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府中栽种着的花草树木,随着季节的交叉更替,凋零,生长,再凋零,再生长………
随着树木花草的凋零再生长,当年那个五岁大的小娃娃,也长成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白王府的几个娃娃们长大了,那茶馆的说书先生,可有的忙活喽。
永安茶馆,长安城第一大茶馆,此时正人满为患,热闹的很啊。
说书先生坐在茶馆正中央的大台子上,一手拿着扇子,时不时的给自己扇扇风,一手放在自己身旁的桌子上,手指时不时的点一下,摇头晃脑的,讲的那叫个声情并茂啊。
“咱这长安城白家,白王爷白吟啸与其夫人沈璃樱,共有六子,四儿,两女。”
“大儿子白慎余,二十有五,从武,满身阳刚之气,替父出征,统领千兵,在战场杀敌无数,护我们长安城的百姓周全,受到了咱们长安城百姓的尊敬与爱戴。”
“二儿子白延瀚,二十有三,从商,一身正气,那一整个商队啊,可谓是气势磅礴,一个个的都是有才干的人,这白延瀚啊,商队所到之处,只要有受苦的百姓,必会出手支援。”
“三儿子白温泽,二十有二,人如其名啊,温儒尔雅,从文,在师国府中当教书先生,教那些皇亲国戚的孩子,又在咱这民间开设学堂,亲自授课,声望极高啊。”
“这老四和老五啊,是女娃娃,老四白茵芍十有九,老五白瑶溪十有八,这两个姑娘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相貌那更是美若天仙,不施粉黛,即可艳压群芳。一个性子稍冷,一个性子偏柔,这一冷一柔啊,啧啧啧,都是可遇不可求啊。”
“如今这两个女娃娃也都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前来上白王府提亲的公子哥啊,多的啊,都快把咱这白王府大门的门槛给踩坏喽。”
“不过要我来看啊,这俩女娃娃的夫君,若非她们倾慕,还真没几个能配得上她两个的。”
“哎,这老六,白君佑啊,生的那也叫一个俊俏,样貌也是顶天的好,亦柔亦刚,又美又俊。”
“不过啊,这白家小少爷啊,空有一副好皮囊,不学无术,花天酒地。”
“可就算这样,咱这长安城倾慕与他的女子,也是数不胜数啊,但怎料,这小少爷又有断袖之癖,这又让多少女子失了心啊。”
“这小少爷没有承他哥姐之风,独树一帜,生性顽劣,浪荡不羁,自封小侯爷,三天两头的就被关禁闭,关完禁闭,出来继续我行我素。”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侯爷啊,老夫有幸见过,那样貌生的也真的是好啊。”
“不笑时,冷冷清清,眉眼疏离,笑时,勾人心魂,眉目含情。”
“唉,得嘞,大家伙啊,今天咱就到这了,关于咱这小侯爷的,事迹啊,咱们且听下回分解。”
说书先生话音一落,茶馆的人们回过神,一口一个叫好,掌声如雷贯耳,声势之浩大。
说书先生起身,扇子一收,晃悠着朝着一旁的隔间走去。
茶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黑无常坐在哪,听着说书先生的话,饮着茶。
听到说书先生说到白君佑,这眼中的柔情是怎么也都藏不住了啊。
他的小东西啊,就是与你们常人不同。
生性浪荡,风流不羁,花天酒地,那又如何?
