”肖战拍拍王一博的肩膀“他会是这里最厉害的。”
哈族小伙儿笑了,这个年轻人大概不知道,他们哈族人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这个想要赢的年轻人,连属于自己的马都没有,还在这里讲大话。
“好。”
王一博看着对面跑了一个来回,然后骑着刚才那匹马小跑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
肖战穿过拥挤的人群,挤进最里面,把背包垫在屁股下,然后像那些哈族小伙儿一样席地而坐。
作为陌生的闯入者,这对汉族男生格外引人注意。
热浪在草原上翻涌,草尖的金色阳光被马蹄踏碎成细小的灰尘。王一博勒紧缰绳,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目标,像威风的狮子盯着自己的猎物,马儿绷紧的肌肉在他膝间颤动,像一张拉满的弓。
看不见的远处,那只剥了皮的羊羔正在烈日下渗出琥珀色的油脂。
肖战不顾周围的窃语,反正这些人说的话他也听不懂。他的眼里只有王一博。他把手环在嘴上,对着王一博大喊“王一博,你一定要赢,那只羊只能是我的!”
“驾!”
肖战在一阵飞扬的尘土里站起来,看着王一博的方向。
哈族小伙黑马率先冲了出去,鞍上青年回头时露出的金牙闪过寒光——分明就是挑衅。
王一博俯身时嗅到手腕上那串十八籽散发的檀香,小伙的套马杆擦着他耳际掠过,王一博忽然松开缰绳,紧接着猛然夹紧马腹,身下的马像是感知到主人的强硬,纵身一跃,往旁边靠去。
看到王一博的马突然靠近,对手本能的勒紧缰绳,那马便受了惊嘶叫一声,扬起前蹄想要刹住,王一博抓住机会狠狠甩开缰绳往前冲刺,然后探出半边身子。
10米、9米、8米、3米、2米、1米。
他像是提前练习过似的,眼睛眨也不眨,侧身一把抓住羊腿,腐熟的腥气立刻糊了满手。
左侧传来肋骨相撞的闷响,哈族小伙金牙上的反光近在咫尺,王一博不敢停留,电光火石间迅速掉头,和小伙擦肩而过,拖着羊往回奔。
“赢了!赢了!太棒了王一博!你太厉害了!”
肖战爆发出热烈的欢呼,远远看见王一博拖着东西,便知道他获得这场比赛的胜利。
他看着那人离他越来越近,只觉得头晕目眩,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血液在身体里被煮沸,身体里好像也住着一匹野马,要挣脱缰绳跑出来。肖战一边往王一博的方向狂奔,一边对着在场所有人挥手“我的!是我男人赢了!是不是很牛逼!”
马在离肖战还有5米的时候速度慢下来,王一博将拖着的羊扔下,低头向肖战伸出手。
没有闪耀的聚光灯,也不是高级的宴会厅。
太阳即将落山,凉风吹开汗湿的碎发,广阔的天地和草原上,陌生的牧民小伙们见证了他们热烈的爱情。
一向矫情的肖战此刻也不顾王一博手上的汗和腥味,握住男人的大手,一脚踩住马镫,迅速上马。
“是不是只要我想要的东西,你都会帮我得到?”
王一博漫不经心的笑笑“试试看?”
下一秒,肖战在鼓掌欢呼中仰过头,吻上王一博的唇。
没有讥笑,也没有惊讶,他听见那些真诚的祝福和喝彩。
尽管语言不通,但肖战听懂了。
他们绕场一周,马儿像是感知到主人的喜悦,欢快的踱步小跑,肖战在王一博怀里,两只手都举起来,意气风发,尽情享受胜利者的姿态。
今天在这里,他们成为脚下这片土地上最厉害的“Bvrket”(哈语中雄鹰的意思)。
对手跑来和王一博握手“你太恐怖了,”他说“完全没有当做游戏,好像不要命一样的。”
说的是王一博拦路的事。
如果不是对方的马有经验,两匹马撞到一起,王一博很可能会从马背上摔下来,甚至有可能会造成残疾。
王一博拍拍对方的后背说了声抱歉,他一向不达目的不罢休。
肖战下了马,跑去拖他的战利品,大方的表示今晚自己会请大家吃饭。
当晚他们理所当然的留宿在了草原。
淳朴热情的牧民邀请他们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会宰一只羊作为最高的敬意。
肖战替王一博答应下来。
“我们今天赢了比赛,我的羊也拿出来请客。”
肖战跟着牧民出去,很快回来,手里多了两套不知道哪弄来的民族服饰。
“我跟他们买的,新的没穿过,换上吧,感觉更有氛围。”
刚洗完澡的王一博扫了一眼,没说话,边擦头边接过衣服向里屋走去。
出去后王一博才发现,尽管大家都穿的民族服装,但他身上这套,似乎过于隆重了。
年轻的哈族小伙拉着二人坐到篝火中间,几个中年男人弹着民族乐器,唱着听不懂的抒情歌。
“他们在唱什么?”
