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尴尬

书名:宇擒顾纵:一往情深
作者:珂比兔

  

  平常上班没法踩滑板,陈宇便斥巨资买了这辆摩托车,上下班骑骑过过手瘾也是好的。

  路上有点堵车,但堵不住灵巧的摩托车,陈宇带着头盔将一辆辆走走停停的轿车甩在身后。

  到医院时正好十一点,医院大门口人来人往,大厅挂号处也排起了长龙。

  陈宇知道顾魏的办公室在哪,兴致满满的转着车钥匙直奔顾魏办公室。

  陈宇敲了敲顾魏办公室的门,等了好久都没有反应,干脆伸手拧开门把,门没锁直接开了。

  屋内空空如也,原本以前还放着一堆书和一盆绿植的黑色办公桌干干净净,只有一台台式电脑孤零零的立着,空气中依旧是充斥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儿,没了那股熟悉的淡淡薄荷清香。

  “陈宇?”高浠嘴角的笑意僵住。

  她刚走到门边,就看见顾魏办公室开着,以为是顾魏回来了,迫不及待的走了进来,但看到的是站在办公桌前皱眉的陈宇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高浠第一次体会到了笑容龟裂的滋味。

  “高医生。”陈宇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侧身想从高浠身边出办公室。

  “你怎么在这?”高浠问道。

  陈宇抿了抿嘴,声音是和往常一样的冰冷薄凉:“来找顾医生拆线。”

  “跟我来吧!我也可以给我你拆线!”高浠两手插在白衣大褂的兜里,转身前淡淡的撇了眼陈宇。

  “顾医生去哪了?”陈宇站在原地并没有和高浠走。

  高浠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冷冷道:“停职了。”

  “为什么?”

  陈宇下意识的问道,问完就反应过来,发生那样的事顾魏十有八九解释不清,在真相还没出来之前,顾魏肯定是不能继续在医院带下去的。

  “陈警官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高浠轻蔑的笑了笑,顾魏的被迫离职已经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会陈宇直接撞在了她枪口上,憋了两天的气好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清冷高雅的姿态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声音打着颤眼尾泛着红,一脸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看着陈宇不说话,高浠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继续说到:“你们什么时候能还他一个清白?算我求你们了!”

  高浠自然知道警察绝对是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尽早把案件侦破,但她就是想找一个宣泄口表达她对顾魏的关心,压了这么久,不管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哪一位警官,只要有一丝早点真相大白的希望,高浠一分也不想错过。

  “对、对不起。”陈宇看着突然失态的高浠,一瞬间僵在原地说不上话来。

  他是真觉得对不起高浠,对不起顾魏,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身份立场去参于这个案件,即便身为警官,还是曾经身披荣耀的警官,他却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警局的各项便利条件尽快将案件侦破,现在要查只能避开陈局长和秦正。

  “走吧!”可能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高浠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呼吸,又变成那个高冷的冰山美人,对着身后的陈宇喊到,不等陈宇跟上来又自顾自的走了。

  陈宇乖乖的跟着高浠进了旁边的换药室,高浠已经在穿一次性手套了。

  “躺下!”

  陈宇按照高浠的指示在旁边的病床上躺了下来,将衣服掀起一角露出白皙精瘦的腰肢,只是上边贴着一块比皮肤还白了几分的纱布。

  陈宇躺着病床上盯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视力向来很好的陈宇还能看得见上面停了一直苍蝇。

  高浠的动作没有像顾魏那样温柔,只是冰冷机械的重复着拆线,取针,上药的动作。

  陈宇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听顾魏在他耳边一直强调“忍一忍,马上就没事了”。

  以前陈宇会觉得顾魏这是在哄小朋友,把哄球球那一套放在自己身上,多少有点幼稚、看不起自己。

  “高医生,你还没回答我上次的问题呢?”陈宇突然开口。

  “什么问题?”高浠已经给陈宇上完药了,正用消毒水给手消毒。

  “顾医生的事,那场医疗事故。”

  陈宇有点想不到该如何组织语言,说顾魏是那场医疗事故的接手者?那不就间接承认顾魏身上背负着人命吗?陈宇说不出口。

  “你是他什么人?别人的私事还是尽量别打听,很不礼貌。”

  高浠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连带着搓手的动作的加重了几分力度,皮肤摩挲的声音在寂静的换药室传来开。

  陈宇整理好衣服,看着高浠走了出去,这才缓缓站起身也走出换药室。

  “陈警官来了?”杜文骏刚查房出来就在走廊里看见迎面走了的陈宇。

  陈宇点了点头,依旧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脚下的步伐也稳健如常。

  这人怎么面瘫相,难道警官都这样吗?杜文骏抓了抓脑袋,不理解。

  “杜医生!”陈宇忽然转头叫了一声擦肩而过的杜文骏。

  “陈警官有什么事吗?”杜文骏转头看着陈宇。

  陈宇刚想问问杜文骏知不知道顾魏那场医疗事故的事,就看见身后一间病房里走出来的高浠,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没、没事。”

  算了,他还是自己去找顾魏吧,正好有些案子的事情要问问他。

  陈宇凭着上次去宜居小区的记忆,骑着摩托车上路了。

  时间正好是中午,下班高峰期,路上依旧很堵,这次都把陈宇摩托车也堵路上了。

  等好不容易挪到顾魏家时已经下午快一点了,早过了饭点。

  顾魏住在18室,对面的17室已经被警方贴上了封条和围起了警戒线。

  陈宇刚按下门铃,顾魏就从里面打开门:“谁…你怎么来了?”

