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肖战洗完澡打开谭瑾送的盒子,里面是一个玻璃种帝王绿佛公项链。
“这……”
谭瑾是王珩的遗孀,钱财自不用担心,给他多贵的见面礼都不用大惊小怪,可肖战还是觉得太贵重了。
王一博恰好进房间来,肖战将那个佛公吊坠往他面前放了放,说:“这我怎么好收?要不下次我买个同等贵重的礼物补给她?”
王一博问了一句:“你知道这个多少钱?”
“我当然知道啊,这种级别的……”
话说一半就自己收住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其实很难一眼辨别翡翠品种和等级,更不用说看出价值。
打了个马虎眼说:“这玩意看着就贵,长辈送的退回去也不好,只能想着还礼了。”
王一博戏谑问:“你知道贵重,那你怎么还礼?你有钱吗?还是说花我的钱买?”
肖战咬住牙,一拳头抡过去,“王一博,你真的很欠揍!”
王一博用掌心接住他的拳,表情敛了敛,说:“不用还礼。这不是买的,这是我外婆给的嫁妆。”
“啊?”
肖战的动作停住,眼睛瞥过来,“那……我给你,你帮我还给她吧?”
嫁妆。
这真是一个陌生、缈忽、叫人不知所措的词汇。这礼物背后承载着什么样的心意不言而喻。
肖战可受不起,至少现在受不起。
“不知道你怎么跟你家里说的,把我带回去到底什么意思?王一博,你就是想让你爷爷和叔叔他们知道你跟赵琳没戏,让他们以为你找了个一无所有的男朋友对吗?”
王一博纠正他,“不是让他们以为,我本来就是。”
肖战没兴趣跟他咬文嚼字,转身要走时王一博突然抱住他,脑袋靠在他腰间,沉沉的吸气声,就这样抱了一会儿,才张口说:“肖战,我饿了。”
肖战:“???”
“晚上没吃饱。”
他们岂止没吃饱,根本就没怎么动筷子。谭瑾给带的点心垫下肚子还行,可要是当饭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肖战犹犹豫豫说:“可是这么晚了……”
“给我煮碗面可以吗?”
肖战:“???”
“可以吗?好久没吃了,我好想……”
此时的王一博,真的有点狗狗向主人撒娇的感觉。
肖战竟然也莫名其妙心软了。
谭瑾都说了王一博性子冷,其实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这样每天都见面,王一博也没有这样抱着他向他提过要求。
肖战每个周五会提前准备好饭菜,跟王一博一起吃,吃完如果时间早的话两个人可能一起看个电影,也可能做点别的,下楼散散步什么的,晚上默契地睡在一起,过完周末王一博就失联式地全身心投入工作,直到周末再见面。
这一切,包括床上的事,就跟设定了某种程序般,有条不紊地坚持了一年多。
他心里也抱怨过,但抱怨之后,周五晚上王一博一回来,他就又神采飞扬起来。他习惯跟王一博说很多话,问他菜好不好吃,问他工作顺不顺利,问他自己剪了头发好不好看……但王一博往往都是一语概括,挂着标准的微笑回答他:“挺好的。”
所以现在王一博抱住他,跟他说没吃饱,他又想起王一博的家庭来……除此之外,王一博能说出“好想你煮的面”这种话,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进步。
他拍了拍王一博的软乎乎的脸,说:“想吃面你倒是放开我啊。”
王一博松开手仰起脸,眼里有笑。肖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要以为我是给你煮的,是我自己也想吃。”
准备做吃的,胃里就开始一阵兵荒马乱,幸好冰箱里有西红柿和鸡蛋,在饥饿的呼唤下热了锅,炒了西红柿,水开之后还卧了两个荷包蛋。
很快,两碗红彤彤的面条盛出来,上面摆着滚圆的白色荷包蛋,简单的面条也让人很有食欲。
王一博吃惯各大菜系山珍海味,可平心而论,肖战做的绝对最合他胃口。
尝了一口之后,一种久违的香味冲进味蕾,王一博用怪异中夹杂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肖战,肖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不好吃?”
“不是。”王一博脸上到处都表现出明显的兴趣,“就是奇怪,你好像什么都会做。”
肖战低头看了一眼,表情费解,“这……西红柿鸡蛋面?这有难度?‘天残手’级别的都会做吧?”
