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夜色还未褪去，晨曦透过酒店落地窗洒在安悦脸上。她翻了个身，鼻尖蹭到顾霆渊的衬衫领口，熟悉的雪松香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你醒了？”他声音还带着睡意，却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她。
“嗯。”她嘟囔着应了一声，忽然意识到自己昨晚竟然睡得这么沉。自从新项目落地以来，她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连梦里都是咖啡机的声音。
顾霆渊轻轻抬手抚上她的后背，“今天想吃什么？我让厨房送早餐上来。”
她还没回答，胃里一阵翻涌，猛地坐起身捂住嘴冲进浴室。
等她洗漱完出来，顾霆渊已经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是不是太累了？”他接过毛巾，将水递给她。
她摇摇头，低头喝了口水，又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发白，“可能水土不服吧……”
他皱眉盯着她，“昨天也有这个反应。”
她没在意，只是笑了笑，“可能是太高兴了，神经绷得太紧，一放松就生病了。”
可接下来几天，情况并没有好转。哪怕是在回程飞机上，她也一直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回到家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胃里空荡荡的，却又提不起食欲。
顾霆渊轻声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
第二天一早，医院诊室里，医生拿着报告单看了好一会儿，嘴角慢慢扬起，“恭喜你们，安小姐怀孕了。”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
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顾霆渊。他坐在她身边，眼神里是从未见过的柔软和震惊。
医生继续说着注意事项，他们都没听进去多少。走出医院时，阳光正好，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验孕棒结果，指尖微微发抖。
“我们……要当爸妈了？”她小声问。
顾霆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回家的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但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像是确认什么似的。
晚饭时，他破天荒地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清淡的菜。她刚坐下，他就把汤碗推到她面前，“喝点汤，暖暖胃。”
她忍不住笑，“你现在开始这么细心了？”
他抬头看她一眼，语气认真，“以后会更细心。”
从那天起，他的行程明显减少了。每天早上七点准时起床，亲自准备营养早餐，陪她散步，甚至买了十几本孕期指南放在床头。
有时候半夜醒来，她会发现他还醒着，在手机上看各种育儿知识。
“你不困吗？”她迷迷糊糊地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在，我就睡得踏实。”
他们开始一起想象宝宝的模样。他会突然停下工作，摸着她的肚子轻声说话；也会在她看书的时候，靠在她肩上闭目养神。
一切都很美好。
直到那天晚上，她在浴室洗澡时突然感到一阵剧烈腹痛，紧接着是一股热流滑落。
她扶着墙站不住，喊了一声，“霆渊——”
门被猛地推开，他几乎是撞进来把她抱起来的。
“安悦！别怕，我在。”
救护车呼啸着穿过街道，车内灯光刺眼，她躺在担架上，看见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指节泛白。
“孩子……”她声音颤抖。
“不会有事的。”他低声说，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慌乱。
到了医院，医生立刻安排检查。他守在门外，来回踱步，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婚戒。
一个小时后，医生走出来，神情严肃，“目前情况不稳定，需要住院观察。”
他点点头，走进病房，看着床上苍白的她，心像被什么狠狠揪住。
她靠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对不起……”
他立刻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别说这种话。”
她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想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他吻了吻她的掌心，“我们会一起努力。”
窗外的夜色沉沉，病房里只剩下点滴的声音。
他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你知道吗？”他轻声开口，“我一直以为，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掌控一切，事业、权力、财富……但我错了。”
她望着他，眼里还有未干的泪光。
“是你让我明白，真正值得珍惜的东西，不是你能掌控的，而是你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他顿了顿，声音低哑，“我会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但他这次没有擦，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夜风轻轻吹动窗帘，远处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
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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