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从清吧回来后，他脑子里反复播放着肖战和那个男人并肩而行的画面，还有肖战那客气又疏离的笑容。胸口那股闷痛感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像是有团火在烧，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拿起手机，点开那个被他置顶却几乎没主动发过消息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却只干巴巴地打出一行字：【明天还换药吗？】便发送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毫无动静。王一博盯着那仿佛石沉大海的消息，心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委屈和焦躁。他几乎能想象出肖战此刻正和那个叫季向空的男人在一起，或许在笑，或许在……他不敢再想下去。
“砰”的一声，他把手机狠狠摔在沙发上，力道之大让屏幕都裂开了一道细纹。
另一边，肖战确实和季向空在一起。季向空比赛间隙回来，特意来找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两人在清吧坐了没多久，肖战就有些心不在焉，王一博离开时那僵硬紧绷的背影，像根刺一样扎在他眼里。
手机震动，他低头看到王一博发来的消息，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季向空注意到他的走神，温和地问道：“肖肖，是有事吗？”
肖战按熄屏幕，抬起头，脸上是无可挑剔的笑容：“没事。你刚才说，战队想跟你续约，但需要你常驻外地？”
季向空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嗯。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肖肖，如果你不希望我去，我可以……”
“去啊。”肖战打断他，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去？电竞是你的梦想，不是吗？”
季向空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舍或挽留，却只看到一片云淡风轻。他眼底的光黯淡了几分，苦笑道：“肖肖，我们之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肖战晃着杯中的酒液，目光有些飘忽：“向空，你很好。但我可能……不适合稳定的关系。”他抬起眼，看向季向空，眼神坦诚得近乎残忍，“我喜欢追逐的感觉，喜欢新鲜和挑战。一旦安定下来，我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对季向空剖析自己。季向空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终于认命：“我明白了。”他举起酒杯，“那就……祝我前程似锦？”
肖战与他碰杯，笑容依旧迷人：“祝你前程似锦。”
送走季向空，肖战独自在街上走了很久。夜风吹散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也吹乱了他的心绪。他拿出手机，看着王一博那条未读消息，指尖在回复框上停留了许久，最终却什么也没发，将手机塞回了口袋。
第二天下午，王一博家的门铃没有在三点准时响起。
王一博从一点就开始坐立不安，时不时看向门口，手机拿起又放下。等到三点半，门口依旧毫无动静。他脸色越来越沉，心里的火气混合着失落，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忍不住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依旧石沉大海。
就在王一博快要按捺不住，准备直接打电话过去质问时，门铃终于响了，比平时晚了整整一个小时。
王一博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板着脸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肖战。他今天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眼底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笑容依旧灿烂得晃眼：“抱歉啊王警官，医院临时有个会，来晚了。”
这借口找得毫无诚意。王一博冷眼看着他，没说话，侧身让他进来。
肖战像往常一样拿出医药箱，准备给他换药。当他拆开旧的绷带，看到伤口时，眉头却皱了起来：“王一博，你昨天是不是喝酒了？还用力了？”
伤口周围有些发红，愈合情况比预想的要差。
王一博抿着唇，不吭声，默认了。
肖战抬起头，脸上那惯有的笑容消失了，语气带着明显的责备：“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忌酒忌用力！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你这胳膊是真不想要了？”
若是平时，王一博肯定会冷着脸顶回去。但今天，他看着肖战眼底那抹真实的怒气和不易察觉的担忧，积压了一整晚加一上午的怒火、委屈和醋意，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猛地爆发出来。
他一把抓住肖战正在给他上药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肖战吃痛地蹙起了眉。
“肖战！”王一博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情绪而显得有些沙哑，他紧紧盯着肖战的眼睛，目光锐利得像要把他刺穿，“你昨天，跟那个季向空，在一起？”
肖战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他看着王一博眼中毫不掩饰的妒火和质问，心里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一种奇异的、被在意的满足感悄然升起，取代了昨晚那点莫名的烦躁。
他非但没有挣脱，反而顺势往前倾了倾身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慵懒又勾人的笑，眼尾微挑：“王警官，你这是在……查岗吗？”
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薄荷糖气息，拂在王一博脸上。王一博能清晰地看到他卷翘的睫毛和那颗近在咫尺的唇下痣，心跳瞬间失控。
“回答我！”王一博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他讨厌这种被肖战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更讨厌自己因为这个人而失控的情绪。
肖战被他捏得手腕生疼，却笑得更加妖孽，另一只空着的手甚至抬起，轻轻戳了戳王一博紧绷的腮帮子，语气带着戏谑：“王警官，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
“像什么？”
“像一只……”肖战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暧昧地扫过王一博泛红的耳根和紧抿的嘴唇，“被抢了小鱼干，气得要挠人的……小奶豹。”
“你！”王一博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猛地甩开肖战的手，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加难看，“肖战！你耍我很有意思吗？！”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因为愤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委屈而微微发红：“你对谁都这样是不是？撩拨一下，逗弄一下，等别人当真了，你就抽身而退，去找下一个目标？那个白牡丹，那个季向空，还有我……在你眼里，是不是都只是你无聊时的消遣？！”
这番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王一博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受伤和控诉。
肖战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看着眼前这个像困兽一样愤怒又无助的王一博，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王一博对他，似乎并不仅仅是被纠缠的厌烦。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王一博，目光不再带有戏谑，而是变得专注而认真。
“王一博，”他停在王一博面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我承认，我喜欢撩拨长得好看的人，享受追逐的乐趣。”
王一博的心随着他的话不断下沉，眼神也一点点冷下去。
“但是，”肖战话锋一转，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王一博紧蹙的眉头，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不是谁都能让我这么有耐心，也不是谁都能让我明明被气得要死，还忍不住每天跑来盯着他换药。”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却带着灼人的温度。王一博身体一僵，愣愣地看着他。
“季向空，我和他说清楚了。白牡丹，我只是把他当弟弟。”肖战的目光紧紧锁住王一博，那双瑞凤眼里仿佛有漩涡，能将人吸进去，“至于你，王一博……”
他微微踮起脚尖，凑到王一博耳边，用气声低语，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我好像，是有点当真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伴随着这句直白得近乎赤裸的告白，王一博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所有的愤怒、委屈、醋意，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一种更加汹涌、更加陌生的悸动。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肖战，看着他那张精致脸上毫不掩饰的认真和……期待？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王一博猛地伸手，一把扣住肖战的后腰，将人狠狠按进自己怀里，受伤的手臂因为用力传来刺痛，他却毫不在意。他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力道，吻上了那双他觊觎已久、总是说出气人话的唇。
“唔……”
肖战猝不及防，被他吻了个正着。唇瓣相贴的瞬间，两人都浑身一颤。
王一博的吻毫无章法，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和浓浓的占有欲，强势而霸道，仿佛要将眼前这个搅乱他心湖的妖孽生吞活剥。
肖战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很快便反应过来。他非但没有推开，反而伸手环住了王一博的脖颈，微微仰头，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回应带着惯有的撩拨技巧，却又比平时多了几分真实的投入和缠绵。
暧昧的水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响起，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荷尔蒙气息。
这个吻，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和妥协，将两人之间所有的试探、拉扯、醋意和心动，都融入了唇齿的交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王一博才稍稍退开，额头却依旧抵着肖战的额头，呼吸灼热地交织在一起。
他看着肖战被吻得泛着水光、更加红润的嘴唇，还有那双氤氲着雾气、眼尾泛红的瑞凤眼，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肖战，撩了我，就别想跑了。”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