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男子一袭白衣,温柔儒雅,一看就是个翩翩公子哥。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男子问道:“请问你是……?”
苏冕拱手向他们行了个礼,“在下是周天坞的大弟子苏冕,领着一部分师弟师妹们下山除祟。”
“噢,原来是周天坞的人!”两人是第一次见到周天坞的道士,惊奇地往他身后看。
半晌,其中一人犹豫道:“那慧枯山在东南边一百里外,绵延数十公里,已经被妖怪给占领了。”
顿了顿,这人仔细看了看苏冕,想到什么,神色慌张,又扭头望向一众已经围过来的弟子,连连摇头,“道长们,你们有所不知,那妖怪最是喜爱年轻人,不论男女。”
“你们若是要去那山上除祟,还是先回去找几位老道长一起去为好。”
苏冕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再次拱手朝他们两人拱手道谢,其余弟子一一跟着拱手。
见他们如此乖巧礼貌,一个个又生得那么好,男人不由可惜地摇摇头。
饭已经吃好,苏冕让师弟师妹们回房休息,自己则去附近再打探打探情况,乐佩容自然不肯照做,跟着一块儿去了。
宋亚轩依旧和秋滔一间房,他背靠窗台看秋滔拿帕子擦剑,心里总是憋着一口气叹不出来。
他捂住胸口,愁眉苦脸道:“秋滔,我今天这心里啊,就没消停过,总是突突的,也不知道明天去慧枯山情况如何?你说,我这是不是一种预测,明日可能有危险!”
秋滔无言剜他一眼,“你这张乌鸦嘴什么时候才能消停点?况且都说那慧枯山有妖孽,危险自然是少不了的。”
“啊……”
宋亚轩很没出息地红了眼,他不会真是这些弟子里第一批死的吧?
宋亚轩怂怂地缩了缩脖子。
秋滔恨铁不成钢,想呵斥又担心宋亚轩一颗玻璃心,一敲就碎,转头开了房门往门外走。
宋亚轩不安问道:“你去哪啊?”
“沐浴。”
“等等,我也去!”
出了周天坞,这外边哪哪都危险。
他虽然有原身的记忆,也会几招功夫,但要他一个人面对外来危险物,他绝对绝对应付不了的,可能人都还没站稳呢,就先被那妖怪给打倒在地了。
宋亚轩越想越心惊,连忙拿上衣物跟了上去。
客栈里没有浴房,唯后山有两个大浴池,一个用来给男人用,一个用来给女人用。
两个浴池相隔甚远,中间还隔了一片树林,既不用担心看见别人裸体,也不用担心自己被别人给看光。
当然,这“别人”指的是异性,同性还是能看的。
宋亚轩脸皮厚,脱光了衣服也十分自然,他缓缓下了浴池,双臂舒服地撑在背后,动作大大方方的。
反观仍站在浴池边的秋滔,紧紧裹着自己的外袍不愿意脱下,狠狠皱着眉像是自己被人欺负了一样。
宋亚轩看笑了,“不是,秋滔你倒是下来啊,光站在上面干什么呢?快点下来,又不是什么小姑娘,你害臊什么?”
秋滔自觉不像他一般没脸没皮:“……”
宋亚轩捧住一把水往他身上泼,催促道:“快点下来,大家都是男人,快点的。你光站在那让风吹,受冻了我可不照顾你哦。”
秋滔:“……”
他依旧犹豫了一会儿,才硬着头皮把外袍脱了往浴池里走,走到宋亚轩身边时,忍不住捂唇干呕了一下,吐槽道:“这怎么是公共浴池?一池子男人洗过的水,不知道有多脏!”