再怎么变,他都是他的小东西,无可替代。
黑无常坐在那里又饮了一会茶,眼中的柔情骤然收去,余下只剩冰冷。
微微侧眸看了一眼正目不斜视朝着自己走来的男子,继续饮茶。
那男子一袭玄衣,周身的气场带了几分似有似无的杀戮之气。
走到黑无常身旁,毕恭毕敬的作揖行礼,而后微微俯身凑到黑无常耳边道:“主子,拦截白府货物的人已经找到了,在楼上厢房被人看着。”
黑无常点了点头,继续饮茶,男子退到一边,安静的站着。
黑无常饮完一杯茶,起身,淡声道:“走,去会会看。”
“是,主子。”
黑无常在前走着,气场冷绝,男子跟在身后向他指路。
离厢房还有一段距离之事,厢房内被看着的人,那暴跳如雷的声音便传入了黑无常的耳中。
黑无常的嘴角勾了勾,毫不在意,手向身后伸去,男子会意,将随行的包裹中银白色的面具取出,递到黑无常手中。
黑无常伸手接过,戴上,大半张脸便被面具遮住,再加上周身的气场,神秘又令人畏惧。
伸手推开厢房的门,对方那刺耳的声音,又清晰了几分。
隐藏在面具下的眉眼满是不耐的,冷冰冰的开口道:“你说说你,截哪家的货不好,偏偏要截白家的,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干呢?”
黑无常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他对面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一只胳膊虚搭在木椅边上,往椅背上一靠,姿态散漫,周身那令人心生寒意的气场却越发的咄咄逼人。
对方看着黑无常这副样子,下意识的住了嘴,脸上的神色出现了几分惊慌,而后又强迫自己淡定下来,气势汹汹的说道:“放了我,你们截了货物的事,或许还有回留的余地。”
“哦?是吗?那我偏不放呢?”
对方微微愣了下神,转头看了一眼屋内站着的侍卫,他受命去拦截白府的货物,本就是抱了几分侥幸的心态去办事的,可如今……
看着黑无常警惕道:“你究竟是何人?”
黑无常嗤笑一声,抬了抬手,一旁守着的人便上前将人给控制住了:“这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拦截白府的货物,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方还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口鼻就被人用布料捂住,一股淡淡的清香直入鼻孔,渐渐失去了意识。
…………
三日后。
白王府,书房侧室的床榻之上,一袭白衣的白君佑,侧躺在上面,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拿着书籍,脸上的神色淡淡的,翻阅书籍。
正如茶馆那说书先生所言,‘不笑时,清清冷冷,给人距离’。
此刻的白君佑周身的气场确实让人感到疏离,不太好相处。
巧夺天工的五官,此刻满透露着认真之色,让人不忍去亵渎。
“小侯爷,宋公子来了。”
听着房外仆人的来报,白君佑放下手中的书籍,脸上挂起了笑,躺在床榻上的姿态愈加肆意,眉眼含情,蛊惑人心。
仆人的话音落了没几秒,书房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白兄,我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
语调带了几分玩笑话,白君佑没理,依旧躺在哪,看着房门的方向。
来人一袭青衣,样貌隽丽,是个美男子。
宋逸川一进门,便轻车熟路的往侧室的方向走去,刚到门口,看见里面的那副场景,又退了回来:“白兄,你坐好,我再进啊。”
白君佑笑了笑,坐直了身子:“进来吧,瞧你那样,我能把你怎样?”
宋逸川走了进去,直入话题:“白兄,咱长安城这念白阁,近日来了个极品,男花魁,听说那样貌绝的很啊。”
白君佑听着,微微挑了挑眉,下了床榻:“哦?有我绝?”
