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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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还没答应……”丹丹缩在顾一野怀里几乎是动弹不得，就连挣扎反抗都像是欲拒还迎，脸颊一整个红透了。
“你不愿意？”
“我们才认识几天啊……哪有那么快就说愿意不愿意的……”丹丹睫毛忽闪着，看起来怯生生。
“那要多久你才愿意？”
“啊？！我……我不知道……”
“行，我这人不喜欢强迫，等你心甘情愿的一天。”
顾一野毫不掩饰眼底的失落，但似又能从中看出些势在必得。
“那……那你倒是把我先松开啊！”
顾一野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动作把丹丹箍在怀里，闻言不紧不慢地抬手在小朋友嘴角处轻轻抹了一把，将那处沾着的绿豆冰糕的碎末抹去。
丹丹先是愣了几秒，随即脸更红了。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你是小孩吗？吃个绿豆冰糕都能吃成花脸。”
顾一野玩味地笑，转而松开对方缓慢起身，丹丹衣服被揉得有些凌乱，窘迫地支起身子低头整理，一遍整理一边偷瞄一旁的顾一野，不小心对视上又不好意思地别开脑袋，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你先去洗漱还是我先？”
“现在就洗澡啊？可是还很早诶？”丹丹望了眼外边还亮着的天。
“在外边疯玩了一天，身上不黏糊吗？你不难受吗？”
“哦，那你先吧……”经过刚才这么一遭，丹丹觉得自己可能还需要缓一缓。
顾一野没想到只是抱了抱对方反应就这么大，未免太纯了些，也没勉强，转身拿过换洗衣服干脆利落进了浴室。
哗啦的水声透过不怎么隔音的木门传出来，丹丹有些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摆，控制不住视线频频飘向浴室，脑海里是怎么也挥不去的顾一野的身影，想象着对方精致的眉眼与下颌，又想到水流顺着对方紧实流畅的腹肌滑落，再往下……
“想什么呢！害不害臊啊！”丹丹猛地晃了晃脑袋，又抬手在自己脸颊两侧拍了拍，迫使自己保持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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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野这边才刚打开门迈出浴室，便看到丹丹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进浴室，还没待他反应过来，浴室的门已经重新关上，还被反锁了。
“地滑，你慢点，别摔了。”
“知道了！”
顾一野无奈，也不知道对方在着急什么，明明刚才还不愿意先洗。
丹丹站在浴室镜子前用冷水洗了把脸，才感觉自己脸颊没那么烧了，那样的情况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一野，这才蒙头冲进来。
“没事的丹丹，不能被诱惑了！加油！”
小朋友给自己心里建设了半天才冷静下来，磨磨蹭蹭洗漱完又在门口踌躇半响才开门出去。
顾一野正在厨房忙活，听到动静后转身，他围了一条格子围裙，看起来很……
温婉居家？丹丹同样意外于自己为什么脑子里会突然蹦出这么个词。
“愣着干嘛？饿了没？晚上想吃什么？”
“可以点菜？”
“我今天心情好，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可乐鸡翅可以吗？”光是说着丹丹感觉自己就能流口水了，离家多日，他就馋这一口。
“家里没有可乐，如果要买，得去两里路外的商铺。”
“那……那算了吧。”
“唉，也不是不行，就当是看你可怜。”
顾一野换了双鞋就准备出门，丹丹巴巴地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
“脚都肿了就别往外跑了，你留下看家。”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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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里路对顾一野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可丹丹在家左等右等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对方还没回来，眼看着天色渐暗，丹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正在他愣神间，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光亮，紧接着便是一声划破天际般的巨响，骤然横空的电闪雷鸣，着实让丹丹吓了一跳。
他缩了缩脖子，看向窗外顷刻间暗下来的天，心下的担忧更甚。
“怎么还没回来……不应该啊。”
丹丹像是幼儿园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扒在门框上向外张望，可路的尽头始终没有他期盼看到的身影。
不需片刻，雨突然下大，天空翻滚起墨色的云层，豆大的雨点纷纷扬扬地洒落，叩击着门窗，整个院子都被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
丹丹迫不得已关门进屋躲避，屋内昏暗，他抬手准备开灯，按了好几下都没反应，又往里走想去开卧室的灯，依旧不亮。
村里电路本就老化不稳，春末夏初又天气多变，遇上这种极端天气出现停电现象一点都不稀奇。
雨水落在窗玻璃上如同鼓点般急促，屋内一片漆黑，窗外雷雨交加，丹丹感觉周身涌上一股寒气，不禁打了个寒颤。
“顾一野……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害怕……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小朋友从小就怕黑怕打雷，更何况此时还是他一个人在家。
“嘭”一声闷响从头顶传来，不知道是不是风把什么东西吹落，丹丹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四下摸索，就着仅有的光亮和记忆里床的位置，丹丹手脚并用地往那边爬。
