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书名:战山为王:冷面小哑巴
作者:溏心荷包蛋

倘若一些情感自己还未能明白,那么在这个恍然的梦里,肖战大概明白了一半吧。他哪里有那么洒脱自在,说放手便放手,说成全便成全。

如果皇城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王一博这个人,他根本不必担心。王甜甜是他名正言顺的发妻,是写在他肖家族谱上的人,只要他不放手,王甜甜便就是他的。

王一博这几日都像是躲着他似的,几乎都待在书房。肖战从来没有觉得汛期的日子是这么漫漫无边。

肖战不得不想起那日书房白敬说得总总。既然,洛越饥荒一事事关重要,总有办法可以把肖徵同这件事撇开。推举的事另说,犯|事的是朱朗,这件事板上钉钉。

肖战从刑慎司取了洛越饥荒的卷宗回府。身上还有被雨点泼染的水迹,手里抱着卷宗愣是没沾一点水迹。

书房内,王一博正认认真真地写着状书。肖战身上裹着一点寒意推门进了书房。

两个人意外地对看一眼,肖战走进来,“我过来看会东西。”

王一博想他也是有公事要办,点了点头。

纵使喝过姜汤,肖战的身体还是受了寒气。他的衣服虽穿厚了些,却总还是手指尖透着凉意。间或咳嗽一两声,声声到肺。

两个人就面对面坐着,肖战的咳嗽声都穿进了王一博的耳朵里。他频频抬头看肖战,这人已经珍贵到一举一动都牵扯到他的心了。

他的心就像毛笔蘸满了墨,鼓鼓囊囊,充盈着水墨。笔尖碰到了宣纸吐出墨迹,他一想到肖战,心里就流出汩汩情愫。

喜欢上肖战是一件不可抗力的事情。

他盯着肖战的时候,肖战冷不防抬起了头。他抚着有些咳空了的胸口,“甜甜,我是不是吵着你了。”

王一博摇了摇头,然后他抽过一张宣纸,一笔一划写道:“若是身体不适便去休息,劳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他将写好的字条递给一边的香茹,香茹呈给肖战。

肖战瞧着这几个字,读出几分嘴硬心软的味来,想来王甜甜心里对他还是有两三分体贴,不禁喜上眉梢。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肖战不知为何提笔落下两句,倒也没错。

“为何?”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拿到香茹从肖战那边传回来的字条,王一博先是一愣。等明白之后,他的耳尖染上一两点粉红。王一博看向肖战,后者拿着毛笔正撩起一绺发丝勾到耳后,忽而双眼放光,冲他绽出笑颜。

全然无法压制的心动就像越来越红的耳朵,王一博大概是第一次藏不住心思。他把字条反着压在一边,又继续动笔。

肖战见状,一头雾水地皱了皱眉。

白景韫房里的老仆人送了一盅喝的过来。

“香茹,我正巧要去书房。你拿着什么?”老仆人在书房门口碰上了香茹。

“汤婆子。夫人让我灌了热汤给少爷捂着,暖暖身子。”香茹看着她手中的食盒,“您来送药?”

“冰糖柚皮,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爷不爱喝药。”老仆人应和,“香茹,这少爷和夫人平日相处如何啊?”

“挺好的啊。”

“那他们关起门来,关系还好不好?”

香茹后知后觉,吞吞吐吐道:“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听墙角。”

“小丫头,臊什么?你以后不嫁人啊!”

“不嫁,就伺候少爷夫人也挺好的。”

两个人上了二楼,阁楼内静悄悄,两个人自觉噤声。

房门扣响两声,屋里没有动静。老仆人和香茹面面相觑,甚至因为老仆人刚才问了那种问题,香茹第一反应以为少爷和夫人正做些什么事。

她有些忐忑地又一次敲门,这一回王一博开了门。

“少夫人,老夫人让我给少爷送药过来了。”老仆人报出自己的来由。

王一博皱皱眉,肖战睡下才不过两三刻。他将手伸向老仆人的食盒,老仆人懂得察言观色,少夫人的意思应该是说把东西交给她。老仆人乐而不为。

香茹抱着汤婆子和王一博一块进了屋。

肖战睡在塌上,身上盖着薄毯。王一博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桌上,指了指一旁的柜子,让香茹去取一张毯子出来给肖战盖着。他自己又接过香茹给的汤婆子,卸了肖战的鞋,放在他的脚心处。

王一博替肖战掖好被子之后就在塌沿坐着,面前的桌上瘫着一堆卷宗文书。王一博无意瞥见洛越二字,眼眶上的神经都跟着跳了一下。

他原想着如何才能窥得当年事情的一二,没想到会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般飞来横祸,七月飞雪。卷宗的记载却告诉他,他的父亲王文正是罪大恶极,勾结奸佞,盘剥粮饷。可是王一博知道,这都是被扣上的罪名。

王文正是第一个发现粮饷被盘剥之事的人,他上书给郡太守,希望得到重视和诊治。过了一段日子,朝堂的人来了,不是来伸张正义的,而且来让王文正成为一个哑巴的。

要不是有人透露了风声给他们,恐怕王一博也不会存活于事。逃亡的马车路过刑场,他看到了处刑的过程。那些刀刃落在了他亲人的脖颈之间,却对他也“见血封喉”。

他捂住自己近乎失声尖叫的嘴巴,看面前红色的一团混沌。他脑子里的静脉打结罢工,最后他晕过去了。而后他的嗓子便从那开始,被没收了。

是上天在暗示他,祸从口出。还是在谴责他,这个肮脏的世界接受不了一丁点明媚的阳光。

泪珠滴滴答答落在案桌上,王一博的抽泣格外明显。香茹整理着王一博的案牍,却被这啜泣打断。

迷迷糊糊之中的肖战也被这点点啜泣唤醒,清醒只在他听清王一博的啜泣之时。

“甜甜,你怎么哭了?”

王一博抹掉眼泪,他的眼眶被酸楚上了红色。

肖战看着她刚放下的洛越卷宗,心里冒出奇异的感觉。他总觉得有个秘密要破茧而出,就如同蝴蝶在他的心尖扇动了一下翅膀。

王一博不知怎么回答肖战,却在肖战问话的时候,跑出更多的眼泪。

哭吧,肖战想。

王一博藏着心事并非一两天,能排解一些出来也是很好的。

他过去抱住王一博,让他的身子因为微微颤抖的身形埋进他宽大的肩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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