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的凝视

第五章

《深渊凝视》的官宣发布会，选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

肖战穿着一身借来的、不算最新季但剪裁得体的西装，坐在后台休息室里，手心微微出汗。楠哥在他旁边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反复核对着一会儿的发言稿。

“放松，战战，你现在可是S级项目的男主了！拿出气势来！”楠哥给他打气，但声音里的紧张比肖战还明显。

肖战点了点头，没说话。他确实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几天前，他还在为一個网大客串角色而挣扎，现在却坐在了这里。这一切，都源于那条黑王一博的微博。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仿佛那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各位老师，准备一下，发布会五分钟后开始。”工作人员推门提醒。

肖战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当他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向那扇通往闪光灯和瞩目的大门时，一种奇异的决心取代了紧张。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退缩的余地。

发布会流程按部就班。制片人、导演轮流发言，夸赞项目，介绍主创。轮到肖战时，台下记者的镜头瞬间密集了许多，闪光灯亮成一片，问题也变得尖锐起来。

“肖战老师，请问您如何看待网上关于您凭借非常规手段拿到这个角色的质疑？”

“对于您前段时间在微博上对王一博先生的评价，您是否后悔？是否担心会影响剧组声誉？”

问题一个比一个直接，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探究。

肖战握着话筒，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在疯狂呼叫系统，希望它能给个标准答案。可惜系统毫无反应。

他只能靠自己。

“能拿到《深渊凝视》的角色，是制片方和导演对我的认可，我会用演技和努力来证明这份认可值得。”他避重就轻，语气诚恳，“至于其他的……每个人对表演的理解不同，我尊重所有不同的声音，也接受所有的批评。”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把“黑料”轻飘飘地归结为“艺术探讨”，台下记者一时也抓不住更多把柄。

发布会终于在一种表面和谐、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了。肖战保持着微笑，在楠哥的护送下，准备从后台通道迅速离开。

然而，就在他走到通道拐角时，一个身影让他猛地停下了脚步，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通道那头，王一博在一群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正迎面走来。

他显然也是刚参加完某个活动，妆发齐全，身上是一件设计感极强的黑色皮衣，衬得他身形挺拔，气场迫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淡，正微微侧头听着身边助理说着什么。

狭路相逢。

肖战的心脏骤然收紧，下意识地想后退，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黑了人家，现在却被正主撞个正着，这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楠哥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半步，想用身体挡住肖战，脸上堆起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王老师，您好您好……”

王一博的目光，越过了楠哥，精准地落在了肖战脸上。

那目光很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没有什么明显的怒气，却像X光一样，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内里。

肖战感觉自己的脸颊肌肉有些僵硬，他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那道目光，喉咙发干，想说点什么，比如“王老师好”，或者“对不起”，但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两拨人在不算宽敞的通道里形成了对峙，气氛微妙而紧张。

王一博的助理警惕地看着肖战这边，眼神里带着明显的防备。

就在肖战几乎要扛不住这无声的压力时，王一博动了。

他并没有走过来，只是朝肖战的方向，极轻地抬了抬下巴，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不高，带着点刚从活动下来的慵懒，却清晰地传到了肖战耳朵里：

“肖老师。”

他顿了顿，那双看过来的眼睛，探究意味更浓了。

“我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你？”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