抓住被褥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三下五除二脱了鞋就钻进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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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野回来的时候雨势依旧没有变小，但他始终放心不下，还是冒着雨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一进门没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
“丹丹？丹丹？你在哪？”
卧室似有动静，他从客厅矮柜里翻出几支白蜡烛点燃，昏黄的烛光摇曳，不算亮，但却是眼下唯一的光源与希望。
顾一野举着蜡烛走进卧室，便看到床榻上瑟瑟发抖的一小团，心像是被人紧紧揪了一下，有些闷疼。
将蜡烛立在床头柜上，顾一野双手扒拉着被子准备将人从里面剥出来，可小孩这时候手劲倒是不小，丝丝拽着被子不松手。
“是我。”
“……顾一野？”
“对，我回来了，别怕，先从被子里出来好不好？别把自己闷坏了。”
小朋友被安抚了些，手上力道松了松，顾一野趁机将被子掀开，映着烛光入目便是一张红透的布满泪痕的小脸，丹丹眼神有些空洞有些迷茫，在看清楚顾一野后，又变得委屈和讶然，紧接着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顾一野的手腕。
“没事了，只是停电了，我点了蜡烛。”
“顾一野！你怎么才回来！”
丹丹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顾一野倾身笼罩在对方身体上方，伸手轻拍脊背安抚。
“抱歉，路上耽搁了。”
“我……我好害怕……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好黑看不清，我怕……”
丹丹反手攀住对方的脖子，随即手脚并用就要往人身上缠，顾一野拗不过他，扣住对方的腰一个用力就把他提了起来坐起身，丹丹长腿一跨坐在顾一野大腿上，抱着他的脖子哽咽着掉眼泪。
“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以后不会了。”
顾一野贴着丹丹的耳畔轻声安抚，第一次直观地感觉到面前这个娇娇人儿这么依赖他。
“顾一野……停电了……”
哭了好一会儿，丹丹才算是缓过劲来，但依旧窝在顾一野怀里。
“我知道，等会儿我就去检修一下电路，村子里经常停电，会没事的。”
“好。”
抽噎声逐渐减弱，丹丹又变得安静乖巧，顾一野尝试着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可这才刚抽出一只胳膊，对方就反应极大地将他抱得更紧了。
“你要去哪儿？你又要走？”
“不走不走，就是你要不要先从我身上下来，我……”
“你不要我？你又要丢下我一个人？！”
丹丹似是伤心了，支着胳膊强撑着身子和顾一野对视，本就湿润的眼眶瞬间又盈满了泪珠，欲落不落，很是委屈，活像是被人抛弃了。
“不是，我淋雨回来的，身上太湿了，你别染了寒气着凉了。”
“可是我害怕！”
“那我去再给你点几根蜡烛好不好？”
“你不要留我一个人……”
“不会，我抱你一起去。”
丹丹思索了几秒，这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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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丹丹就这么挂在顾一野身上被人抱到了客厅的红木沙发上坐着。
顾一野腾出手给人倒了杯热水：“乖，坐着等我，我点蜡烛。”
“好。”
丹丹抱着杯子盘着腿很安静地在一边坐着，只是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顾一野，随着对方的动作和走动而左看右看，像小猫。
顾一野在房间每个角落都放了一支蜡烛，总算是让整间屋子稍稍亮堂了起来。
丹丹像是没怎么见过这样的白蜡烛，也没见过满屋子都是烛光的场景，外头的雨也渐渐小了，轻微的啪嗒声反而给屋内增添了几分情调。
顾一野忙活完又重新回到丹丹身边，小朋友这会儿也不再恐惧，只是一个劲盯着顾一野看，眼神澄澈又无辜。
“你……你要不要先去洗澡……”丹丹看清了顾一野身上被雨水浸湿的衣服，软软地开口。
“不用，等有电了我再去，不然你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
“我……我没事了……”
冷静下来后，丹丹回想起自己刚才黏在对方身上死活不下来的那没出息的样子就觉得羞耻。
“真的？不要逞强。”
“真的没事了。”
“行，那我去修电路，你在这儿等我，害怕了就喊我，我就在门外。”
“好……”
顾一野拿了手电，提着工具箱就出去了，轻车熟路，看起来应该处理过很多次。
丹丹小口喝着热水，望着满室摇曳的橘黄色烛光出神，有一瞬间他竟觉得，因为顾一野的出现，打雷闪电和昏暗的房间都不再令他害怕，反而成了一段有特殊意义的经历。
十几分钟后顾一野回来了。
“修不好，缺了零件，只能等明天去外边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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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顾一野熟练地捣鼓着电路，只是一处因为接触不良断开了，没什么大问题。
可眼看着电路就要重新接通，顾一野却犹豫了，周身似乎还残留着丹丹身上柔软馨香的余温，让他留恋。
手上动作转了个方向，顾一野拆下电路中的一个零件放进工具箱，随后收拾家伙重新回到屋内。
“修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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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一时分不清谁是猎手谁是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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