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瀚回到自己家,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偷腥成功般的笑意。可当那点小得意褪去,独自面对满室寂静时,一种更深层的、带着酸涩的委屈感便悄然漫上心头。
四个月。
整整一百二十多天的分离。
他在剧组的时候,每天累得骨头散架,躺在陌生的酒店床上,闻不到那令人安心的雪松消毒水味道,只能靠着回忆和视频通话里龚俊那张冷峻的脸来慰藉思念。他以为,久别重逢,至少……至少应该有些不一样的。
比如,一个真正的、热烈的拥抱,而不是仅仅拍下肩膀。
比如,一个缠绵的、足以弥补数月空白的吻,而不是刚才那个被他偷袭击破、转瞬即逝的触碰。
他甚至幻想过,龚俊会不会在他回来的第一晚,就打破那“邻居”的界限,留他过夜,用更亲密的方式确认彼此的存在。
可现实呢?
龚俊依旧是那个龚俊。冷静,自持,甚至比他去剧组前更加……规矩。
吃饭,洗碗,按摩,然后一句“早点休息,倒时差”,便毫不留恋地回了对门。连他主动提及的“糖醋小排”,都只换来一句模棱两可的“看心情”。
张哲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抱着印着滑稽表情的抱枕,心里像是被小猫爪子挠过,又痒又憋屈。
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那么想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迅速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他想起重逢后龚俊那副公事公办检查他身体的样子,想起他对自己穿着熊耳朵家居服拆快递时的毒舌点评,想起他无数次强调的“邻居”身份……
难道,龚俊只是习惯了照顾他,习惯了这种“管束”与“被管束”的关系,而那种恋人之间的炽热情感,早已在六年的冰封和重逢后的磨合中,被消磨得所剩无几了?
只剩下责任和……习惯?
张哲瀚越想越觉得心凉,眼眶都有些发酸。他拿起手机,点开和龚俊的对话框,上一次联系还停留在他落地后报平安,龚俊回的那个冷冰冰的【嗯,知道了。】
他手指在屏幕上悬空,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只发出去一句带着点试探和不易察觉抱怨的话:
【龚医生,你都不想我的吗?(小猫耷拉着耳朵.jpg)】
信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
等了十分钟,没有回复。
二十分钟,依旧没有。
张哲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半,这个点龚俊应该还没睡,可能在看书,或者在处理未完成的工作。但他就是不理他。
委屈像涨潮的海水,瞬间淹没了那点可怜的理智。他赌气般地扔下手机,冲进浴室,把水流开到最大,试图用热水冲刷掉心里的憋闷。
而另一边,对门。
龚俊确实没睡。他洗过澡,穿着深蓝色的丝质睡衣,正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上一份复杂的神经解剖图谱。然而,他的目光却并没有聚焦在那些交错复杂的线条上。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那条带着委屈表情包的信息跳了出来。
他看到了。
指尖在鼠标上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视线落在那个耷拉着耳朵的小猫表情上,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对面那个人此刻是如何撅着嘴,红着眼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想他吗?
龚俊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怎么可能不想。
四个月,看着他在视频里因为熬夜而泛青的眼圈,听着他故作轻松地说“没事,不累”,得知他拍危险戏份时那一瞬间揪紧的心脏……每一次,都需要他用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压下立刻飞到他身边的冲动。
他之所以表现得如此“规矩”,如此“禁欲”,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心理在作祟。
六年前的创伤太深,那种全心全意交付后却被轻易抛弃的痛楚,像一根深入骨髓的刺,即使拔除了,留下的空洞也时常隐隐作痛。他害怕再次陷入那种毫无保留的狂热,害怕一旦松懈,就会重蹈覆辙。
他需要用这种“冷静”和“距离感”来武装自己,来确认自己依旧保有理智和掌控力。他告诉自己,现在这样很好,细水长流,互相陪伴,彼此拥有独立的空间,却又紧密相连。这是一种更成熟、更稳固的关系模式。
更重要的是,他太了解张哲瀚了。
这家伙就是个顺杆爬的性子,给点阳光就灿烂。如果他表现出丝毫的“饥渴”和“急切”,只怕第二天这人就能得意忘形,尾巴翘到天上去,然后更加肆无忌惮地挑战他的底线,尤其是在“爱护身体”这方面。
所以,他必须绷着。用看似冷淡的态度,掩盖内心早已波涛汹涌的思念和渴望。
他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复。他关掉了电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对面那扇同样亮着灯的窗户,想象着那个人此刻在做什么。
是在生闷气?还是在心里骂他?
