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只有上午的戏，换了戏服在片场的树荫底下站着，对着干涩的眼睛滴了眼药水。
郎延在他对面站着，身旁是女一陈婵。
两个人都往各自的方向别开一个角度，反正两个人戏外没有那么亲近。
郎延在那边和人对戏，看着王一博和助理站在那里。王一博好像发现不错的风景，指着给助理看。
离得远，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陈婵躲在伞下，不声不响，看着郎延频频向王一博的方向落目。
“来来来，准备拍摄了啊。”
上午一晃而过，王一博颠簸了大半日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回到了小清湾。
黑灯瞎火的，很显然肖战还没来。
李大茂陪他进屋，顺手喝了几杯水。头一回进这里，李大茂的目光在屋里环绕扫视了好几眼。
不得不说，房子贵有贵的道理，客厅那一大片落地窗望出去都是生态的红杉树，高大又茂密。
“李哥，你觉得郎延这人怎么样？”
“实力派，演技好，人品好，而且挺敬业的。”李大茂想了一番。
作为一个演员，郎延自然是没话挑，而且还是娱乐圈少有的高学历。说上年纪，也没有比王一博年长太多。
大概和肖战差不多大。
王一博发现自己又潜意识地拉扯出肖战。
“怎么了？”李大茂关切道。
王一博摸了摸水杯，“没什么。”或许是他多虑了。
“那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李大茂站起来，王一博送他到玄关。
正是这时候，肖战来了。
肖战微微低头与李大茂直视，他穿一身黑西装，又不笑，气场压人的很。
“肖总。”
“战哥。”
肖战点头，算作回应，而后换了鞋往里面去。
李大茂望着肖战的背影，重重吐了一口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肖战还是让人觉得挺随和的。
他又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肖战刚帮了自己下面的艺人，所以自己对他先入为主了。毕竟管着肖氏半边天的人，心能软到什么地方去。
王一博关上门，走去肖战身边。肖战正一边倒水一边滑动手机。
打开肖战带回来的纸袋，王一博的眼睛忽得亮了亮，是他喜欢的酥肉。
于是，肖战又看到王一博绽放出那样的笑容，露出的八颗糯米牙又白又漂亮。
肖战眼眸里的惊讶一闪而过，凉水在口腔里打转，最后被一口气咽下。
王一博还没反应过来，肖战已经把他压在了大理石台板上接吻。
他仰着头，眼眸都开始湿润起来，从前和他接吻从来不会这样。
四周都安静得可怕，王一博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即使肖战不用放手到他的胸膛也能感受出来。
羞赧。
羞赧却蠢蠢欲动，王一博想伸手去抱住肖战。
就像他们是缠绵中的情侣。
可他比平时更紧张。
王一博想，可能是太久没有和肖战亲近了。
肖战和他分开，去了边上坐着。
王一博吃酥肉，也问肖战要不要，因为肖战总盯着他看。
肖战摇摇头，没有想要吃东西的欲望。
他看得出王一博今天很开心，就像是被哄好的幼稚园小朋友，看着又很乖。
“你的生日打算怎么过？”肖战揉着王一博软乎乎的嘴唇。
王一博的生日在半个月后，那天他铁定是在剧组拍戏。
肖战的关怀好像注定要落空。
王一博咬咬嘴巴，“战哥想和我一起过吗？我可以请假回来。”
“回来？”肖战抽了纸巾擦擦手上沾染的油渍，“不用，你的生日，你自己过就好了。”
“那您的生日呢？”
王一博的眼睛向来是真诚的，此刻正直勾勾盯着肖战，诚恳地抛出自己的问题。
“比你晚两个月。”肖战想了想又补充说，“那天你也不用来陪我。”
王一博欲言又止，吃起东西来没那么有滋味了。
房间的枕头总是有一股好闻的香味，王一博埋在枕头里，身子一颠一颠，快要撞到靠垫。
精疲力竭，王一博也记得要去洗漱，他们从不在一块清洗。
肩膀和颈部轮落着红色的印子，一时难消，王一博狠狠揉了揉。
其实肖战今天也并不是很温柔，想到这，王一博也就不打算虐待自己的皮肉了。
肖战忽然开门。
王一博看他一身打扮，忙问：“您要走了吗？”
“有点急事要办。”
肖战解释完就见王一博整个人好像有些垂头丧气。
于是，他摸摸小明星的脑袋，“你今天很乖。”
算是一句夸奖。
可王一博也并没有开心起来的模样，只是微微抬头，小心翼翼问他，“明天还过来吗？”
想起肖彦惹的麻烦事，肖战摇了摇头。
“那我知道了，您快去吧。”
“嗯。”
肖战再没什么动作，很快就走了，落下关门声给他。
王一博回到房间里，慢悠悠地躺在了床上，打开夜灯，把另一个枕头抱在怀里。
他没有安全感，很早的时候就没有了。
当练习生的时候，和练习生哥哥们看了鬼片。
结果因为有个哥哥考核没过，那天晚上，大家都要加训。
公司没什么人在，只有他们一个小组。
练了很久，口很渴，喝了很多水。
和哥哥们结伴去厕所，一转身大家都不见了。
他听见外面有咯咯咯的笑声，却始终不回应他任何一句话，甚至故意关上了厕所的灯。
厕所的灯最后还是亮了，担惊受怕的王一博冲进前来的经纪人哥哥怀里，哭个不停。
尽管恶作剧的大家都向他道歉了，但是王一博始终觉得他的心里是黑漆漆，没有亮光的。
他晓得那种孤寂的滋味，和今天晚上很像，但还是那天晚上更可怕。
肖战从楼上下来，车灯光已经照进别墅里。
陶狄在地下停车场等他，他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
很快就开上高架。
这个点，不算太晚，应该正是入眠的时候。
肖战一言不发坐在后座，面无表情地玩弄手上的戒指。
忽得又想起什么似的，对陶狄说，“你打包的那份小酥肉，他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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