王一博瘪瘪嘴,“我不会。”
肖战:“……”
王一博:“我就是觉得你超级厉害。”
肖战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说,勾起唇角淡笑着回复他:“是你自己笨得要死。”
被骂了王一博却看起来很开心,吃着吃着突然又开了口,“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会做饭?”
肖战心里吐槽,这又不是什么难言之隐,想问就问呗,至于等到现在?之所以能等到现在,说明他还是不想问、是无所谓。
所以肖战语气不怎么好,“我在国外待了几年,那边食物吃不惯,慢慢就会做了。”
“你出国?什么时候?”
“大学留学,毕业后在那边一个设计公司当助理工作了一段时间。”
王一博搅着碗里的面条,嘴唇一张一合,声音低沉悦耳,“你是见过大世面的,将来你的设计图肯定能上巴黎的秀场。”
肖战美眸一动,“我真是谢谢你。”
王一博:“我说的是真的。”
——
觉得肖战饭做得好吃,设计图也做得出色,王一博并不是在奉承他。
早在两个人刚认识时,时间溯回到从醉色回去的第二天,王一博睡醒也酒醒以后,意识到对肖战做了多么荒唐的事,他自认并不是一个酒后失控、一时放纵的人,可怎么就没忍住呢?
懊恼、后悔。
可终是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处理,恰好助理找他,他趁着肖战没睡醒就连忙起床去了公司。待工作处理完也不敢回家,生生在公司宿舍躲了一周。
周末回去时意外发生了。
意外是肖战还在,意外是他没好意思张口撵人,意外是晚上他们又……
固然跟肖战主动有关,但他觉得主要责任还是在自己身上——他着迷。
他将这种着迷定义为被美色所诱。可又实在觉得愧对肖战,只能尽可能将自己的失态隐藏起来,试图在冷静以后再想办法谈一谈,或者弥补肖战。
第二次发生关系后,早上醒来时肖战煮了早餐。
对肖战来说很简单的炝锅疙瘩汤、水蒸蛋、还有两片抹了果酱的吐司。
那种家常的美味带给他极大的满足感。
肖战看起来温温润润的,喜欢跟他说话,喜欢笑,笑的时候眉毛弯起来,唇下那颗痣一颤一颤的,他的心总是没来由一阵紧缩,然后强迫自己低下头不敢再看。
周末不上班,吃完饭他无处可去,也不好总找借口躲开,就在书房开了电脑假装很忙,肖战就在他旁边,所不同的是,肖战是真的忙。
他看见了肖战画的图。
“这是……”
“这个?我接的单子,帮别人的设计图纸做更改更新。”
虽然很小众,但王一博看得出来那应该是一个男装潮牌,肖战帮忙在原设计图的基础上融入当下流行元素,交稿满意后那边再付钱。
王一博看到了修改前后的对比,肖战寥寥几笔,那是点睛之笔,不得不感叹他下笔之精准、眼光之独到。只可惜有个弊端,帮别人做调整小修,设计师那一栏不能署自己的名。
肖战解释,“我现在无处可去,工作也没合适的,做这个就是赚点快钱,署不署名的无所谓。”
王一博觉得那是肖战的事,他们毕竟萍水相逢,他也从来无意干涉跟自己无关的任何人任何事。
晚上肖战下厨,两个人又喝了酒……
其实不全推责到酒精身上,毕竟王一博海量。但微醺时肖战抱住他,亲他的耳朵,问他:“我好看吗?”
王一博就忍不住了。他觉得千万只蚂蚁直往心口处钻,他想在肖战白净的肩头咬上一口。
想看到伤口嘟着绽开,想要在这块活玉一般的肌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仅存的理智让他没敢下口,但也几乎忍无可忍,那东西兴奋至极地涨得飞快,突突地在裤子的紧勒中跳着。
他不说话,将肖战压倒在床上,那一刻,如前面的两次体验一样,他再次陷入那片柔软的洼地。迟缓的欲望自此打开,来得急切……
——
“你看着我做什么?”
肖战看王一博盯着自己,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怎么吃个面条,王一博眼睛里的欲来得强烈又莫名其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个春梦。
两人面面相觑,时间仿佛静止,气氛也很古怪。
王一博感觉有点燥热,胸口很涨,喉头在对上肖战的眼睛时滚动了一下。
肖战站起来,打算将碗收走。
王一博一把拽住,肖战跌坐在他怀里。
“你——”
“怎么办?”王一博将人抱紧了,抬眸,眼里含着一汪春水,手指紧紧捏着肖战的衣摆,问:“我现在精力有点旺盛,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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