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天工院门前的青石板上,昨夜的喧嚣已随风散去。秦宇立于牌匾之下,望着“天工院”三字在朝阳中泛着金光,心中却并无半分轻松。
昨日士子闹场虽被平息,但保守派的阻挠远未结束。张铭远虽未亲自出面,可那些士子背后,定有他在幕后推波助澜。他深知,若想让天工院真正站稳脚跟,仅靠皇帝的支持远远不够。
“大人,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应对?”李墨站在一旁,低声问道。
秦宇缓缓点头,目光投向远方:“既然朝堂难破,那就从民间入手。”
他早已明白,真正的变革从来不是自上而下的一纸诏令,而是由千万百姓推动的时代浪潮。唯有让天下人看到科技的价值,才能真正打破守旧者的桎梏。
于是,翌日清晨,秦宇便带着几名亲信工匠,悄然离开京城,前往各地走访调研。
首站是雁门关附近的小城。此地曾因水患频发,百姓苦不堪言,后因高效水利工程启用,才得以缓解灾情。秦宇此行,正是想亲眼看看工程成效,并听取百姓心声。
刚入城口,便见一群孩童围着一辆木制水车嬉戏,笑声清脆如铃。那水车正是天工院所设计的新型灌溉装置,只需一人操作便可灌溉数亩良田。
“这玩意儿可比老祖宗的辘轳好使多了!”一位老农笑呵呵地对秦宇说道,“以前我一家五口得轮番打水,如今我家小子也能独自搞定。”
秦宇听罢,心头一暖。
他随即组织了一场小型宣讲会,召集附近村民前来交流。起初众人还有些拘谨,但在几位亲历过水利改造的老者带动下,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俺家那片坡地,以前十年九旱,现在靠着你们的新工具,今年收成翻了两倍!”一个汉子激动地拍着大腿。
“要是能再做些省力的犁头,俺们种地就更不愁了。”另一位老人补充道。
秦宇一一记下,心中已有规划:下一步,该研发一套完整的农具改良系统。
然而,更让他惊喜的是,在人群中,一位年约四十、身穿粗布短褂的男子,悄悄递来一张图纸。
“这是我琢磨了好几年的一种风动磨盘,能省人力,效率也高。只是……没材料,也没人愿意帮我试造。”他低声道。
秦宇展开图纸,眼中精光一闪——这竟是一种类似现代风力发电机原理的设计雏形!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赵,赵铁匠。”
“赵师傅,不如加入天工院吧。”
赵铁匠一怔,随即连连摆手:“我这等草民,哪敢进什么官家机构?”
秦宇笑了笑:“天工院不是官府衙门,是匠人们自己的天地。只要你有真本事,就能施展才华。”
赵铁匠沉默片刻,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他们又前往另一座县城,拜访几位民间织工。
此地以纺织闻名,但由于织机老旧,产量有限。秦宇带来了一台改良后的织机模型,当场演示,效率提升近三成。
围观人群顿时哗然。
“这……这岂不是说,我们织坊一年能多挣不少银子?”
“可不是嘛!若是全换成这种新机子,咱这作坊怕是要开遍大夏了!”
织工们纷纷围上来,争相询问是否可以加入天工院。秦宇趁势提出,将设立“民间工艺合作计划”,吸纳各地优秀工匠,共享资源与技术。
这一提议,立刻赢得一片掌声。
随着调研深入,秦宇发现,民间并非对科技无感,而是从未有人真正倾听他们的声音。只要给予机会,这些默默无闻的匠人,便能爆发出惊人的创造力。
回京途中,李墨感慨道:“没想到,百姓们竟如此渴望改变。”
秦宇望向天边晚霞,语气坚定:“因为改变,意味着希望。”
回到京城后,他立即着手筹备“民间工艺代表大会”,邀请各地能工巧匠齐聚京城,共商天工院发展大计。
与此同时,他还命人印制《天工院工艺成果汇编》,图文并茂地介绍已有的科技成果,并附上百姓反馈,送至朝中各位大臣案前。
此举,既是宣传,也是施压。
果然,几日后,兵部尚书王大人主动登门:“秦大人,听说你们在民间反响不错?”
秦宇拱手笑道:“不敢当,不过是顺应民心罢了。”
王大人沉吟片刻,点头道:“若真能凝聚民间力量,倒不失为一条妙策。”
消息传开后,原本态度模棱两可的几位中立派大臣,也开始动摇。
就在局势逐渐向好之时,一封密信悄然送入秦府。
“近日,张铭远已秘密联络多位地方豪族,意图联合抵制天工院。更有传言,其准备通过控制粮价,制造民生动荡,以此嫁祸于您。”
秦宇看完,眉头微皱。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行动,否则一旦被对方抢占先机,局势将再度逆转。
于是,他连夜召集几位已在天工院效力的工匠,安排他们分赴各地,联络曾在调研中表达支持意愿的民间势力。
“告诉他们,若愿加入天工院,不仅能获得技术支持,还可参与朝廷重大项目。凡有贡献者,皆有重赏。”
同时,他又命人起草一份《民间工艺联名倡议书》,呼吁各地匠人共同支持天工院,形成一股不可忽视的社会力量。
次日清晨,倡议书刚刚张贴于街头巷尾,便引来无数百姓驻足围观。
“原来还有这么多人支持秦大人!”
“可不是嘛,人家是真心实意为我们谋福祉。”
“我看啊,这天工院,迟早要火遍整个大夏!”
阳光洒落,照在倡议书上,字迹清晰可见:
“科技非奇技,乃民生之基;匠术非末流,实强国之本。今我等自愿联名,恳请陛下鼎力支持天工院,广纳贤才,兴百工之业,利千秋万代!”
倡议书下方,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
其中,赫然有几个熟悉的名字——竟是几位保守派大臣的亲信家属。
秦宇嘴角微扬,提笔写下一行字:
“民意如潮,谁逆之,谁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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