宋亚轩嘻嘻一笑,他没有洁癖,倒不觉得有什么,反正这天气略凉,大家身上再脏也不会脏到哪里去。
一旁过来倒茶的店小二听见秋滔的话,忙讨好地笑了笑:“道长,您这话可冤枉了我们客栈,这浴池里的水是活温泉里冒出来的水,过一段时间,先前那些客人洗过的水呀,早就从地下流出去了。”
“你瞧。”宋亚轩笑道,他身体愈发放松。
秋滔脸色这才好一点。
暖呼呼的热水包裹着宋亚轩的身体,他有些昏昏欲睡,拍了下秋滔,闭着眼睛模糊不清道:“秋滔,我先在这睡一下,你看着我点,要是我睡进池子里,就,就捞我一把……走的时候也记得叫我……”
秋滔专心搓自己的胳膊,“好。”
然而他答应得好好的,等宋亚轩睡了一觉悠悠转醒时,秋滔不知道哪去了。
这池子里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他,另外还有一位正侧身背对他的男人。
这男人肩宽体阔,后背上的两块骨头生得挺好看,宋亚轩多看了两眼,主动开口询问:“这位老兄,你过来的时候可看见一位长相白净的男子,胸口一侧有块红胎记,与我一块儿的。”
男人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片刻,摇摇头。
宋亚轩便“哦”了一声,在心里骂了两句秋滔,动身往浴池上走。
经过男人时瞟了一眼他的侧脸,当即如一条鱼一样扑腾着往后边退,溅起的水珠统统都溅在了那男人的侧脸上。
刘耀文:“……”
他瞬间没了再品茗的心思,砰的一下将茶杯放下,转身看向宋亚轩,眼含怒气。
而正被他盯着的男人紧紧捂住胸口,下意识惊慌出口:“是你!你怎么在这?!”
见他一改常态,刘耀文心里颇有疑惑,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这不是公共浴池?”
“是……当然是公共浴池了……”
宋亚轩不得理,声音渐渐虚了,他瞅刘耀文一眼,趁机抓过池子上的外袍穿上,也不顾下面的衣袍都被水浸湿,等穿完,他上上下下扫视自身,发觉没走光后才站起来出了浴池。
“站住。”
“……”宋亚轩做了个鬼脸后回头看,“刘师兄,怎么了?”
刘耀文定定地看着他,冷声道:“宋师弟,你身上这件外袍是我的,还问我怎么了?”
鼻尖涌上一阵清香,宋亚轩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肩膀,靠,果真不是他的。
宋亚轩红了红脸,看了眼刘耀文脸色,低声道歉:“不好意思刘师兄,我没看清楚。”
他指着池子外另外一件外袍说道:“这件应该是我的,你暂且穿我的外袍回房,行不行?”
刘耀文抱胸,挑着眉扫视他,带有讽刺笑意的眼神让宋亚轩极其不舒服,语气也含着轻佻之意:“你就不能当场脱掉我的,再穿回你的?”
服了,这个死变态,他就知道,第一次见面就用那种眼神看人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宋亚轩涨红了脸,尴尬得脚趾都要扣住地面,忙找了理由:“我身上这件都被水浸湿了,怎么还能让您穿呢!老大哥,师兄,您就行行好,暂且穿我的,好不好?求求您了……”
他两手合十朝刘耀文膜拜膜拜再膜拜,刘耀文这才勉强点点头,恢复了原本的神情,道:“这不是能正常说话吗?以后莫要再像之前那样调皮了。”
宋亚轩知道他指的是自己故意恶心他的事,急忙点点头,“好的好的,师兄,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回吧。”
宋亚轩拢紧了衣领急匆匆跑回房间,秋滔正在看书,见状望过来,见他脸颊红得不像话,皱了皱眉:“怎么了?在外面冻着了。”
宋亚轩飞了个白眼给他,一边跑去屏风后换衣服,一边埋怨:“都怪你,你怎么一个人抛下我就回来了,害我出了好大的丑。”
“发生什么了?那浴池里不是有刘师兄吗?有他在,还能让别人给你难堪?”
“我呸!”
换好衣服,宋亚轩走过去,恶狠狠道:“你当这刘师兄是什么好人,今天给我难堪的人就是他!”
秋滔闻言放下书,神情严肃:“到底怎么了?”