“哎,那不是绝的不一样嘛。”
“走啊,去瞧瞧。”
“走。”
白君佑走在前面,宋逸川走在他身后,没忍住吧咂吧咂嘴:“有些人啊,明明一件温儒尔雅的衣服,一穿到他身上就平生出了几分风流,魅惑人心啊。”
白君佑笑了一声,没搭腔。
宋逸川在哪感叹了一会儿,便又追上了白君佑的步子,在他身旁开始扯话头。
白君佑听着,回着,脸上始终挂着略显轻浮的笑。
念白阁,按照民间的话来说,就是青楼,是供人们吃喝玩乐的逍遥阁。
念白阁,也称得上是青楼之首,占地大,够奢华,底蕴足。
来这里逍遥的人鱼龙混杂,有平民,有贵人,皇亲国戚更是不在少数。
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一条没有明确的规定,便人传人的传遍开来。
来念白阁逍遥的人,互不干涉,是什么就是什么,来了就要守着规矩,什么富贫贵贱,仗势欺人,都不能出现。
来的人也都守着规矩,所以这念白阁相对于其他青楼,要好的很多,迷乱奢嗜之风并没有那么严重,也算是一个又逍遥,又清净的场所。
白君佑和宋逸川两人赶到时,一群狐朋狗友早已置弄好了位置,在哪等着他们。
两人找到他们,客套的规矩一番,便又各自就坐。
念白阁来了个极品男花魁,长安城早就传遍了,来看的人自然多的紧。
哦,忘了说了,咱这念白阁的姑娘们,美男们那,也都是卖艺不卖身,还真有人瞧上了,喜欢的紧,就出钱将人家的卖身契赎回来。
你以为这样就成了?那可不成,还要人家姑娘,美男愿意才成。
自然,咱这念白阁里的姑娘,美男,一个个那样貌,那身段也都好得紧啊。
来了个极品,念白阁早就人满为患,闹腾得很。
他们这群人啊,干啥啥不行,就这些逍遥玩乐,那绝对是第一名。
白君佑的位置,是个观赏的绝佳位置,他们虽说吧,经常混在一起,但是心里还是要有些忌惮。
毕竟出身,家世,可不是闹着玩的。
宋逸川在白君佑右侧,拿起酒杯朝着白君佑示意:“来一杯?”
白君佑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笑道:“来。”
那语气,那神情,该怎么形容?
轻浮?风流?
好像还不止这些,总之啊,勾人得紧,将他骨子里那浪荡不羁展示的淋漓尽致。
正对着大门的台子,两边遮挡的布帘,正被人慢慢向两边拉开。
整个念白阁,楼上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随着布帘的缓慢拉开,原本闹腾的不像话的一众人,忽的,都安静了下来。
甚至有些不禁屏住呼吸,静默着等着看那极品男花魁。
布帘被完全拉开,原本供姑娘,美男们一展风采的台子上,正中央多出了一个卧榻。
卧榻之上,一袭妖冶红衣的男子,侧躺在上面,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拿着酒壶饮着。
领口微敞,露出些许肌肤,和大片锁骨,细长的脖颈更是一览无余。
姿态散漫肆意,旁若无人,微微垂着眼眸,谁也不看。
长发被拢到脑后,用发绳束起,极具冲击力的眉眼间带了三分冷绝,六分散漫,剩下那一分,是谁都不曾察觉到的柔情。
蛊惑人心的功力,跟白君佑比,甚至更胜一筹。
绝,真的很绝,极品中的极品。
原本安静的一众人,看见人后,压根就反应不过来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花魁瞧。
白君佑的观赏位置极好,好在哪呢?他看花魁的一举一动,一览无余,花魁一抬眼,一侧眸,入目的就是他。
白君佑从惊艳中回过神,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没什么举动,就是那脸上轻浮的笑,又带了几分不明的意味来。
花魁饮了几口酒,微微抬了抬头,掀起眼皮,毫无疑问,入目的便是白君佑,或者说,这花魁想看到之人就是白君佑。
哎,咱这念白阁的极品男花魁,正是黑无常本人。
黑无常瞧见白君佑后,目光停留了几秒,重新垂下眼,嘴角勾起了几分浅笑。
其余一众人反应过来后,念白阁一时间就像炸了锅一样,那声音,简直就要把这屋顶给掀了。
黑无常对他们的反应,意料之中,虽说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不耐的很。
自然,他并不会把这不耐之色展现出来,再次掀了掀眼皮,瞧了眼白君佑。
他想看的反应,只是他一人的罢了。
白君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一会,那目光落到花魁脸上,身上,怎的也收不回来,心里隐隐的也有什么东西在躁动。
还真是绝的紧,勾人的很呢。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