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后台对峙

第三章：后台对峙与童言惊雷

直播信号在被彻底刷爆前，被导播以“技术故障”为由强行切断。

但潘多拉的魔盒已然打开，再也无法合上。

观察室里乱成一团。工作人员的惊呼、主持人的圆场、其他嘉宾探究的目光，全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地涌向王一博。他的耳朵里只有自己血液奔流和心脏狂跳的轰鸣声。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让椅子向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一博！”助理惊慌地试图拉住他。

王一博甩开手，那双平日里冷寂的眸子此刻烧得通红，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看任何人一眼，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猎豹，径直冲出了观察室，朝着后台嘉宾休息区的方向疾步而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肖战！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台的混乱更甚。闻讯赶来的媒体试图冲破保安的阻拦，闪光灯在外面亮成一片，喧嚣的人声几乎要掀翻屋顶。王一博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一股不要命的气势，硬是挤开了人群，冲到了标有肖战名字的临时休息室门口。

门虚掩着。

他一把推开门。

房间里，肖战正半蹲着，快速地将一件小外套往琑儿（肖屿辰）身上套，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匆忙和慌乱。听到门响，他猛地抬头，看到是王一博，脸色瞬间褪得血色全无，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却盛满了复杂的情绪——警惕、疲惫，还有一丝王一博看不懂的……痛楚。

“你……”肖战刚吐出一个字。

“爸爸！”琑儿却先开口了，他穿好了一只袖子，另一只胳膊还露在外面，小脸转向门口的王一博，那双和王一博如出一辙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他伸出小手指着王一博，用能让全世界心化的稚嫩嗓音，清晰地说道：

“是照片里的王一博叔叔！活的！”

“活的”三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王一博紧绷的神经，也让肖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王一博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无视了肖战瞬间绷紧的防御姿态，目光死死锁在琑儿那张小脸上。这么近的距离，冲击力比隔着屏幕强了何止百倍。那眉眼，那鼻梁，那唇形……这根本就是他的缩小版，是他血脉不容置疑的证明！

他蹲下身，视线与琑儿齐平，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沙哑颤抖：“你……叫琑儿？”

“嗯！”琑儿用力点头，一点也不怕生，反而对眼前这个“活的叔叔”很感兴趣，“我叫肖屿辰，小名琑儿！爸爸说，是宝贝的意思！”

肖战猛地闭了闭眼，像是无法承受这句话带来的重量。

“宝贝……”王一博重复着这两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与愤怒交织着涌上喉头。他抬眸，目光如炬射向肖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谁的宝贝？肖战，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的宝贝？！”

肖战抿紧了唇，避开了他几乎要杀人的视线，伸手想要将琑儿完全护到身后：“一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什么地方是？！”王一博猛地提高音量，压抑了五年的怒火、委屈、不甘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五年前你不声不响地走了，留下一张卡！现在你带着一个……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回来！肖战，你他妈把我当什么？！把琑儿当什么？！”

他的声音太大，吓得琑儿小身子一抖，往肖战怀里缩了缩，小嘴一扁，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委委屈屈地看向肖战：“爸爸……叔叔好凶……”

这一声“爸爸”和“叔叔”的对比，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王一博熊熊燃烧的怒火上，让他瞬间僵住。

肖战立刻将儿子紧紧搂住，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不怕，琑儿不怕。”他再看向王一博时，眼里带上了清晰的责备和一种深沉的疲惫，“王一博，你要发疯，别当着孩子的面。”

王一博看着缩在肖战怀里，用带着惧意和好奇眼神偷瞄他的琑儿，所有质问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可以对肖战怒吼，可以逼问，但他无法面对这个孩子，这个流着他一半血的孩子，害怕他的眼神。

就在这时，琑儿似乎克服了一点恐惧，他靠在爸爸怀里，看着王一博，又看了看爸爸，小脑袋歪了歪，像是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然后，他再次语出惊人，用小小的声音，带着困惑问肖战：

“爸爸，王一博叔叔……是不是就是，你钱包里那张旧照片上，亲亲的那个哥哥？”

嗡——！

王一博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

亲亲……的那个哥哥？

旧照片？

肖战……还留着？

肖战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比纸还白。他搂着琑儿的手臂收紧，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的肉里。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门外，喧嚣依旧。

门内，时间仿佛静止。

琑儿这句天真无邪的问话，像一道惊雷，不仅劈开了五年的沉默，更劈开了肖战苦苦维持了五年的、所有伪装和防线。

王一博看着肖战瞬间失血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肩膀，那滔天的怒火奇异地开始沉淀，转化为一种更深的、钻心刺骨的疼痛和……一丝不敢置信的、微弱的希望。

肖战，你这五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你守护的秘密背后，除了苦衷，是不是……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