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的一间寝殿周围散发着酒香,与往日四师兄弟吵吵闹闹的气氛比起来,今日显得有些静谧。
蓝湛独自一人坐在桌子前,院子里诱人的香味赫然是蓝湛面前的这坛天子笑散发出的。
蓝湛仰头饮尽一杯,心有所想。
魏婴认为魏无羡所作无错。
魏婴认为魏无羡心怀大义。
魏婴认为人的善恶之分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几世过去,刻在骨子里的正义感是不会被磨灭的,还是那个魏婴:愿一生惩强扶弱,无愧于心。
又一杯下肚,不免记起几百年前蓝氏辉煌时,世家子弟纷纷前往蓝氏听学。
蓝氏家规森严,逼得听学弟子一个个仪态端正,偏偏有那么一个人与众不同,第一日便晚归,从墙头翻进来不说,手里还提着两坛天子笑。
蓝氏家规就刻在院子里的那块石板上,禁酒,禁晚归。
这人一下破了两条家规,故作机灵,当着他的面将一坛天子笑喝光,大言不惭道:“天子笑,我分你一坛,当作没看到我行不行?”
空气中弥漫的酒香让蓝湛感到不适,随身佩戴的避尘直接出鞘,一道剑光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刺去,可那看起来顽劣的世家公子修为竟如此高,蓝忘机用尽全力也只和他打了个平手。
准确的说,成了他的手下败将,毕竟那人应付的轻松,从始至终也没让佩剑随便出鞘。
蓝湛轻笑,谁能想到,第一次见面便打斗的人,竟然成了他一生的羁绊。
魏婴一夜未睡,天色刚蒙蒙亮,他就起身挨着几个师弟的房门拍了个遍,既然此行下山不知往何处去,不如就去姑苏,尝尝师尊所说的天子笑,师尊擅长品酒,能让他念念不忘的天子笑必不是俗物。
肖战迷迷糊糊从床头拽了衣服往身上套,忽觉身边有一个人,立刻警惕起来。
既然师尊给了他带队的权力,那他就要保护好这一行人,这里不同神都山内,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据说妖精个个擅长迷惑人心,尤其是越美丽的便越危险。
他机警的召唤出佩剑抵在那人的脖子上,力道有些大,惹得那人闷哼一声。
“好疼……”
听到熟悉的声音肖战放松下来:“怎么又是你?”
王一博不满的看向门口,大师兄在折腾什么啊?他听到拍门声本是已经醒了的,装睡只是为了在肖战床上多呆一会儿。
王一博初到云深不知处,人生地不熟的总是失眠,一连几天都是顶着大黑眼圈起床练功。
那日,肖战终于忍不住,凑到王一博身边问:“一博,你是没有睡好么?脸色这样差?”
王一博对于肖战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不知所措,胡乱应下:“嗯。”
谁知肖战笑了笑对他说:“那今夜我们两个一起睡吧,我给你讲故事,之前我睡不着,阿娘就会在床边给我讲故事。”
没等王一博反应过来,肖战就重新回到他的位子开始练剑。
王一博上山之后,见年长几岁的大师兄魏婴多一些,而这个说给他讲故事的师兄除了见面时微笑点头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交集。
王一博很高兴肖战可以来找他,大师兄虽好,但毕竟不算是同龄人,这个年纪,他更需要的是一个同龄的玩伴。
一连几日,王一博都睡在肖战房里。
在这里熟悉之后王一博重新自己睡,好几次半夜里总会醒来,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少了个给自己讲故事的哥哥还挺不习惯的。
单独睡了几日,王一博又出现了黑眼圈,肖战哭笑不得的问了原因说“我给你留个窗子,你想和我睡的时候便跳进来。”
天气无常,几次风雪夜里,肖战将窗户关上,早上醒的时候却依旧感觉到一股冷风往屋子里钻。
窗上破了个大洞,身边多了个人,就是他的小师弟王一博。
昨夜王一博睡不着,来到肖战门前徘徊了几圈,手都已经抬起准备叩门,又犹豫着放下去,现下已是到了深夜,若是敲门,说不定会打扰到肖战休息。
“战哥,我错了。”
肖战向王一博指的那处看去,院子里的景色尽收眼底,窗子被破了洞,想来王一博昨夜又是故技重施进来的吧。
这里不似山上可以胡闹,肖战起身,已经打算等临走时赔给店家一些钱。
“若是你认床,睡的不习惯,可以直接留在我房里。”
王一博暗爽:“不习惯!那今夜开始我便和战哥一起睡咯。”
跟在肖战身后出了门,王一博才意识到不对,为何自己会这么黏肖战?为何一个大男人会忍不住往另一个男人的窝里钻?
一阵香味入鼻,王一博忍不住看向身前恬淡出尘、温文尔雅的肖战,衣袖在风的吹拂下触碰着王一博的脸庞,也随之带来阵阵的红玫瑰香味。
王一博喜欢肖战身上的这个味道,曾打趣道:“战哥像红玫瑰一样热情。”
肖战也不示弱:“一博你就像是白牡丹。”
“为何?”
“因为万花齐放,唯有牡丹真国色。”肖战一个转身背对着王一博偷笑:“我们四个可以说都算姿容上佳,可我却觉得只有你美到了我心里,所以你像牡丹。”
“我美到了你心里?”
“我……我胡乱说的,你不要瞎想。”
或许,红玫瑰和白牡丹天生便是一对吧,一个热烈惊艳,一个清冷高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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