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诉书送达那天,沈南星正在给《凤诏》做终混。
法院传票夹在快递里,像一把冷刀。
罪名:职务侵占、合同诈骗、挪用星辰影业资金用于个人奢侈消费。
原告:三位曾与她共进退的创始股东,外加她一手扶持上位的发行总监。
证据链“完整”:银行流水、虚假合同、奢侈品购物小票——全指向她掏空公司。
助理小林瘫坐在地:“他们……他们怎么敢?那些钱明明都用在项目上了!”
“因为他们现在站顾淮那边。”沈南星声音很平静,甚至没抬头,“吴世达牵头,其他人只是顺水推舟。顾淮给了他们一条活路——踩我,就能进他的新影业版图。”
她终于明白,这场围猎,不是偶然。
是顾淮布了三个月的局——先断她财路,再毁她名声,最后,用法律锁死她的退路。
“沈总……”小林声音发抖,“如果罪名成立,您可能要坐牢。”
沈南星关掉混音软件,站起身,走到窗边。
“我知道。”她说,“所以我不能让他们如愿。”
她拨通律师电话:“查三位原告最近三个月的资产变动——尤其是海外账户。他们敢告我,就一定收了淮永的钱。”
律师苦笑:“就算查到,也来不及了。检方已经立案,下周就开庭。”
沈南星沉默。
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像困在玻璃牢笼里的困兽——看得见外面,却撞不破。
当晚,顾淮约她见面。
地点是她当年拒绝他的那家酒店顶层酒吧。
三年了,连钢琴师都没换。
他坐在老位置,西装笔挺,面前放着两杯威士忌——她爱的那款,没加冰。
“坐。”他说。
沈南星没动:“说事。”
“他们告你的证据,是我给的。”他开门见山,“但最关键的转账记录,还在你旧助理手里。她明天会‘意外’出车祸,所有数据‘毁于一旦’。”
沈南星瞳孔一缩。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声音冷得结冰。
顾淮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嫁给我。”他说,“明天记者会上,我会宣布淮永与星辰合并。你是董事长,我是副手。所有指控,立刻撤销。”
沈南星笑了,笑得眼眶发红:“顾淮,你真以为我会用婚姻换自由?”
“不是交换。”他眼神深得像海,“是加冕。我要全世界知道——沈南星不是被我救了,而是选择和我并肩。”
他顿了顿,声音轻下来:“姐姐,你教我,真正的掌控,是让对手心甘情愿走进你的局。现在,我设好了局。你来不来?”
沈南星转身就走。
“沈南星!”他在身后喊,“你真打算坐牢?就为了那点可笑的尊严?”
她脚步没停,只留下一句:“我的尊严,比你的帝国,值钱。”
但那一夜,她没睡。
她翻出三年前的项目账本,一页页核对。
每一笔支出,都有记录,可没人信。
凌晨三点,她拨通旧助理的电话。
对方声音怯懦:“沈总……顾总说,只要我交出备份U盘,就给我全家移民名额……”
“我给你双倍。”沈南星说,“现在,立刻,把U盘寄到我律师那儿。”
“可……他派人跟着我……”
“那就从窗户扔出来。”沈南星声音冷硬,“记住,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救你自己。他今天能让你消失,明天就能让别人消失你。”
挂了电话,她坐在黑暗里,第一次问自己:
如果真坐牢,星辰怎么办?《凤诏》怎么办?那些跟着她的人怎么办?
她不怕死,但她怕——她的信念,被当成笑话。
第二天清晨,顾淮的车停在她公寓楼下。
她下楼,手里拎着一个文件袋。
“U盘我拿到了。”她说,“所有证据都在。我现在去自首,把真相公之于众。”)
顾淮没拦她,只是问:“然后呢?你进去了,项目停摆,员工失业,顾淮成了拯救行业的英雄——这就是你要的?”
沈南星僵在原地。
他看穿了她最后的倔强。
“你不用嫁给我。”他忽然说,“但签合并协议。你保留星辰品牌,我注入资金。你当董事长,我当执行。我们各取所需。”
她盯着他:“为什么?”
“因为——”他深深看她一眼,“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也不想看你输。”
沈南星握紧文件袋,指甲掐进掌心。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不是求生,而是守住她一手打造的一切。
她抬头,直视他眼睛:“协议里,写清楚——你无权干涉我的创作、人事、财务决策。”
“可以。”他说。
“还有,”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别再叫我姐姐。”
顾淮一怔。
她转身走向律师车,背影决绝。
但在拉开车门的瞬间,她停下,没回头,只说:
“……以后,叫我沈总。”
顾淮站在晨光里,久久未动。
他知道——
她终于允许他靠近,
但她的王座,永远只属于“沈总”,
而非任何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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