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明白，只是他并没有执行权利，怎么能在原之栎不清醒的状态下贸然行事。
“你不怕我吗？”许慎动了动嘴唇，发出叹息般的声音。“我仍然处在易感期。”
“那你不怕我吗？”话音刚落，原之栎就接了上来，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因为不适而松懈。
“那你不怕我会难受吗？”
从初次见面起，他就能感受到许慎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从不傲慢无礼，也从来都不会处心积虑玩弄别人。
他异常坚定，确认许慎会护着自己。
事实也确实如此。
许慎在听到这句话时就把搭在椅子上的手收回去，有些不知对错与否的犹豫，但还是跟着原之栎的拉扯老老实实退回到床沿坐下。
在释放安抚信息素之前，许慎还是下意识寻求原之栎的意见，他并不想为难别人。
“如果感觉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
原之栎点点头，声音比之前轻快许多：“好，我会的。”
溢出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原之栎将视线从许慎身上移开，抿起嘴唇偏过头去，试图将这份情绪隐藏起来，谁知他微微颤抖的肩膀牵引起了许慎的视线。
分明是在偷笑。
许慎手足无措，留也不是，跑也不是，一瞬间竟然成了结巴，支支吾吾。“对……对不起，我我……我让你见笑了。”
“麻烦好心人再施舍一点吧。”原之栎扭头看他，眼里笑意未减。“我比你想的贪心。”
这下体温上升的另有其人了，许慎摩挲着通红的耳尖，眼神在卧室四处乱瞟，企图压下这份紧张。“抱歉，我不太清楚这个。”
清甜的果香味慢慢充溢在整个房间，两人右手指尖勾在一起，带有安抚意味又不失分寸，这是许慎能想到的最为完美的计划。
不知过了多久，闹铃声从床头柜上传出，许慎身子猛然一惊抬起头来，脚底艰难挪动着拍下闹钟按钮。
13：00
这时间一看就是闭着眼睛定下的。
许慎一寸一寸把手抽出来，屏着气息走出卧室。
经过他仔细搜查，发现冰箱里只剩下土豆和西兰花，还有一些冻虾，其他隔层零零散散摆着些不能当饭吃的东西。
西兰花土豆泥拌面，应该也能吃吧。
计划就此定下，许慎取出三样东西关上冰箱门，就感觉身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盯着他。
“原之栎？”
许慎转身便注意到原之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乖乖站在他面前，如果长出尾巴的话，大概是耷拉下来的。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许慎把蔬菜放到桌上拉他在一旁坐下。
原之栎揉了揉眼睛抬眼看他，撇撇嘴却咽不下委屈：“没有，是味道淡了。”
许慎继续释放着信息素，擦了擦手给他整理头发，好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白色小猫。
嘴角逐渐浮现笑意。
“是我考虑不周，我想趁你睡着做点吃的，以为这样不会有影响。”
炸毛被梳顺了，就又变成了猫咪天使。
猫猫跟在人的身边忙前忙后，忙着等面出锅才乖乖坐回椅子上。
许慎把面放到原之栎面前，端起虾仁返回厨房去调蘸料。
差点忘了原之栎不是真猫。
原之栎嚼着虾仁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好吃，就好像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一样。”他的眼睛因为开心弯成月牙，心满意足。
“喜欢就好，慢慢吃。”见原之栎吃的津津有味，许慎放下心来，开始品尝自己的手艺。
虽然食材很简单，味道倒也不错。
比起做菜，让许慎头疼的其实是清理碗筷，贪便宜买的洗洁精死也洗不干净，秉持着浪费可耻的想法，勉强用了。
原之栎在桌前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还是决定要把想说的都说出口，起身走向他。
“原来车内的香薰，是你的信息素。”
背对着他的人身形一顿，收拾的动作慢了下来，轻咳一声掩饰着慌乱。“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柑橘刚好可以缓解晕车，我以后不会了”
原之栎觉得他傻里傻气，要是自己抗拒怎么会被吸引，甚至在有抑制贴的情况下出现发情前兆。
“没关系，你可是天然晕车药，用不完的那种。”
许慎听到这话嘴巴微张。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原之栎急忙捂嘴，白皙的手指也掩盖不住底下蔓延的红色。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的信息素。”
……
“啊啊啊不是不是，你不许听了！”
原之栎在厨房来回乱窜，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话到嘴边就是想不到合适的词。
“好，不听不听。”
许慎被逗笑，解下围裙放在一边，又挪开周围的东西防止他磕到。
一动一静，其实还算和谐。
等脸上红晕褪去，原之栎才消停下来，整理好思绪认真说着：“我是想说，你不用遮遮掩掩，你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那些讨厌你的人应该走下水道。”
独一无二吗……许慎脑海里不断环绕着他说的话。
也是，独一无二的垃圾，独一无二的白痴，怎么能不算是呢。
许慎轻哼，对这个观点表示认同。
原之栎靠近许慎，“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他双手叉腰等待着许慎的回答。
“怎么会，你说的很有道理。”许慎搓搓指尖还是忍不住摸摸猫猫头，语气带着感激。“谢谢你。”
猫猫踮脚主动蹭蹭许慎温热的掌心，只差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表达爱意。
撸猫手法刚开始熟练，一通电话打破了彼此间的氛围。
原之栎从口袋掏出手机看清来电人，手指不自觉颤抖起来，迟迟不敢按下。
“完蛋，我要被骂了。”
“家里人吗？”许慎见他脸色不对，猜测应该是长辈。
“嗯。”原之栎深深点头，张开手掌抹向脖子，英勇就义般点下接听键。
听筒传来熟悉的呼吸声，原之栎吞了吞口水小声道：“喂，姐。”
“呦，我们家少爷终于知道还有个姐姐了。”电话那头的女声明显不悦。“说吧，去哪儿玩了，花店打算关门大吉？”
听着背景里嘈杂的声音，原之栎就知道姐姐是在花店门口了，嘴边的话被咀嚼成渣才开口：“姐，我这两天不太方便。”
对面显然愣住了。
“我记得你不是这两天啊。”
……
“哦~明白了，那姐姐就不打扰你了，花店下个月再开也行，不急。”
“哎姐！……姐？”
刚要解释，听筒里就发出断断续续的“嘟”声。
这下真的要完蛋了，不到两天，家里人一定全都误会他有男朋友。
然后缠着他要照片要见面要商量婚事。
“好烦啊。”原之栎嘴里哼哼唧唧，趴在椅子上敲着脑袋。“让我去死吧。”
许慎想安慰他，但思考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件事因他而起，现在他是最没有资格待在原之栎身边的人。
伸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解释下吧，毕竟是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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