龚俊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无奈和宠溺的弧度。
真是个……笨蛋。
………
接下来的几天,张哲瀚明显感觉到龚俊在“冷暴力”他。
哦,或许用“冷暴力”不太准确,因为龚俊依旧履行着“邻居”兼“私人医生”的职责。
他会准时过来监督张哲瀚做腰背康复训练,用专业到冷酷的手法帮他放松肌肉,在他龇牙咧嘴的时候面无表情地记录数据。
他会检查张哲瀚的冰箱,把不健康的零食搜刮一空,换成洗好的水果和蔬菜,并附上便签注明每日摄入量。
他甚至会在张哲瀚晚上熬夜看剧本时,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用“影响周围邻居休息(特指他自己)”为由,强制他关灯睡觉。
一切看起来都和以前一样,甚至更加“尽责”。
但张哲瀚就是觉得不对劲。
龚俊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他的触碰,仅限于必要的、医患之间的范围,多一分都没有。他的言语,除了医嘱和必要的交流,吝啬得可怕。
那种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张哲瀚感觉自己像个需要被严格管理的病人,而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爱人。
这种认知让张哲瀚心里的委屈和不安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周五晚上,张妈妈打电话来,说老家有点事,要回去待几天,叮嘱他们自己照顾好自己。挂了电话,张哲瀚看着空荡荡的公寓,再想到对门那个同样冷清、以及里面那个更冷的男人,一股邪火夹杂着孤勇猛地窜了上来。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需要确认,需要打破这该死的“规矩”!
他洗了个澡,特意用了龚俊喜欢的那款、带着淡淡木质香的沐浴露,换上了一件质地柔软、领口有些宽松的居家T恤——他知道自己这个角度,锁骨和脖颈的线条会很好看。
他甚至偷偷喷了一点点的、气息很淡的助眠喷雾,据说能让人放松。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那本他其实根本没看进去的剧本,走向对门。
门铃响了三声,门开了。
龚俊站在门口,他似乎也刚洗漱完,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几缕黑发随意地搭在额前,少了平日里的一丝不苟,多了几分随性的慵懒。他穿着那身深蓝色丝质睡衣,领口微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紧实的胸膛。
看到门外的张哲瀚,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
“有事?”他的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微哑,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磁性。
张哲瀚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强自镇定地晃了晃手里的剧本:“有几个地方不太理解,想请教一下龚医生……关于角色心理层面的……”
这个借口蹩脚得他自己都想笑。龚俊一个神经外科医生,能指导他什么角色心理?
果然,龚俊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目光在他脸上和那本崭新的剧本上扫过,似乎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但最终,他还是侧身让开了门口。
“进来吧…”
张哲瀚心里一喜,赶紧钻了进去。
龚俊家的客厅依旧是他熟悉的冷色调,整洁得近乎刻板。只有空气中弥漫着的、和他身上同款的沐浴露清香,以及茶几上摊开的几本医学期刊,昭示着主人的存在。
“哪里不懂?”龚俊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本期刊,似乎真的打算开始“辅导”。
张哲瀚磨磨蹭蹭地在他旁边的长沙发上坐下,把剧本摊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划拉着纸张,眼神却偷偷往龚俊那边瞟。
暖黄的灯光下,龚俊低垂着眼睫,湿发柔软地贴服着,鼻梁高挺,唇线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那身丝质睡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流畅线条,莫名地……性感。
张哲瀚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黏腻:“就是……这里,角色在经历巨大压力后,那种内心挣扎,又渴望宣泄,又害怕失控的感觉……该怎么表现才更真实?”
