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俊在家休养的第三天下午,张哲瀚提着刚从超市采购回来的、专门为病人准备的清淡食材推开家门,就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原本该在沙发上或书房里静养的男人不见了踪影。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妙的预感瞬间升起。
“龚俊?”他放下东西,扬声喊道。
保姆阿姨从厨房探出头:“太太,先生一个小时前接到医院电话,说是有个紧急会诊,他就换衣服出去了…”
张哲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股火气“噌”地窜上头顶。他立刻拿出手机拨打龚俊的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
“你在哪儿?”张哲瀚的声音压着火气。
电话那头背景音有些嘈杂,龚俊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平稳,但仔细听能察觉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在医院…有个复杂病例,需要会诊一下…”
“会诊?!龚俊你才出院第三天!刀口还没拆线呢!医院是没别的医生了吗非要你一个病人去会诊?!”张哲瀚气得声音都拔高了,“你是不是忘了刘主任怎么交代的?要绝对休息!避免劳累!”
“情况特殊,涉及我之前的病人,我比较了解情况…只是会诊,不参与手术,很快结束…”龚俊试图解释,语气带着他惯有的、试图用逻辑说服对方的冷静。
“很快是多久?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来!”张哲瀚根本不听他那套。
“瀚瀚,别闹…”龚俊的声音低沉了些许,“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个屁!”张哲瀚直接爆了粗口,“你要有分寸就不会刚出院就往医院跑!我告诉你龚俊,半小时内我要是没在家看到你,我就……我就去你们医院会议室门口堵你!”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胸口剧烈起伏,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不听话的病号气炸了。他在客厅里焦躁地转了两圈,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最终还是不放心,抓起车钥匙和给龚俊准备的外套,又冲出了家门。
开车直奔医院,张哲瀚脑子里已经预演了无数种“捉拿”龚俊回家的方案。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神经外科的会议室,隔着玻璃窗,果然看到龚俊穿着挺括的白大褂(天知道他怎么在伤口未愈的情况下把白大褂穿得这么板正),坐在长桌旁,正对着投影屏幕上的影像资料冷静地阐述着什么。
他的脸色比起在家时明显差了一些,唇色有些发白,但眼神依旧专注锐利,仿佛身体的虚弱完全不影响他大脑的高速运转。
张哲瀚看着他那副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他没直接闯进去,而是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抱着胳膊,黑着脸等着。
会议似乎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张哲瀚等得心烦意乱,正好遇到之前照顾过龚俊的小护士。
“嫂子?您怎么来了?是来接龚主任的吗?”小护士看到他,眼睛一亮。
“嗯…”张哲瀚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没好气地问,“这会要开到什么时候?他一个病人,你们就让他这么耗着?”
小护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个……病例比较复杂,龚主任又是主要经手医生之一……不过应该快结束了,龚主任一来,就把关键问题分析得很清楚了呢!”她语气里带着对龚俊专业能力的崇拜,但看着张哲瀚难看的脸色,又赶紧补充,“我们都劝他多休息,可他坚持要来……”
张哲瀚磨了磨后槽牙,没再说什么。
又等了将近半小时,会议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们陆续走出来,看到门口守着的、脸色不善的张哲瀚,都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心照不宣又带着点同情的表情,纷纷加快脚步离开。
龚俊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一边和走在旁边的刘主任低声交代着什么,一边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一抬头,就对上了张哲瀚几乎要喷火的眼睛。
龚俊:“………”
刘主任一看这阵仗,立刻很有眼色地拍了拍龚俊的肩膀:“老龚啊,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体,你看人小张都着急了…赶紧跟人回家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们!”说完,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这就是你说的‘很快结束’?”张哲瀚咬着牙,走到龚俊面前,想戳他胸口又怕碰到伤口,手抬到一半又悻悻放下,“站了快两小时了吧?伤口疼不疼?头晕不晕?”
龚俊看着他又急又气的样子,自知理亏,放缓了声音:“还好,主要是坐着…”
“坐着也不行!久坐对伤口恢复也不好!”张哲瀚打断他,把手里的外套劈头盖脸地给他披上,“穿上!回家!”
他语气凶巴巴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伸手就要去扶龚俊。
龚俊下意识地想避开:“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张哲瀚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揽住他的胳膊,半强制性地扶着他往电梯口走,“你现在是病号!病号就要有病号的自觉!”
