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扉页之外,笔尖藏绪

书名:博君一肖:心隅有微光
作者:半颗

期中考试的倒计时牌被擦得锃亮,红色的数字像颗定时炸弹。

让班里原本松散的氛围骤然紧绷。

晚自习的教室更是安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急促。

王一博和肖贊虽是同桌,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靠窗坐的王一博,上课依旧单手枕着额头,侧脸埋在臂弯里,一看便知是在补觉;

要么就手捏着本漫画书,书页摊开在桌面,眼神却空洞地落在某处。

看似在看画,余光却总能精准地捕捉到身旁肖贊的一举一动。

讲台上老师讲的复习重点,对他来说像是无关紧要的背景音,左耳进右耳出,指尖偶尔会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节奏散漫。

“博哥,你真不复习啊?”

前桌的李浩然转过头,压低声音问:

“我听班长说,这次数学最后两道大题是竞赛级别的难度,好多学霸都在熬夜刷题呢。”

王一博掀了下眼皮:“难就难呗,反正都会。”

话虽如此,他落在漫画书上的目光,却又不受控制地飘向了身旁的肖贊,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

肖贊坐在靠走廊的一侧,脊背挺得笔直,像是被量尺校准过一般,从不会有半分歪斜。

他指尖握着一支磨得发亮的黑色水笔,在笔记本上快速移动。

偶有遇到复杂的知识点,他会微微蹙眉,眉峰轻拧,另一只手拿起铅笔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线条利落,步骤清晰,得出结果后,又立刻低头把关键思路和易错点补到笔记里,生怕有半点遗漏。

“肖贊,下课能借我抄抄语文笔记吗?”

前排的张雅琪回过头,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我昨天语文课走神,好多文言常识都没记下来,你的笔记最详细了。”

肖贊头也没抬:“可以,下课你过来拿,小心点,别弄皱了。”

“谢谢肖贊!你真是太靠谱了!”

张雅琪感激地笑了笑,连忙转回去刷题,临走前还忍不住瞟了王一博一眼

这位学神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安安静静地坐着,班里的紧张氛围与他毫无关系。

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只是单纯不爱说话,并非不好相处。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在他们座位旁上演好几遍。

肖贊的笔记是班里公认的“复习宝典”,大家都知道,只要把他的笔记吃透,至少能稳稳拿下基础分。

可只有王一博知道,那些看似简单的批注背后,是肖贊多少个课间和晚自习的心血

他见过肖贊为了整理一个知识点,趴在桌上演算到放学,连晚饭都忘了去吃;

见过他因为笔记被不小心弄脏一小块,偷偷蹙着眉,用橡皮小心翼翼地反复擦拭,眼神里满是心疼。

这些细微的模样,都被王一博悄悄记在心里。

忽然间觉得那色彩鲜艳的画面变得索然无味。

他合起漫画书,动作干脆利落,让身旁的肖贊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你要出去?”肖贊问

“不出去”

王一博顿了顿,双手自然地放在桌面上,身体微微侧过来,目光落在肖贊面前的笔记本上。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笔记借我看看,行吗?”

“你也要借笔记?”

肖贊明显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甚至停下了手里的笔,转头认真地看着他。

王一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目光微微移开,落在桌角的漫画书上,轻声道:

“就是……想看看你的重点。”

“哦,好。”肖贊没有多想,从桌肚里抽出那本笔记本,递到王一博面前:

“给你,里面写得有点乱,你别嫌弃。还有,别弄脏了,明天记得还我,好多人等着借呢。”

“知道了,谢谢”王一博轻声应着。

他把笔记本摊在桌面上,假装随意地翻开,扉页上是肖贊清秀的名字,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没有丝毫潦草。

一页一页地翻下去,王一博越看越惊讶。那些他以为简单到没必要记、甚至听一遍就忘的知识点,肖贊都写得详细。

比如一道简单的三角函数题,肖贊不仅记下公式,还标注了“容易忽略的角度范围”“代入时的常见错误”,甚至画了个小小的示意图,一目了然。

他翻得慢了下来,指尖轻轻拂过那些规整的字迹。

翻到中间某一页时,他的动作忽然停住了——在页面的右下角,没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只有一个小小的涂鸦:

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火锅,锅沿画得不太规整,里面还画了几颗小小的丸子,用淡淡的铅笔勾勒,旁边用软乎乎的字体写着“重庆”两个字,笔画圆润,带着点稚气,和笔记里工整的字迹截然不同,透着一股难得的俏皮。

王一博盯着那个小火锅看了半天。

他想起,肖贊跟他聊天,说老家在重庆,爷爷奶奶都在那边,每年暑假回去。

最期待的就是奶奶做的火锅,麻辣鲜香,能吃满满一大碗。

那时候肖贊说起火锅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向往,和平时安安静静的样子很不一样。

原来,总是一丝不苟的肖贊,也会在这么认真的笔记上偷偷画可爱的小东西。

这个发现像一颗小石子,在王一博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忽然觉得,肖贊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他也有自己的小爱好、小情绪。

这样的他,更真实,也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从那天起,借笔记就成了王一博的“日常”。

第二天一早,王一博比平时早到了十分钟,手里攥着肖贊的笔记本,目光直直地盯着门口,像是在等什么,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肖贊一走进教室,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王一博。