他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地往龚俊那边挪了挪,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身上那点淡淡的助眠喷雾香气,混合着沐浴后的清新,若有若无地飘向龚俊。
龚俊翻动期刊的手指顿住了。
他没有抬头,但张哲瀚清晰地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搭在期刊边缘的指节微微收紧。
有效!
张哲瀚心里升起一丝窃喜和更大的勇气。他继续靠近,几乎要贴到龚俊的沙发扶手,仰起脸,眼神湿漉漉的,带着刻意营造的无辜和求知欲:“龚医生,你经历过那种……快要失控的感觉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羽毛轻轻搔刮着耳膜。
龚俊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无波,而是变得深沉,像酝酿着风暴的夜空,牢牢锁住近在咫尺的张哲瀚。那眼神极具穿透力,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而粘稠。
张哲瀚被他看得心慌意乱,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但他倔强地没有退缩,依旧仰着脸,与他对视,甚至大胆地伸出手,轻轻拽了拽龚俊睡衣的袖口,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教教我嘛……”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空气中早已弥漫的火药味。
龚俊的眸色骤然暗沉下去,里面翻涌起张哲瀚从未见过的、浓烈到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暗流。那不再是医生看病人的眼神,而是带着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和……压抑已久的欲望。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推开他,而是一把攥住了张哲瀚拽他袖口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张哲瀚猝不及防地痛呼出声:“嘶……”
“教教你?”龚俊的声音低沉沙哑到了极致,带着一种危险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意味,“张哲瀚,你大晚上不睡觉,穿成这样,跑到我家,问我怎么表现‘失控’?”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将张哲瀚笼罩。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灼热的呼吸。
“你到底想学什么?”龚俊的目光像烙铁一样,烫过张哲瀚泛红的脸颊,微敞的领口,最后定格在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嘴唇上,“嗯?”
张哲瀚被他突如其来的变脸和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和龚俊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火焰,让他心脏狂跳,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大脑一片空白。
他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撒个娇,打破那层冰,却没想过会直接引燃一座火山。
“我……我……”他张了张嘴,声音细弱蚊蝇,带着明显的慌乱和……一丝隐秘的期待。
看着他这副又怂又勾人的样子,龚俊心底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所有的克制,所有的规矩,所有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猛地俯身,狠狠地攫取了那张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浅尝辄止或温柔缠绵。它带着一种近乎惩罚的力度,粗暴、强势、不容拒绝,充满了积压数月的思念、不安、占有欲和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复杂情感。
张哲瀚被他吻得猝不及防,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龚俊另一只手牢牢扣住了后颈,动弹不得。
侵略性的气息瞬间侵占了他的所有感官,唇舌被霸道地撬开,带着一种要将他拆吃入腹的狠劲。
剧本“啪”地一声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无人理会。
张哲瀚起初还试图挣扎,但很快便在龚俊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溃不成军。氧气被掠夺,身体发软,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近乎凶猛的吻,鼻腔里溢出的细微呜咽也被尽数吞没。
直到张哲瀚感觉自己快要窒息,龚俊才稍稍退开些许,但两人的额头依旧相抵,呼吸交织,灼热而凌乱。
龚俊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燃烧着赤裸裸的火焰,紧紧盯着张哲瀚被吻得红肿湿润的唇瓣和迷离氤氲的眼睛,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现在……”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气息,“学会什么叫‘失控’了吗?”