龚俊被他架着,有些无奈,但看着张哲瀚紧绷的侧脸和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担忧,最终还是没有再挣扎,顺从地被他扶着走了。
这一幕,被不远处几个还没走远的医生护士看了个正着。
“啧啧,看到没?龚主任在老婆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
“刚才在会议室那股冷冽劲儿呢?瞬间就没了…”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啊!”
“没想到龚主任还是个‘耙耳朵’…”
“哈哈,这话你可别让龚主任听见…”
“不过嫂子也是真关心龚主任,你看那紧张的样子…”
“废话,刚做完手术就跑来上班,换谁家家属不着急?”
………
“耙耳朵”这个称呼,如同插上了翅膀,一夜之间就在医院内部悄悄传开了。谁能想到,那个在手术台上叱咤风云、在科室里说一不二的龚主任,在家里竟然是个被爱人管得服服帖帖的“妻管严”?
当然,没人敢当着龚俊的面开这个玩笑,但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一种善意的、了然的调侃。
龚俊对此似乎毫无察觉,或者说,他并不在意。他只在医院又观察了一天,确认伤口愈合良好,没有感染迹象后,便不顾张哲瀚的强烈反对,正式返回了工作岗位。
用他的话说:“很多工作无法远程处理,积压过多会影响患者治疗进度。我会注意劳逸结合…”
张哲瀚拗不过他,知道这男人一旦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只能把所有的担心和怒火,都转化为行动上的“强制关怀”。
于是,神经外科的医生护士们,便有幸见识到了大明星化身“专属送餐员”和“健康监工”的日常。
以前,龚俊总是最早到科室的那批人之一。现在,他通常是被张哲瀚“押送”到医院的。
张哲瀚如果上午没有工作,一定会坚持开车送龚俊上班。到了医院地下车库,还要反复叮嘱:“中午记得把我给你准备的饭吃了!必须吃完!我会问刘医生!下午要是感觉不舒服,立刻休息,不许硬撑!下班前半小时告诉我,我来接你!”
龚俊通常只是淡淡地“嗯”一声,接过张哲瀚手里那个分量十足、搭配精致的多层保温饭盒,转身走向电梯。张哲瀚则会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电梯门合上,才忧心忡忡地离开。
那保温饭盒里的内容,更是成了科室一景。不再是医院食堂千篇一律的病号餐,而是张哲瀚在营养师指导下(或者他自己网上查资料),亲手(或监督保姆)准备的:虫草花鸡汤、清蒸鲈鱼、西兰花炒虾仁、软糯的南瓜小米粥……每天变着花样,但都遵循着清淡、营养、易消化的原则。
有一次,龚俊在办公室打开饭盒,里面居然用胡萝卜刻了个歪歪扭扭的“乖老公”三个字,一看就是张哲瀚的手笔。正好有实习医生进来送文件,看到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
龚俊面不改色地将那碗带着“乖老公”的饭吃完,只是耳根微微有些泛红。
午间的“突袭检查”:
张哲瀚如果下午有空,经常会搞“突然袭击”,提着一些水果或者炖品,直接出现在龚俊的办公室门口。
他会先探头探脑地看看龚俊在做什么,如果是在看文献或者休息,就轻手轻脚地进去;如果是在和同事讨论病情或者有病人,他就会安静地在外面等。
他来了也不多打扰,就是把东西放下,盯着龚俊把他带来的汤水喝掉,再摸摸他的手感受一下体温,问几句“累不累?”“伤口有没有不舒服?”,确认一切安好后,便又匆匆离开,不耽误他工作。
次数多了,科室里的人也都习惯了。有时看到张哲瀚来了,还会主动打招呼:“嫂子又来给龚主任送温暖啦?”
张哲瀚也会笑着回应:“是啊!监督他吃饭休息,你们也多帮我看顾着点他,别让他太累…”
大家纷纷点头,心里感慨:这哪是大明星,这分明是贴心至极的家属。
而龚俊,在面对张哲瀚这些略显“婆妈”的关怀时,虽然偶尔会因为在下属面前被如此“照顾”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但大多数时候,他都表现得异常配合。让他喝汤就喝汤,让他吃水果就吃水果,问他感觉怎么样,也会如实回答(虽然通常都是“还好”、“没事”)。
这种“反差萌”,更是坐实了他“耙耳朵”的形象。
龚俊以前是著名的“加班狂人”,手术、研究、带教,经常忙到深夜。现在,到了下班时间,他的手机准时会响起——张哲瀚的“查岗”电话。
“下班了吗?”