他走过去放下书包,刚想坐下,就听到王一博的声音传来。

“喏,还你”他把笔记本递过去。

肖贊接过笔记本,翻了翻。忽然停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在自己用红笔标注的函数重点旁,多了一行小小的批注。

是王一博的风格,内容是“这个方法可以简化,试试换元法”,后面还画了个小箭头,指向旁边空白处的演算步骤。

“你还帮我改了笔记?”肖贊抬起头问

“不是改。”王一博别过脸,语气依旧有些不自然。

就是觉得你那个方法太麻烦,顺手写了一句,你看看就行,不用当真。”

“挺好用的,谢谢你。”肖贊笑了笑,把笔记本小心地放进桌肚。

王一博含糊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没过多久,他就又开口了:“笔记……能再借我一天吗?我昨天的忘带了。”

肖贊闻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王一博的桌肚——他的桌肚收拾得很整齐,课本、习题册分门别类,一本封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笔记本。

肖贊挑了挑眉,却没有拆穿,只是笑着拿出自己的笔记本递过去:“给你,下次别再忘了带。”

“知道了”王一博飞快地接过,立刻翻开假装认真看。

后来,他的理由越来越多。

“看看你的重点和我划的不一样”“你整理的技巧比我全”“后桌借走了我的,只能找你”……各种各样的借口漏洞百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

有一次,王一博又找肖贊借笔记,理由是“落在家里了”。

前排的张雅琪刚好回过头拿东西,听到这话,忍不住打趣道:

“博哥,你这笔记怎么天天要么忘带要么被借走啊?是不是肖贊的笔记有魔力,能让你这位学神也惦记上?”

王一博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道:你有意见?”那语气太过温和,没有半点平时高冷的味道。

张雅琪反而胆子大了些,只是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暗道:原来高冷学神也会不好意思啊。

“我就是随口说说嘛,”张雅琪吐了吐舌头,连忙补救,“肖贊的笔记确实详细,我也天天借呢。”

“以博哥的水平,自己整理一本肯定比肖贊的还详细吧?”她同桌李浩然也跟着附和。

王一博的耳尖更红了些,盯着笔记本的封面,轻声道:“我懒得整理,他的……看着方便。

张雅琪见状,笑着转了回去,心里默默想:博哥和肖贊的关系好像真的很好呢,虽然博哥话少,但对肖贊好像格外不一样。

肖贊坐在一旁,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转头看了看王一博紧绷的侧脸,忍不住轻声说:“别理他们,就是随口说说。”

“我才没在意。”

大家偶尔私下里议论。原来这位高冷学神并非不好相处,是他们打开的方法不对。

而肖贊,依旧每次都爽快地把笔记借给王一博,甚至会特意在重点旁多标注一些内容。

有时是一个易错点,偶尔还会在角落里画个小小的涂鸦——一只歪着头的小猫,或是一颗带笑脸的星星。

王一博每次拿到笔记,都会先飞快地翻一遍,寻找那些隐藏在文字间的小涂鸦。

看到小猫时,他会想起肖贊偶尔走神时呆萌的样子;看到星星时,会联想到晚自习灯光落在肖贊发顶的光泽。

每次找到涂鸦,他的嘴角都会几不可察地向上扬一下,眼里的冰冷也会融化几分,只是这细微的变化,除了肖贊,没人能察觉。

他会在涂鸦旁边,用淡淡的铅笔悄悄画一个对应的小图案:

肖贊画小猫,他就画一条吐着泡泡的小鱼;肖贊画星星,他就画一弯小小的月牙。

图案画得小巧又隐蔽,像是在守护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生怕被别人发现。

画的时候,他会格外小心,生怕画得不好看,甚至会偷偷练习好几遍,才敢落在肖贊的笔记上。

肖贊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却从来没说破。

有一次,王一博在那个歪歪扭扭的小火锅旁边,添了一个小小的丸子,和肖贊画的那些丸子挤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热闹。

第二天,他拿回笔记时,发现那个小丸子旁边,多了一片小小的菜叶,笔触轻柔,和肖贊的人一样温和。

王一博盯着那片菜叶看了很久,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阳光晒化冰雪。

班里的人只知道,高冷学神王一博天天借肖贊的笔记,却没人知道,他借笔记从来都不是真的需要。

那些知识点,他早就烂熟于心,那些解题技巧,他比谁都懂。

日子一天天过去,期中考试的脚步越来越近,班里的氛围也越来越紧张。

可王一博和肖贊之间,却依旧维持着这样的小默契,借笔记、画涂鸦、辩题目,这些小小的互动,像是紧张复习中的一抹亮色,让枯燥的日子多了几分颜色。

“明天还借吗?”

肖贊收拾着书包,忽然问了一句,语气自然得像是在问“明天要不要一起去食堂”,没有丝毫调侃,只有真诚的询问。

王一博转头看向肖贊:“嗯,还借。”

“好,那我明天给你留着”肖贊笑了笑,背上书包,“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王一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知道,自己借笔记的小套路,肖贊大概早就看穿了。

可他没有戳破,反而一次次配合着自己,一次次用温柔的回应接纳着自己小心翼翼的靠近。这份默契,这份温柔,让他觉得格外珍贵。

他想,这样的“套路”,他大概愿意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他能鼓起勇气,不用再借着借笔记的名义,也能坦然地对肖贊说一句: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他知道,有些情绪虽然藏得深,却在不经意间有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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