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包办婚姻/真香/追妻

本章：醉酒赞怒而表白

一场秋雨一场寒，夜幕里落下白色雨丝，丝丝沁入地上的砖石里，也有一些随着冷风摇曳，润湿了肖战的衣摆。

肖战倚着凉亭朱红的柱子，手里揽着一壶天子笑，有一会没一会地喝一口。不知道为什么要喝酒，好像曾经听人这么说的——一醉解解千愁。他的愁就是王甜甜，让他困顿深陷，却无论如何也不想解开这个愁。

“少爷，您少喝点。现在风大，吹了风就该醉了。”书童担忧地看了看肖战。他家公子样样都行，就是酒量有限，能喝，但是能喝的量不多。

“我心烦！”肖战皱皱眉头。

书童不解，“烦什么？”

“王甜甜！”

“啊，您为什么厌倦少夫人啊？”

“倒不是厌倦，反而是因为喜欢。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患得患失。”肖战舔舔嘴唇，“我和甜甜成亲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她之间没有情愫。所以，她一进府，我便答应她，若她有心爱之人，我便放她出府。”

“可是……”肖战蹙起了眉头，亮晶晶的眼被月光照亮，目光幽幽地盯着壶嘴，“我好像喜欢上王甜甜了。但是，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肖战后来的话说得小声了些。

“那你问一问不就得了。少爷您这么棒，少夫人肯定也中意你……少爷？”门童看见醉趴在桌上的肖战，无奈摇头。

肖战没回来，王一博也没睡。双眼困得迷迷瞪瞪，烛光在他的眼里也成了一片光晕，王一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续神。今晚有些凉，他给肖战的地铺多铺了一层，被子也换了厚的。

空荡的桌面上还有一碟酸枣糕，他出门买的，不知道对他的赔罪买不买账。

王一博脑子里想了许多，最后还是反反复复念叨肖战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扶少爷进屋吧。”

“怎么喝得这般醉。”

“弄些热水到少爷房里。”

院外突然传来几声嘈杂，他听见香茹来禀告肖战回来了。

王一博顿时睡意全无，急急忙忙要出门，又退回来，三两下将地铺团成一团，踢到床底去。等他转身，醉醺醺的肖战已经被下人扶到了门口。

“少夫人。”下人扶着肖战，叫了一声跟前的王一博，实则是在等王一博安排把人安置在哪里。

王一博招了招手，让人把肖战扶到床上去。醉成这样倒真的让人心疼，王一博替肖战脱下鞋子和外衣，又接过香茹的热毛巾替肖战擦脸，忙忙碌碌地照顾起肖战。

几个仆人将人送到便退了出去，香茹带着几个丫鬟想帮一帮王一博。书童想起肖战的话，拦住了香茹：“人家小夫妻俩在屋里就行了，你进去干嘛。”

香茹会意，两个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寝屋。

热乎乎的毛巾贴上肖战的脸庞，他睁开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眼前的身影由虚化为实，他高兴地笑了笑，握住了王一博拿着毛巾的手问：“你怎么没睡。”

“在···等我吗？”

其实也算不上等吧，毕竟这是肖战的家，肖战的屋子，他不能据为己有。但是，他又确实等到肖战回来了才能安心睡下。

于是，王一博慢慢点了点头。

早上傲气的时候像小狮子，现在乖顺得像只小猪，尤其是嘟着嘴点头，两团飞起的奶膘，更让人觉得可爱。

肖战毫不客气地掐了一把王一博的奶膘，“甜甜的脸好软，就像白馒头一样。”王一博吃痛地拍开肖战的手，然后劝慰自己肖战喝醉了，只是在撒酒疯。

“对不起，甜甜，我今天又惹你生气了。”肖战诚恳而认真地说，“我是不是很坏啊？不然你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老是被我惹生气呢！”

王一博的心沉了沉，摇了摇头。你不仅不坏，还很好，是我自己要得太多了。

“是吗？”

是的。王一博心里这么说道，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被面上肖战的手，摊开他的掌面，一笔一划写下了几个字。

“你特别好！”

肖战醉着，王一博重复写了好几遍才让肖战知道自己写下的是这几个字。肖战捧着空无一物的掌心笑得很甜。

“那你喜欢我吗？”

肖战的眼神好像穿过万水千山投进王一博的眼里。王一博当作没听见这句话，起身要去热水里烫一烫帕子。

为什么总是逃避？王一博在心里骂自己无所荡存的勇气。下一秒，眼前一阵天翻地覆，肖战将他压|在|了床|上。他的双手怎么也推不开肖战，反而被肖战压制住。

“你喜不喜欢我？”肖战又问他。

王一博看着他，做不出半点反应。他要怎么回答。说喜欢然后呢？被狠狠嘲笑？说不喜欢，违背自己的心意。

“你犹豫了。”肖战得意洋洋。

这句话分明在点醒王一博，他在喜欢自己。

“我一直在想，甜甜你为什么会生气，我们又不是仇人。我想来想去，想到你生气的那句话。”

“如果我有了喜欢的人……”肖战看着王一博的眼睛，把心底的话说出来，“那个人，是你。你会选择我留在肖府吗？”

良久的沉默，被暴雨打断。肖战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好吧，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

他从床上起来，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原地转了一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搜寻一圈无果，接着他委屈巴巴地问王一博：“我的地铺呢？我生气了，不想和你睡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我是个好孩子啊！”

王一博欲哭无泪，刚才肖战认真的态度真把他吓一跳。现在肖战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心虚地指了指床底下，肖战半趴着拉出了裹成一团的被褥，有些脏兮兮的。肖战又苦了一张脸，指着脏兮兮的地方对王一博告状，“脏了。”

“我没有地方睡了，今天好冷，不想睡地上。我会生病的。”肖战一脸惆怅。

最后，肖战在王一博的百般示好下，“勉为其难”地睡在了床的外沿。两个人之间空着一些距离，王一博的脚一动就能就能碰到对方。

王一博的双手搭在背面，他侧过头，在稀微的光亮里，听规律的呼吸和淅淅沥沥的雨声。肖战在他的身边睡着了。

他黝黝的眼睛嵌进黑夜里，却比星辰还要明亮。就这么盯着身侧的一团黑看了好久，久到窗外雨势大了，雷声轰鸣。

第一道闪电点亮的时候，生生把王一博吓了一跳。接着是轰鸣的雷声，又是可怕到像是往人脸上砸过来一样。

假如此刻他可以微弱出声，或许喊一喊肖战的名字，肖战指不定就醒过来了。

肖战，你怎么睡得这么沉啊。王一博心里唉声叹气地。

“甜甜，不怕！”

肖战轻轻柔柔的声音从黑暗中夹杂着雨声传来，王一博只觉得恍惚。迷迷瞪瞪的语气里，不知道他是醉着还是困着。只是明天等肖战清醒过来，他和肖战恐怕又要疏离些了。

被窝一阵窸窸窣窣，肖战抱住了他，“甜甜，你冷吗？我摸摸你的手。”

不会说话的人，哪来得及拒绝。肖战的手已经捉住了他的。

热乎乎的温软是肖战的手掌心，王一博觉得心安，收束一身紧紧绷着的神经，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