“准备走了…”
“嗯,我已经在路上了,十分钟后到医院楼下,你准时下来,别让我等啊!”
“好…”
简短的对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效力。通常电话挂断后没多久,龚俊就会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即使有未完成的工作,他也会带上资料,回家再处理。
有一次,一个复杂的术后病人情况突然出现波动,龚俊需要留下来处理。他给张哲瀚发了信息说明情况。
十五分钟后,张哲瀚直接提着晚餐出现在了护士站。
“他还没忙完?”他问值班护士。
“龚主任还在病房…”
张哲瀚点点头,也没去打扰,就在护士站旁边的休息区坐下,一边刷手机一边等。等到龚俊处理完病人出来,就看到张哲瀚靠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等得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保温袋。
那一刻,龚俊冷硬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密的涟漪。他走过去,轻轻叫醒他。
张哲瀚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他,第一句话就是:“忙完了?饿不饿?饭还热着,快吃点…”
“龚主任真是被老婆吃得死死的啊…”
“没想到龚主任还有这么一面,果然再厉害的男人,回家也得听老婆的…”
“嫂子这管控力度,绝了!”
………
类似的议论,龚俊并非完全听不到。但他从不解释,也无需解释。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之所以愿意配合张哲瀚所有的“管束”和“唠叨”,甚至默许了“耙耳朵”这个称呼的流传,并非是因为惧怕或者顺从。
而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张哲瀚所有的紧张、所有的“蛮不讲理”、所有看似夸张的关怀背后,藏着的是怎样深重的不安和爱意。
那次急性阑尾炎,真的吓到他了。
龚俊见过张哲瀚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样子,见过他在剧组拼尽全力的样子,也见过他偶尔任性耍小脾气的样子,却很少见到他像这次生病期间那样,流露出如此脆弱和恐慌的一面。
他夜不能寐地守在病床前,他红着眼眶强装凶狠地命令他休息,他笨手笨脚却坚持亲手为他准备病号餐,他因为自己提前返回工作岗位而气急败坏……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同一个核心——他害怕失去他。
所以,龚俊愿意收敛起自己所有的强势和主见,在他面前扮演一个需要被照顾、甚至有点“妻管严”的角色。这是一种无声的安抚,也是一种深情的回应。
他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张哲瀚:你看,我很听话,我在好好恢复,我不会再让你那么担心了。
当然,这种“听话”是有限度的。
在专业领域和原则性问题上,龚俊依然是那个说一不二的龚主任。只是在关乎自身健康、尤其是会让张哲瀚焦虑的事情上,他选择了最大程度的妥协和配合。
在龚俊返回工作岗位大约两周后,一个关于张哲瀚的负面话题突然空降热搜榜。有所谓的“业内人士”爆料,称张哲瀚近期频繁推掉重要工作和商业活动,是因为耍大牌、配合度低,甚至暗示他婚姻生活出现问题,状态不佳。
这则爆料说得有鼻子有眼,引发了不少讨论和猜测。
当时龚俊刚结束一台手术,正在办公室休息,拿出手机就看到了这条推送。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变得锐利。
他直接拨通了张哲瀚的电话。
“喂?你手术做完了?顺利吗?伤口怎么样?”张哲瀚的声音带着关切,似乎还没看到热搜。
“嗯…网上的消息,看到了?”龚俊开门见山。
“啊?什么消息?”张哲瀚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是在查看手机,过了一会儿,声音才传过来,带着点无奈和火气,“哦,看到了…又是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李姐已经在处理了,别担心…”
龚俊沉默了几秒,然后冷静地开口:“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
张哲瀚在电话那头笑了:“你能做什么呀?好好上你的班,养你的伤,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这点小事,李姐能搞定…”
“嗯…”龚俊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然而,当天下午,一位在医疗圈和媒体圈都颇有影响力的资深医疗记者,同时也是龚俊曾经治愈的患者家属,发布了一条长微博。
微博中没有直接提及张哲瀚的负面新闻,而是以真挚的笔触,回忆了自己家人患病期间得到龚俊精心救治的经历,着重描述了龚医生高超的医术和负责的态度。在文章末尾,他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最近得知龚医生因病手术,康复期间仍心系患者,其家人更是倾力照顾,体贴入微,令人动容。真正的榜样,不仅在专业领域发光发热,更在于对家庭的担当与亲人间的相互扶持。在此也祝愿龚医生早日彻底康复,家庭幸福。”
这条微博,看似在夸龚俊,实则巧妙地侧面回应了关于张哲瀚“推工作”、“状态不佳”的传闻——他是在照顾生病的爱人!这非但不是黑点,反而是重情重义、家庭责任感强的表现!
