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看着网络上那场因自己而起的、关于王一博舞蹈技术的“学术讨论”，肖战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唯独没有“成功完成任务”的喜悦。
他这算什么？反向安利大师？顶流背后的无名英雄？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肖战对着空荡荡的出租屋喃喃自语。系统的任务是“黑”，是要获取“黑红能量”，如果每次都变成给对家抬轿子，那他什么时候才能攒够能量登顶？寿命奖励也会大打折扣。
他得证明自己的“专业性”。
【新任务发布：潜入敌营·黑】
【任务要求：成功潜入目标人物核心黑粉群，并发布三条以上有效煽动性言论。】
【任务奖励：寿命+90天，时尚杂志《风尚志》内页拍摄机会。】
肖战看着任务要求，眼角狠狠一跳。潜入黑粉群？还要发布煽动性言论？这系统是生怕他死得不够快吗？
但奖励就在眼前，由不得他退缩。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艰难的“潜伏”行动。他注册了一个全新的、毫无痕迹的小号，头像用的是系统自带的风景图，名字叫“娱乐圈吃瓜小透明”。然后，他开始在微博上搜索王一博的黑粉群。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真正的核心黑粉群都非常隐蔽，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核。肖战只能先从一些公开的、比较松散的黑粉超话入手，在里面装模作样地发了几条抱怨王一博的帖子，语气要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能太无脑，显得像低级黑；也不能太理智，否则会被当成粉丝卧底。
几天下来，他感觉自己像个真正的间谍，精神高度紧张。终于，在一个深夜，他成功通过了一个名为“王一博今天退圈了吗”的QQ群的审核。
一进群，肖战就被里面汹涌的恶意震住了。
群里几乎每分钟都在刷新着对王一博的辱骂，用词之下流、想象之恶毒，让他这个“官方指定黑粉”都自愧不如。他们不仅攻击王一博本人，还P各种恶搞图、遗照，甚至策划着如何去线下活动举黑旗、寄恐吓信。
肖战看着那些不断滚动的消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原本以为自己的“黑”只是迫于生存的策略性行为，但看到这群人发自内心的恨意和疯狂，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简直是小打小闹，甚至……有点可笑。
【群主】：「@全体成员 都注意了！下周三王一博在XX品牌活动，能去的姐妹想办法混进去，灯牌、海报都给我准备好！让他看看我们的‘热情’！」
下面一溜的“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肖战心里一紧。这种有组织的线下anti，很容易引发混乱，甚至造成人身伤害。
他犹豫了。系统的任务是发布煽动性言论，但他真的要为了那90天寿命和一份内页拍摄，去助长这种可能伤害到别人的行为吗？
【警告：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剩余时间不足12小时。】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肖战咬了咬牙。他不能失败。
他手指颤抖地在对话框里输入：“群主，我觉得只是举牌子不够劲爆。我们是不是可以想想别的办法，比如……想办法弄点声音更大的‘惊喜’？”
他刻意说得模糊，但暗示性极强。
消息发出去后，群里安静了几秒。
随即，群主回复了：「新来的？想法很危险啊。不过……我喜欢。私聊。」
肖战的心沉了下去。他好像……打开了另一个潘多拉魔盒。
他硬着头皮点开和群主的私聊窗口。
【群主】：「说说看，你有什么具体的‘惊喜’？」
肖战脑子飞快转动，他绝不能给出真正的伤害性建议。他回复道：“比如，可以统一口径，在他出场的时候一起大喊……‘演技烂王’？或者准备一些不会造成实际伤害但很恶心人的东西，比如……臭鸡蛋？”他故意说了个又土又难操作的办法。
【群主】：「……臭鸡蛋？你当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砸小偷呢？算了，看你也是新人，胆子小。喊口号这个可以考虑。」
肖战松了口气，赶紧又敷衍地提供了几个类似“在他保姆车上贴纸条”这种不痛不痒的“建议”，勉强凑够了三条“煽动性言论”。
【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但肖战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悦。他看着那个依旧在疯狂刷屏的黑粉群，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迅速退出了QQ，甚至想把这个小号注销掉。
他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这条“黑红”之路，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黑暗和泥泞。他为了自救，是不是正在把自己也变成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就在这时，他的大号微博突然收到了一条特别的私信。来自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人——之前合作过的一位口碑很好的老牌导演。
“肖战，看到你最近的一些……言论。虽然方式有点特别，但能感觉到你对表演和市场有自己的思考。我这边有个本子，有个角色我觉得你很合适，有没有兴趣来看看？”
肖战愣住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他“黑”王一博，居然还能黑出角色邀约？这位导演可是以眼光毒辣、不随波逐流著称的。
这条意外的私信，像一道微弱的光，暂时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
或许……这条路，也并非只有黑暗一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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