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翊辰闻言眸间满是寒意,回头对着暗卫呵斥道:“去领三十军棍。”
“可他……”
“五十。”
见暗卫果真去领罚,裴澜暗自蹙眉,这墨翊辰果真是残忍无情。
墨翊辰倒是初次见裴澜这般娇气的,不过被荔枝壳划了两下,手就沁出两道红痕来。
“罢了。”他叹了口气,将荔枝接过来拨下,露出里面莹白的果肉来,“尝尝吧。”
裴澜虽忌惮他,但耐不住果肉的香气,墨翊辰见他凑过来,立时把荔枝递到他手中,只是方才那暧昧的触感一直缠在心头,挥之不去。
“你说寻亲,可寻到了?”墨翊辰关心的询问。
“没有,就连盘缠也用光了。”裴澜嘟着嘴巴可怜兮兮的望着墨翊辰。
“既然没有去处,那便随我回府罢。”墨翊辰说着便起身,带着裴澜一起下了楼。
墨千逸躲在街巷暗处,等了许久才见墨翊辰的车驾,帘角浮动,正露出裴澜的半边身子,这才心满意足的隐去。
看不出来,这小鲛人还挺有办法的。
裴澜谨记墨千逸的叮嘱,进了太子府就时时缠着墨翊辰,不出三月便传出许多流言蜚语。
人人都道太子贪恋美色,被异域美人缠住,耽于国事。
太子府书房,众谋士将墨翊辰团团围住。
“主子,如今圣上已然震怒,未免流言伤身,还是尽早把裴澜送走为妙啊!”
墨翊辰摇头,若这事没有闹到御前尚可送裴澜离开,可如今裴澜早已成为众矢之的的,叫他如何能放手?
裴澜若是被送出府,断活不过一日!
“从今日始,若再让本王听到流言半语,你们也不用留了!”
严令已下,众谋士面面相觑,却只得不甘的退下。
裴澜正守在门外廊下,墨翊辰走过去,“怎么在这儿?”
裴澜眼底闪过道心虚,却仍按墨千逸的交代朝墨翊辰笑道:“府中太闷了,我想你陪我到街上玩。”
“好。”
墨翊辰少有拒绝裴澜的时候,但思及流言之事,还是让暗卫取了顶稚帽给他戴上。
两人相携出府,墨翊辰走了两步,却见裴澜别扭的不肯挪步,眼中满是宠溺,“可是想坐车?”
“不是。”裴澜抬眼瞧墨翊辰,语气闷闷,“你为何不牵着我了?”
莫不是真嫌我了?
到底被惯出了小性子,裴澜见墨翊辰沉默不语,冷哼了声就自己走入了人群中。
鲛人性傲,怀着满腹委屈一时竟不知该往哪儿去,只是闷头朝太子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消几步,便撞上了一人。
裴澜也不看对方是谁,道过歉就要走开,却被墨翊辰一把揽了回来,“还想去哪儿?”
墨翊辰的手从裴澜发间抚过,却也只是落在耳上的位置,帮他带好了稚帽,“不是最怕晒?这会儿倒不计较了。”
裴澜赌气,不愿说话。
他都快被人扔了,哪里还顾得上稚帽如何?
“走,带你去个地方。”墨翊辰如常的扣住裴澜的手道,后者眼底微酸,原本心底的不安因为这动作悄然散去。
就这么一直留在墨翊辰身边,似乎也不错。裴澜头一次对报恩这事生出动摇之心。
思虑间,墨翊辰已带着他进了府中后院,不过刚入门,裴澜便觉察到亲切的水汽氤氲。
“这是?”裴澜偏头问道。
墨翊辰没有答话,只是牵着裴澜一路向里,直到那座金楼水池出现。
便是裴澜初入人世,也可想象这其中所耗财力,不由得惊叹,“这便是,一掷千金吗?”
墨翊辰看着裴澜跃跃欲试的模样,抬手揉了下他的发顶,“为了你,散尽千金又何妨?”
裴澜欢喜得紧,甚至忘了问墨翊辰怎会为他修座水池来。
墨翊辰被裴澜拉着下水,眸中尽是纵容,哪还有平素的冷面太子之态?
檐后有人影闪过,将他今日所见情形,尽数回报给了墨千逸。
“千金又何妨?”墨千逸闻言大笑起来,墨翊辰挖的哪里是金楼水池,分明是自掘坟墓!
墨千逸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了个“溺”字,“叫裴澜今晚来见我。”
“是。”
裴澜见了水便不肯上岸,若不是顾着墨翊辰还在,恨不得把鲛尾也露出来玩个舒畅。
直到暮色西沉,墨翊辰才带着裴澜离开,中途因为有事被人叫去了书房。
裴澜刚进房间就看见了一张字条,他认得字迹,是墨千逸约他见面。
可是墨翊辰刚送了他金楼水池,他却要偷偷去见墨千逸……
良久,终是救命之恩略占上风,裴澜打算跟墨千逸说明,墨翊辰算不上坏人。
他也绝不会为了报恩伤害墨翊辰。
裴澜没想到,墨千逸听过他的话只是一笑,“我原本也没想伤他性命。”
“真的吗?”裴澜惊喜道,万没想到还有这两全的法子。
“我如何会骗你?但是墨翊辰抢走了我的太子之位,只要你助我夺回太子之位,你自可带他回山中逍遥。”
裴澜颇为心动,他见过墨翊辰为朝事所扰的模样,哪有平民百姓过得自在?
“如此,那便一言为定!”
墨千逸眸中波橘云诡,笑着同裴澜立下了盟约。
接下来一年多的时间,只要墨翊辰不在太子府,裴澜便泡在那金楼水池中。
府中伺候的人虽然觉得奇怪,可因着太子曾下过不可进后院打扰裴澜的严令,是以好奇归好奇,却是不敢进那后院。
裴澜也得以在金楼水池恢复鲛人的形态放松自己。
等到冬季的时候,裴澜便每天都要给墨翊辰送汤。
但是今日他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墨翊辰回府。
裴澜人坐在院中,却突的被太子府的府兵团团围住,手中的汤更是被人直接打翻。
“你这妖孽,竟害主子身中剧毒!性命垂危!”
墨翊辰的心腹燕玄举剑朝裴澜刺来,竟是想直接了结他性命。
“性命垂危?”
裴澜有瞬间的失神,汤里加的只是能变鲛人的灵药,怎会让墨翊辰性命垂危呢?
“铮——”
燕玄的剑被燕青堪堪震开。
“主子有命,无论何时都不许伤他性命。”燕青漠然道,他虽忧心墨翊辰的境况,却更牢记他的命令。
“我要去找他!”
裴澜回神,顾不得安危朝燕青求道,“墨翊辰在哪儿?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燕青心生不忍,这些时日主子对眼前人的情义,他都看在眼中。
就算裴澜真是奸细,墨翊辰也定想再见他一面。
“好。”燕青击退府中侍卫,带着裴澜往府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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