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顶层公寓，已经是深夜。肖战还沉浸在今晚的复杂情绪里——有被认可的喜悦，有被骚扰的惊吓，但更多的，是王一博一次次维护他时，心里那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换下拘束的西装，穿着舒适的居家服，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饿不饿？”王一博忽然问。他居然没立刻钻进书房，而是松了松领口，走向了厨房那边的酒柜。
“啊？有点……”肖战老实回答。晚宴上光顾着紧张，根本没吃多少东西。
王一博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看起来就很贵的红酒，又打开冰箱看了看。营养师准备的健康餐食显然不合时宜。他皱了皱眉，拿出手机，快速操作了几下。
“我点了宵夜。”他晃了晃手机，然后拿着红酒和两个高脚杯走到客厅沙发旁，“坐下。”
肖战有点受宠若惊地坐下。王一博居然要跟他一起吃东西？还要喝酒？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王一博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肖战面前，自己拿起另一杯，轻轻晃了晃，目光落在肖战身上：“今天，表现不错。”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肖战却听出了一丝……表扬的意味？
肖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被点燃的小星星，端起酒杯，有点小激动：“真的吗？一博你觉得我今晚没给你丢脸？”
“嗯。”王一博抿了一口酒，看着他那副高兴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至少，没被那个张少爷吓哭。”
“喂！我哪有那么怂！”肖战不服气地嘟囔，脸颊鼓鼓的，像只小河豚，“我就是……当时有点懵而已！”
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王一博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但脸上还是那副冰山样：“嗯，是挺勇敢的，差点就要跟人家握手交朋友了。”
“你……！”肖战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瞪着他。这人怎么这样！明明帮了他，嘴巴还这么毒！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宵夜到了！是热腾腾的、香喷喷的烧烤和小龙虾！全是肖战平时想吃但不敢多吃（因为要保持形象）的“垃圾食品”！
“哇！烧烤！”肖战瞬间把刚才那点小郁闷抛到脑后，像只看到小鱼干的小猫，眼睛都直了，“一博，你点的？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王一博看着他雀跃的样子，淡淡地说：“猜的。偶尔吃一次，没关系。”
两人就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对着茶几上的烧烤和小龙虾，配着昂贵的红酒，开始了一场极其不搭调却又异常和谐的宵夜。
几杯酒下肚，肖战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脸颊红扑扑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一博，我跟你说，今天那个李总，一开始可看不起我了！还好你怼了他！太帅了！”
“还有那个老收藏家，他居然夸我的《星城暮色》有灵气！跟你夸我的一样！嘿嘿……”
“一博，你妈妈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她今天还对我笑了呢！”
王一博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或者给他倒点酒。他看着肖战因为酒精和兴奋而格外生动的脸，那双漂亮的瑞凤眼亮晶晶的，比今晚沙龙里任何一件艺术品都要耀眼。
不知不觉，一瓶红酒快见底了。肖战显然酒量不行，已经有点晕乎乎，抱着抱枕，傻笑着看着王一博：“一博，你……你其实是个好人……”
王一博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抬眼看他：“哦？哪里好？”
“你……你帮我妈妈付医药费，给我准备画室，还……还帮我骂跑坏人……”肖战掰着手指头数，数着数着，脑袋一点一点，声音越来越小，“就是……就是嘴巴有点坏……老是凶我……”
说着说着，他居然抱着抱枕，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王一博放下酒杯，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客厅柔和的灯光下，肖战看起来毫无防备，像个纯净的孩子。
他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拂开了肖战额前柔软的碎发。
“笨蛋。”他低声说，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责备，反而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不对你好点，你怎么会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肖战打横抱起。肖战很轻，抱在怀里没什么分量。把他送回客房的床上，盖好被子。
站在床边，王一博看着沉睡的肖战，看了很久。
今晚，看到肖战在艺术的世界里发光，看到他被别人欣赏，他心里那种莫名的烦躁和强烈的占有欲，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这场始于交易的契约，好像……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而他，似乎并不想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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