张哲瀚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涣散,脸颊绯红,像是熟透的桃子。他看着龚俊眼中那个陌生的、充满侵略性和占有欲的自己,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臂,环住了龚俊的脖颈,用一个更加主动的吻,作为回答。
这个动作,如同最后的信号。
龚俊眸色一沉,不再有任何犹豫,打横将人抱起,径直走向卧室。
“龚俊!”张哲瀚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子,将滚烫的脸埋进他带着沐浴露清香的颈窝。
“闭嘴…”龚俊的声音低沉而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点火的时候,就要想好后果。”
卧室的门被用力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这一夜,对门那扇始终紧闭的房门,第一次因为非医疗紧急情况,没有再为它的主人打开。
所谓的“规矩”、“禁欲”、“冷静”,在压抑已久、汹涌而至的情感面前,不堪一击。
张哲瀚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引火烧身”。
而这场由他主动点燃的火焰,燃烧得远比他所想象的,更加炽烈,更加漫长。
………
第二天,张哲瀚是在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的酸痛中醒来的。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动了动手指,都觉得费力无比,尤其是后腰和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传来的不适感清晰地提醒着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记忆回笼,那些混乱、炽热、失控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让他脸颊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他好像玩脱了。
小心翼翼地侧过头,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但枕头上的凹陷和残留的体温显示人刚离开不久。
浴室里传来隐约的水声。
张哲瀚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某处的酸痛,忍不住“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门被拉开,龚俊走了出来。
他已经换上了日常的衬衫和西裤,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表情,仿佛昨晚那个失控的、将他反复折腾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到张哲瀚龇牙咧嘴地想坐起来,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走到床边。
“别乱动…”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但仔细听,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伸出手,不是碰他,而是先探了探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然后才掀开被子一角,目光专业地扫过他腰间和腿上的某些暧昧痕迹。
张哲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脸颊红得像要滴血,下意识地想拉被子遮住。
“现在知道害羞了?”龚俊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让张哲瀚想原地消失,“昨晚胆子不是很大?”
张哲瀚:“……我,我就是……”
“就是什么?”龚俊打断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软膏,语气恢复了医生式的平淡,“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低估了‘失控’的后果?”
他拧开药膏,用指尖挖取一些,看向张哲瀚:“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张哲瀚看着那管药膏,再看着龚俊那张一本正经的脸,羞愤欲死,一把抢过药膏,闷声道:“我自己来!”
龚俊也没坚持,把药膏给他,然后起身,一边整理着衬衫袖口,一边用那惯常的、听不出喜怒的语调说道:“今天卧床休息…早餐在厨房温着,是鸡丝粥。中午我会回来。如果感觉任何不适,立刻给我打电话…”
交代完毕,他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走到卧室门口,他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另外,关于你昨晚请教的那个‘角色心理’……”他顿了顿,声音里似乎含了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我觉得,你实践得……已经很到位了。以后,不必再深夜来‘请教’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离开了。
留下张哲瀚一个人躺在床上,手里攥着那管药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五味杂陈。
委屈吗?好像不完全是。
生气吗?好像也没立场。
就是……浑身疼,心里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他看着天花板,回想起龚俊离开前那句话,以及昨晚那个与平日判若两人的、充满侵略性和占有欲的龚俊……
所以,他不是不在乎,不是不想他。
他只是……藏得太深,忍得太久。
而自己昨晚的“作死”行为,恰好成了点燃那座冰山的最后一簇火苗。
张哲瀚把脸埋进还残留着龚俊气息的枕头里,闷闷地笑了出来。
虽然代价是惨痛的(浑身酸痛),但结果……似乎还不错?
至少,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龚俊那冰冷外表下,滚烫灼人的内心。
而他们之间那层看似坚固的“邻居”壁垒,经过这一夜,似乎也终于被撞开了一道再也无法弥合的裂缝。
未来的日子,大概会很有趣吧!
张哲瀚想着,忍着酸痛,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药,嘴角却抑制不住地,高高扬起。
而已经开车行驶在去医院路上的龚俊,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一向紧抿的唇角,也几不可察地,弯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
引火烧身?
或许吧。
但这火焰,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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