很快,就有“知情人士”透露,张哲瀚近期确实推掉了一些需要长期离家或高强度的工作,是为了更好地陪伴和照顾术后恢复的龚医生。
舆论风向瞬间逆转。
【原来是这样!黑子们做个人吧!人家照顾生病的老公还有错了?】
【卧槽!龚医生生病了?严不严重啊?祝早日康复!】
【所以瀚瀚是为了照顾爱人才减少工作的?这也太暖了吧!】
【那些说人家婚姻出问题的打脸了吧?这分明是感情好啊!】
【这才是夫夫应有的样子啊!互相扶持,共渡难关!】
【之前说耍大牌的出来道歉!人家那是家庭责任!】
………
张哲瀚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给龚俊打电话。
“喂…那个微博…是你…”他的声音有些迟疑。
“嗯。”龚俊的回答依旧言简意赅,“我只是提供了事实…”
他确实只是“提供”了事实,至于如何被理解和传播,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但以他在医学界的地位和那篇微博作者的份量,其产生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张哲瀚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鼻子有点发酸。
他知道,以龚俊的性格,从不屑于参与这些舆论纷争,更不会主动利用自己的职业身份去炒作什么。但他却为了他,默许甚至间接促成了这次“澄清”。
这个平时冷着脸、嫌他啰嗦、被他吐槽是“控制狂”的男人,在他遇到风波时,会用他自己的方式,沉默却有力地站在他身前,替他挡去那些明枪暗箭。
“龚俊…”张哲瀚的声音软了下来,“谢谢你…”
“没事。”龚俊顿了顿,补充道,“晚上我想吃你做的鸡蛋羹…”
张哲瀚:“………”刚刚涌起的感动瞬间卡壳,“我做的?你确定?上次那个……”
“嗯,这次少放点盐…”龚俊的语气听起来很认真。
张哲瀚哭笑不得,但心里那点因为负面新闻而产生的郁闷早已烟消云散:“行行行,给你做!做得不好吃可不许嫌弃!”
挂了电话,张哲瀚看着手机上那些祝福和理解的评论,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
什么“耙耳朵”?分明是他家龚医生用最独特的方式在宠他!
而医院里,同事们看到那条澄清微博,对龚俊的敬佩更是上了一层楼。
“龚主任这波操作,稳啊!”
“看似什么都没做,实则一切尽在掌握…”
“这才是真男人!护妻于无形!”
“所以‘耙耳朵’的最高境界,不是怕老婆,是爱老婆啊!”
………
经过这次小小的风波,龚俊“耙耳朵”的名声不仅没有受损,反而镀上了一层“宠妻狂魔”的金边。大家终于明白,这位冷面主任的“怕”,背后是深沉的包容与守护。
日子一天天过去,龚俊的伤口彻底愈合,拆了线,身体也完全恢复如初。张哲瀚的“强制送餐”和“准时查岗”也渐渐告一段落,但他对龚俊健康的关注却从未松懈。
家里那个曾被张哲瀚吐槽“像实验室”的健身房,使用频率更高了。
只不过,以前是龚俊单方面“监督”张哲瀚做康复训练,现在变成了两人互相监督,一起锻炼。当然,过程中依然充满了张哲瀚的讨价还价和龚俊的冷静“执法”。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但某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龚俊依然忙碌,但他会尽量保证规律的作息,避免不必要的加班,因为他知道家里有人会等。
张哲瀚依然会“作妖”,但他学会了在龚俊需要绝对专注时保持安静,在他疲惫时递上一杯温水。
他们依然会为了小事斗嘴,为了孩子的教育方式争论,但那些外人口中的“控制”与“被控制”、“耙耳朵”与“作妖精”,早已融成了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充满烟火气的默契与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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