说到这,宋亚轩又不好意思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刚才被刘耀文调戏了吧,就算说出去,秋滔也不会信,于是丧着脸摇摇头,“没事。”
“……”秋滔被气得一脸无语。
“没事就滚回床上睡觉去!”
“……哦。”
翌日,天色还未亮,宋亚轩被秋滔从被窝中扯出来,衣裳铺天盖地落了他一头。
“快点快点,大师兄他们早就起来了。”秋滔动作不停,一个劲地催促。
宋亚轩难得没有拖延,没费多少时间,两人就已将全部行李收拾好,背上包袱出了门。
这回,刘耀文仍旧姗姗来迟,不过可能是顾及要赶路,没有耽搁多久。
一行人踩着甘露走上了小道。
天色微亮时,苏冕让大家拿出剑御剑飞行。
宋亚轩立在原地无措地看着大家,秋滔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怎么不动?快点,拿剑出来,待会儿我们从天上赶路,比地面行走要快很多,你也不至于很累。”
宋亚轩面如菜色。
他也想,但是他不会啊!御剑要怎么做来着?
宋亚轩飞速回想大脑里闪过的知识,然而想起来了,他嘴里也念不出一句完整的术法。
秋滔已经准备好了,见状惊疑地看着他,低声道:“御剑可是你学得最好的地方了,现在居然忘了,你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怎么可能!”宋亚轩心虚地大声反驳,引来其他几位师兄的目光。
宋亚轩一拍嘴巴,立即放轻了声音:“我从小便与你在一块儿,可是知道,你胸前有红色胎记,屁股右边有一道棕色的疤。”
“……”秋滔没话说了。
眼见其他师兄弟都准备好了,宋亚轩还一个劲地在原地扑腾,干脆将他拉到自己剑上,沉声呵斥道:“站好!也不知道你最近脑子里都装了什么,水吗?竟什么都不会了。”
要不是刚才宋亚轩能说出他身上的私密,他真的会以为对方被妖邪夺舍了。
宋亚轩挠挠头,抱住他的腰,故意道:“这一段日子,我确实有点懈怠了,不过你放心,等这次游历结束后,我一定好好按时练剑。”
秋滔叹息,“但愿如此吧。”
“不过,”他语调一转,“你若是回去后还不好好练习的话,我就……”
他语气挟着威胁,宋亚轩身子一颤,急忙点头:“嗯嗯!我知道的!”
离他们不远处,刘耀文踩在剑上,目光若有若无地往宋亚轩这边飘。
刚才宋亚轩闹出的动静有点大了,师兄师弟师妹们都看在眼里,他们从前在练习场地没怎么见过这位宋师弟,想是和他自己说的那样懈怠了。
可刘耀文不这么想,一个修仙的道士,就算再怎么懈怠,他曾经学会的东西再怎么忘,也不至于忘到一干二净的程度。
回忆起当初初见宋亚轩,便是在苏冕院门外,那时他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想来是在注意苏冕的生活。
周天坞里苏冕的迷妹迷弟很多,可也没有一个人会偷窥,周天坞里教导严格,是坚决不允许弟子去打扰别的弟子私生活的,何况是窥探。
这已经不正常了。
宋亚轩对苏冕已经达到这种程度,平常却不见他与苏冕搭话,甚至眼神都没有在苏冕身上过多停留过,所以窥探苏冕应该不是出于喜欢喜爱的原因。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难道只是那一天宋亚轩突然来了兴趣才这样做?
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这其中必定有蹊跷,还有不会御剑这事……
他当初穿过来的时候也不会,为了不被怀疑身份,夜里悄悄练了一段时间才学会的。
此时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刘耀文猛地看向宋亚轩,观察他不似其他规整板正的弟子,站没站相,坐……也是没有坐相的,粗鲁莽撞,咋咋乎乎,全然不像是个古人,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从现代穿进来的?
好尴尬呀,记错上架时间了(||๐_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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