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九在家养伤的这几天,也没闲着,趁着道台衙门的同僚们上门探病的时候,顺便把王一博的那四颗石头和发簪都给大家看了看,拜托大家一起帮忙找一找。
结果等他伤好返工的第一天,就收到了一个同僚的回复。说听他们家某位长辈提及,在三十多年前曾见过这类石头,但据说这石头并不是大周国的产物,好像是别的国家特有的品种,但具体来自哪一国还要再继续打听打听。
祝老九回家后,忙不迭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王一博。王一博终于在漫无目的的寻找了两年后,总算是打听出了第一条关于石头的信息。
“一博,有没有可能你的父母不是我们大周国的人呢?有没有可能他们是在带你来大周国的时候突遭意外,所以这么多年才没有人来寻你?”祝老九猜测着可能性。
三岁大的祝兴儿坐在王一博的怀里,安安静静的玩着王一博修长的手指头。不知为何,那天早起他第一眼见到这位新客人就特别亲近,王一博也很喜欢他。
王一博搂着怀里的兴儿,想着自己当年被丢下的时候也跟兴儿一般大小,若当年没有师父的出手相救,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他。其实对于寻找父母什么的,他并没有多大的热情,毕竟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但师父既让他出来寻根,那他怎么也得给师父和自己一个交代吧。
“嗯,或许吧。”惜字如金的王一博说了四个字以后,便没了下文。
祝老九跟他相处了几天下来,也慢慢习惯了他这种挤一点说一点的对话方式,所以就只好自己多说一点了。
“现在我已经让我同僚继续去帮你打听那石头的出产地了,估计不会太快收到消息。要不这样吧,一博,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澧沧府,去外面打零工找活儿干,还不如跟着大哥干,我们哥儿俩还能相互有个照应。你身手好,又会一些治伤手段,还蛮合适干狱吏这份差事的,你说呢?”
听了祝老九的话,祝兴儿也回头睁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王一博,好像生怕他会离开似的。
王一博轻轻捏捏祝兴儿的小奶膘,想了想才道:“好,一切听从大哥安排。”
祝老九见他同意高兴坏了,拍着大腿激动的站起来,“我那帮兄弟本来就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你要是跟着哥一起干,他们肯定也很欢迎。以后我是他们的头儿,你就是他们的大哥!明儿一早我先去跟大人打个招呼,晚上回来给你消息!”
这时,门口响起铁链的声音,把王一博的思绪硬生生的从半年前给拉了回来。
王一博放下手里的茴香豆,赶紧起身迎向门口,看见两个衙役正拖着一个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人走了过来。
“杨哥,罗哥,怎么这么晚了你们还送犯人过来?”王一博连忙跟二人打招呼。
“嗐,刚才京城里才送过来的,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罪,看他浑身是血应该受的刑不少。估计这人嘴硬得很,是块难啃的骨头,上面搞不定才丢给我们大人处理的……”姓罗的那个衙役回道。
王一博看这名犯人双腿无力的拖行在地上,脚踝上拷着沉重的脚镣,脚掌脚背已被血裹的泥土糊得看不见皮肤本来的颜色。这人的腿应该是被打断了,所以无法站立,如果他能站的话,个子应该非常的高,应该……比自己还要再高一些。
“师爷说先给他安排个最靠里的牢房养着伤,等师爷明日呈报了大人过了审再登记入册。而且,他现在伤成这样,大人那边暂时也无法审理,还是要等他稍微清醒些才能提审。”另一个姓杨的衙役说道。
“好,两位哥哥请跟我来。”王一博转身,带头向牢房那边走去,打开了最里间的牢房大门后,主动从两位衙役手中接过犯人。
这个人好轻!这是这个犯人给王一博留下的第一印象。虽然这人的个子很高,但重量却轻得离谱,靠在身上时,还不及一袋大米的重量。
“好了,我们把人已经亲手交到你手里了,任务算是完成,明天记得让祝老九找个仵作过来先瞧瞧他的伤!”姓罗的衙役交代道。
王一博支撑着犯人,点头回了声:“好!”
他刚刚在这位犯人身上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这香味居然连这么浓的血腥味都没法掩盖掉,实属稀奇。最最主要的还是……这股香味他似曾在哪里闻到过,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具体是在哪儿闻到过,他又实在想不起。
因为这特殊的香味,王一博对这位犯人多了几分好奇。他小心翼翼的将犯人扶着躺在草席上,然后帮那人把凌乱打结的头发捋起来,铺在头侧。一张即使满是伤痕也掩盖不了的俊逸之貌瞬间映入眼帘,让王一博的呼吸忍不住一窒。
这世上竟有这般好看的人?他从小在寺庙里见过无数香客,游历的这两年也见过无数人,还从未有过什么人能如此引起他的注目。
那人满脸青青紫紫的伤痕,不但没有丑化他的绝色容颜,反而还更凭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特殊气质,让人忍不住的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奇怪反应?王一博有一霎那的迷茫,他从小到大活了二十多年,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如此落魄潦倒的“男人”,而且还是个犯人,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有没有搞错?!
“水……”那人躺在草席上痛苦的皱了皱眉头,嘴里发出虚弱干哑的声音,若有若无。
但是王一博看懂了,他连忙转身走出牢房,去拿了桌上的一杯茶水和一张干净的方巾,又折了回来。
王一博将方巾的一个角放在茶杯里先吸了点水,再放到犯人干裂的唇上帮他润润唇,那犯人伸出发着不正常红的舌头在唇上迫不及待的舔了一下,看得王一博喉头一噎,面红耳赤。
犯人皱起了眉头,明显他还想要喝更多的水,王一博又用方巾沾了更多的水,放在犯人唇上,他用拇指和食指将方巾里吸的水一滴一滴滴进犯人嘴里,犯人贪婪的张开嘴,迎接这救命的甘露。
看到他上下移动的喉结,王一博突然感觉一种陌生的燥热感从小腹迅速升起漫至全身,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心里有些慌张。
“还……还要……”草席上的人,伸出小巧的舌头,本能的寻找着水源。王一博浑身一震,仓惶的逃离了牢房,他直觉自己应该离这个人远一点,才能降下心中那份躁动的不安。
王一博拿着茶杯回到前厅,正好看见打着呵欠出来的瘦猴子。
瘦猴子看到神色慌张的王一博有一瞬的疑惑,但他接着往下看了一眼之后,就迅速了然。笑道:“怎么,一博哥思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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