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流与微光

书名:星光予能
作者:如雪

手机屏幕上那行冰冷的邀约,像一条毒蛇,缠绕上马嘉祺的脖颈,让他呼吸一窒。明天音乐节后台,洗手间,最里间。一个人来。对方不仅回应了,而且直接指定了见面地点。这不再是躲在数字背后的幽灵,而是要走到台前的实质性接触。危险的感觉陡然升级,从虚无的威胁变成了可触摸的恐惧。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摆在面前的、无比清晰的抉择。不去,他可能永远不知道对方是谁,想做什么,而那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去,他可能踏入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后果不堪设想。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恐慌的回响。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细微的刺痛感反而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瞬。他必须去。他需要答案,需要知道敌人是谁,需要夺回一丝主动权。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去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身体的微颤,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了一个字:【好。】发送。没有回头路了。这一夜,马嘉祺几乎未曾合眼。黑暗中,他听着身旁两人平稳的呼吸,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明天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以及该如何应对。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勒索钱财?还是有更复杂的图谋?他一遍遍回想自己是否在不经意间得罪过什么人,却毫无头绪。第二天清晨,他眼下带着无法掩饰的青黑,神情比前一天更加憔悴。早餐桌上,气氛有些沉闷。“嘉祺,你……”张真源看着他,担忧溢于言表。“我没事,”马嘉祺打断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试图掩饰手指的轻微颤抖,“可能就是有点……演出前的紧张。”这个借口苍白得连他自己都不信,尤其是对他们这些早已习惯舞台的人而言。丁程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将一碟剥好的鸡蛋推到他面前。那沉默的关怀比直接的质问更让马嘉祺感到愧疚。今天是音乐节彩排日。到达偌大的露天场馆,喧嚣的人声和忙碌的工人员构成了一副与宿舍、训练室截然不同的景象。巨大的舞台,林立的音响设备,一切都预示着几个小时后将到来的盛大狂欢。然而,这热闹的一切在马嘉祺眼中,都蒙上了一层灰暗的滤镜。彩排时,他努力集中精神,跟上队友的节奏,但那份心不在焉几乎无法隐藏。走位时差点撞到升降台,演唱时在一个熟悉的高音部分气息略显不稳。“马嘉祺!”音响里传来导播略带不满的声音,“集中注意力!这不是练习!”“对不起!”他立刻道歉,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休息间隙,他借口去洗手间,脱离了大部队。他需要先去确认一下那个“最里间”的位置。后台区域错综复杂,他按照指示牌找到洗手间,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清洁剂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他的目光落在最里面那扇紧闭的隔间门上,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就是那里。几个小时后,他就要独自走进那里,面对未知的危险。彩排结束,距离正式演出还有一段时间,成员们回到临时休息室进行妆发和最后准备。休息室里人来人往,造型师、化妆师、工作人员穿梭不息,嘈杂而忙碌。马嘉祺坐在镜子前,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抹,眼神却放空地盯着镜中那个妆容精致却难掩苍白的自己。他能感觉到队友们投来的担忧目光,尤其是丁程鑫,那目光几乎要在他背上烧出两个洞来。宋亚轩蹭到他身边,小声说:“马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跟工作人员说一下?”“真的没事,”马嘉祺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就是有点累,待会上台就好了。”刘耀文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眉头紧锁,突然冒出一句:“要是有人找你麻烦,你告诉我们。”马嘉祺心头一跳,几乎以为他知道了什么,但看刘耀文那只是出于直觉和护短的神情,才稍稍安心,摇了摇头。就在这时,贺峻霖拿着手机走了过来,语气有些兴奋又有些疑惑:“欸,你们看这个!刚有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说给我们加油,还特别提到了马哥,说很喜欢他今天的……状态?”他挠了挠头,“奇怪,粉丝怎么会知道我们彩排的状态?”一瞬间,马嘉祺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那条信息!是那个匿名人发的!他不仅在加密软件里联系他,甚至拿到了贺峻霖的手机号码?这是一种示威,一种无处不在的监视和掌控!他在告诉马嘉祺,他无所不在,他对他们的一切了如指掌!恐惧像冰水,从头顶浇下,让他四肢冰凉。丁程鑫猛地站起身,拿过贺峻霖的手机,看着那条信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抬头,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马嘉祺,那眼神不再仅仅是担忧,而是带着一种被隐瞒的愤怒和不容置疑的强势。“马嘉祺,”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瞬间盖过了休息室的嘈杂,“你跟我出来一下。”他不再给马嘉祺任何回避的机会,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马嘉祺的手腕,力道之大,不容挣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丁程鑫几乎是半强制地将马嘉祺拉出了休息室,径直走向走廊尽头一个相对僻静的储物间。“砰”的一声,丁程鑫关上门,将外面的世界隔绝。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沉重的呼吸声。“现在,”丁程鑫松开手,双臂环胸,堵在门口,眼神像是要将马嘉祺从里到外彻底看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条信息是怎么回事?你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别再用什么压力大、没睡好来糊弄我!”马嘉祺靠在冰冷的货架上,面对着丁程鑫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和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关切与愤怒,一直紧绷的、试图独自承担一切的防线,在这一刻,终于出现了裂痕。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而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丁哥……我……”就在他几乎要崩溃,准备将一切和盘托出的瞬间,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起来。不是消息,是来电。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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