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和王一博并肩走进正厅,抬眼便见四道圆木横梁架于头顶,将宽敞空间清晰划分成五个区域,脚下青砖铺得平整规整,一眼望去,更衬得屋子开阔亮堂。
“娘一个人住正厅,买一扇素雅些的屏风挡在床铺前就行,再挂上浅色系的帷幔,既挡风又私密,住着也舒服。”肖战一边说,脑海里已然浮现出屋子装饰好的模样,连细节都想得八九不离十,“其他隔间不用屏风也成,找个靠谱的木匠打些木隔断,既能当装饰,又能隔出储物的地方,还能遮挡视线。咱们在这儿少说要住两年,得弄得舒心些才好。”
肖战大学学的就是室内设计,只是毕业后从没碰过老本行。
如今要亲手布置自己要住的房子,想到能把空间打理得合心意,他心里竟泛起一阵小激动,连眼神都亮了几分。
王一博自然不知道自家伴侣的离奇经历,却清清楚楚看见了眼前人眼里藏不住的兴奋。
他从不是扫人兴致的性子,更何况格外喜欢肖战这般鲜活的模样,便顺着他的心意,又添了个主意:“这院子有单独的茅房,右厢房的耳房是灶房,左厢房那间耳房正好空着,等我从康平回来,给你改造成能淋浴的屋子,可好?”
肖战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听王一博一说,当即高兴得拍手:“那可太好了!这两天我先去买个浴桶凑合用,等你回来,咱们再好好弄!”
王一博把他的手攥在掌心,温声道:“你和喜子先置办些必需品就好,等我带着娘和夏生回来,咱们一起收拾院子。”
“那哪来得及?”肖战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掰着手指算道,“你们回来后,要不了几天就要去府学报到,咱们一家五口总不能还住客栈吧?今天那家客栈一间房一晚二百文,咱们五个得住三间,一晚就是六百文,多浪费。”
提到住处,王一博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多了几分郑重:“明日我启程回康平,你和喜子还住今天这家客栈吧。那里干净整洁,店家看着也靠谱,你住那儿,我才能放心。”
两人靠得极近,肖战微微仰头,自下而上望着王一博盛满担忧的眼底,心头像是被温水浸过,甜丝丝的。
他抬手捧住王一博的脸颊,抿着嘴笑:“有什么可担心的?有喜哥在身边,难不成还能有人把我绑走?还是说……你怕我跟别人跑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极轻,像羽毛似的飘进王一博耳朵里,惹得他心尖发痒,下意识伸手揽住了肖战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你若是真跑了,我便是上天入地,也得把你找回来。”
他的声音同样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像天空落下的甘霖,沁润了肖战的心田。
肖战格外享受这份温存,微微伸长脖子,准确地吻上王一博的唇。
王一博也用同样温柔的力道回应着他。
其实他们之间很少有这般直白的爱意表达,尤其是王一博,向来习惯将心意藏在行动里。
大多时候,两人只需一个眼神流转,便能懂彼此的心思,即便偶尔说出口的情话,也全是情到深处的自然流露。
肖战的吻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某个开关。
王一博受不住他这般主动撩拨,可又顾忌着厢房里还在查看的赵喜,即便心里有万般不愿,还是扶着肖战的肩膀,结束了这个吻。
他抬手抚上肖战的脸颊,指尖能触到对方因急促呼吸而微微发烫的皮肤,连带着那轻轻蹙起的眉头,都在明晃晃表达着不满。
王一博眼底满是宠溺,捧着他的脸,在他眉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若是房子看完了,咱们早些回客栈休息,好不好?”
肖战长舒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刚才悸动的心跳,轻轻推了王一博一把,故意岔开话题:“天还亮着呢,休息什么……咳,喜哥!你看看左厢房需要添些什么家具物件,先记下来,明天咱们就开始采买!”
“诶!好嘞!”
赵喜的声音隔着院子传来,清亮又干脆,瞬间打破了刚才的暧昧氛围。
肖战趁机从王一博怀里退出来,站在院门口打量着空荡荡的院子,看着满地青砖和红漆木柱,忍不住啧了一声:“这院子连棵树都没有,也太冷清了。”
这是他目前最遗憾的地方。
家里有棵树在,能添几分生气,夏天还能挡挡阴凉。
“来日方长。”王一博也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扫过院子,温声劝道,“咱们虽是租来的房子,可日子是自己的。若是觉得空,咱们可以种些花草,蔷薇、月季也好,薄荷、紫苏也罢,既好看又实用,也能弥补没有树的遗憾。”
肖战重重点了点头。
是啊,房子不是自己的,可每天要过的日子却是实打实的,自然要弄得舒心些。
两人把院子的角角落落都转了一遍,肖战心里渐渐有了清晰的布置方案。
家具自是不用说,桌椅板凳和床是必须配齐的,柜子倒不用急着打,等过阵子王一博从康平回来,装行李的箱笼结实又能装,暂时当柜子用完全够。
被褥什么的可以先备上几床,等不够了再做。
最麻烦的是灶房,除了两口老旧的铁锅,其余什么都没有,水缸、陶盆、碗筷、案板、菜刀得一一置办,还得提前找好送柴的人,总不能天天自己去买柴。
除此之外,水桶、洗衣盆这些日常用的物件也得买。
肖战还想着找个木匠做两扇博古架,一扇放在正厅当装饰,一扇放在书房放他的画具和王一博的书。
这么算下来,十天内要准备的东西实在不少。
肖战揉了揉太阳穴,看来还是得找个熟悉本地情况的人帮忙指引,不然光靠他和赵喜,怕是要走不少弯路。
暮色渐浓,三人从儒行街返回客栈时,路边商铺已经掌上了灯。
白日里行色匆匆的路人少了许多,多了些摇着蒲扇乘凉的、或是慢悠悠散步的街坊,整条街都多了几分舒适惬意的氛围。
这家客栈的夜晚比白天更喧嚣,大堂里坐满了吃饭喝酒的人。
有敞着衣襟、高声谈天的江湖客,有摇着折扇、轻声吟哦的白面书生,有对着邻桌点头哈腰的生意人,还有穿着绫罗绸缎、被人围着敬酒的富贵公子。
唯独不见穿粗布麻衣的普通百姓。
肖战看着满大堂的人,忽然觉得二百文一晚的房钱不算贵了。
这家店与其说是客栈,倒更像家酒肆,楼上那七八间屋子,更像是顺带做的生意。
他们几人习惯了晚上喝碗粥,可问了店小二才知道,这家客栈晚上只卖面和下酒菜,压根没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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