肖战找地方坐下,很自然的和旁边的小伙搭讪。
尽管他今天刚刚到这里,却能够发挥天生的社交本领融入进他们的圈子。
“唱爱情的。”
“爱情?”
“嗯哼,唱对喜欢的姑娘的感情。”
正说着话,牧民端着碗和煮好的肉走来。
“远道而来的客人,草原祝福你们。”
牧民念了一段他们听不懂的话语,然后将布满沟壑的手掌摊开在两人面前,掌心里卧着两条雕花银链。月光在古老纹路上流淌,像雪山融化的第一道春水。
肖战的指尖擦过王一博的手腕内侧,篝火突然爆出大朵金红的花,老牧民用哈萨克语低声吟唱着,银链蛇一般缠绕上两人交叠的手腕。
"在我们草原,银链缠住的手是要一起握马鞭的。"下午和王一博比赛的小伙捧着马奶酒走来,铜碗边缘的月光碎成涟漪,"看看这链子上的雪莲花纹,是幸福的象征呢。"
肖战的耳尖突然红得厉害,老牧民苍老的手指抚过银链交接处的狼牙扣,像是某种古老的交接仪式。
远处传来夜鹰的啼叫,混着年轻牧人即兴弹奏的库布孜琴声。
“这是我们这里的马奶酒,好喝的这个。”
肖战接过碗,只闻了一下就皱起眉头。
他低头和王一博耳语 “我怎么感觉这酒里一股骚味。”
王一博心领神会,笑着冲牧民摆手“他喝不了酒,我替他喝。”说完就仰头给自己灌了一碗。
肖战小声惊呼“不是吧你还真喝啊,啥味啊?”
王一博抹了把嘴,夹起一筷子肉,被肖战眼疾手快握住,一口咬了上去。
“你应该喝不惯。”
王一博一只手托着,防止肉掉下来。
对面的老汉看两人这样直乐呵,又倒了一碗给肖战。
“尝一下嘛,这个一定要喝的。”
肖战自我惯了,北京那么大被他放在眼里的都没几个,何况这山沟沟里的乡下人。
所以尽管对方表现出十足的友善,他也不打算给这个面子。
“喝了这个酒,才是一家人。用汉语说就是白头到老。”
老汉看出了肖战的为难,笑着解释道。
“白头。。。到老?” 王一博眯起眼睛。
肖战害怕被王一博看出端倪,连忙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冲的他直咧嘴。
周围开始响起掌声和欢呼,甚至还有吹口哨的,然后纷纷起身开始对王一博敬酒。
别人的敬酒自然是要回的。喝了两碗后,王一博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他是看眼色惯了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每个人脸上格外兴奋的神情。
王一博忙着应付酒,肖战则忙着道谢。王一博注意到,有结婚的女人带着孩子到他们跟前,不喝酒,肖战则掏出糖果塞到小孩手里,那些小孩吃掉糖,将包装纸撒在空中,像带有祝福意味的彩带。
“他们这是在干嘛?”他打断正在社交的肖战“为什么都给我敬酒?”
“就。。你今天赢了比赛,他们向你祝贺啊?”
王一博不信肖战狡猾的解释。他意识到自己大概率是被捉弄了,于是转头问老汉“刚才为什么说白头偕老?”
“你们不是一家人吗?”老汉满脸疑惑“他刚刚问我买的衣服,说是要婚礼穿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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