  顾魏也没想到陈宇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刚洗完碗的手还湿答答的滴着水,身上还围着一块海绵宝宝的围裙。

  样子有点傻,和他以前穿白衣大褂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进、进来吧!”顾魏局促的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手,侧开身子让陈宇进屋说话。

  “就你一个人吗?其他警官没来?”

  顾魏看了眼楼道里,除了刚进屋的陈宇并没有其他人,他这才发觉陈宇身上也穿着便服,上半身是一件普通的纯白体恤,下半身是一条黑色破洞牛仔裤,大腿上和膝盖上各挖了一个大大的洞露出里面嫩白的皮肤,竟然没有腿毛。拉下来的布条松松垮垮的搭在洞口,随着陈宇的动作左右飘荡,更衬得陈宇的腿纤细了几分。

  褪下庄严肃穆的警服,陈宇在顾魏看来更像是一个还没成年的高中生。

  “就我自己来了。”

  两人熟悉得差不多了,陈宇也就并不像在其他人面前那样冷冽不可亲近,大大咧咧的一把坐在了客厅沙发上。

  “来找我干什么?你们警察不都是很忙的吗?”顾魏走到饮水机前给王一博接了温开水:“不会又是来找我问话的吧!这几天天天有警官来我这找我谈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那案子破了。”

  顾魏也并不是抱怨警方破案速度慢,只是因为最近频繁有穿警服的人来他家,已经给他的正常生活带来了很大困扰,周围的街坊邻居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晦暗不明。

  上次是被扣个虐待动物的罪名,现在更是三天两头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顾魏真觉得自己应该换个地方住,这实在是没脸继续住下去了,即便这一件件一桩桩都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那他们有查出什么来吗?”陈宇接过顾魏递上来的水,手指感受到杯壁的温热,眉头微微皱起:“怎么是热水?”

  现在虽说是临近秋天,天气也转凉了些许,但这两天因为长期天晴气温有所回暖,外面热了些,更何况陈宇刚刚闷在头盔里在马路上暴晒了快一个小时,不热才怪。

  陈宇刚想把水杯递回给顾魏,让人给他换杯凉的或者冰的,就被顾魏挡了回来。

  “你那胃破成那样还想喝凉的?”顾魏双手环臂站在陈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颇有一股家长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的架势。

  “可是我很热又很渴,这热水喝了不是更热吗?”陈宇眉毛皱成一团,烦躁的抓了抓粘在胸前的纯白圆领T恤,一抓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

  这人是没见过太阳吗?怎么一个男孩子长这么白?

  看着顾魏微微愣神的盯着自己看,陈宇这才微微不好意思的收起刚刚的失态,端坐身体咳了咳。

  陈宇!你他么刚刚在干什么!

  “哦!不行!你那胃不能喝凉的,到时候胃疼起来可别叫我啊!”顾魏这才缓过神,有点局促的解释道。

  “嗯、嗯。”陈宇捏了捏自己手上温热的纸杯,眼神飘忽的轻轻应了一声,过了大概几秒才急促的低低说了句谢谢。

  空气中莫名传开一股尴尬的凝滞感。

  陈宇乖乖的浅啜着杯子里的温白开水,顾魏环臂站在前面看着陈宇喝水,而后自己也端起旁边另一杯凉透的水喝了起来。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人喝水的声音以及呼吸声。

  “没、没了。”陈宇举着杯子仰起头看着头顶站着的顾魏。

  从顾魏的角度来看,俯视之下的陈宇看上去更加乖巧稚嫩,一头乌黑泛着光泽的发丝剃着一个中规中矩的寸头,露出两侧小巧的耳朵。

  陈宇脸本就小,一个手掌就能全部盖全,在这个短短的小寸头的衬托下,陈宇的脸颊两侧的宝宝肉显得更扎眼了,顾魏有种想要冲上去rua一把的冲动。

  “你找我什么事?”

  顾魏接过陈宇捏得皱巴巴的纸杯,端起旁边的烧水壶又想给人再添一杯,不过被陈宇挡回去了。

  “你是不是被停职了?”

  “你、你别误会!我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一中那个案子!”

  陈宇怕触碰到顾魏的伤心事,连忙解释道。

  顾魏却没有像陈宇想象中那样颓然不震,反而气清神怡的继续浅啜着纸杯里的温水,明明就是简单到没味道的白开水,陈宇怎么感觉顾魏喝出了一股红酒的高雅感?

  “那你现在怎么来问我呢?”顾魏转着手里的杯子,眼神睥睨的审视着坐在沙发上的陈宇:“还是一个人。”

  陈宇有种被他看得无处遁形的局促感,原本瘫坐的身子都竖直了几分,略微不安的扣了扣指甲,眼神飘忽不定。

  不等他开口解释,顾魏就放下水杯坐到他身旁的沙发上,软软的沙发因为顾魏的动作凹陷下去一大块,连带着陈宇都稍稍往顾魏那边倾斜。

  “你也被停职了。”顾魏转过头看着陈宇姣好的侧脸轮廓,声音坚定冷冽还带着几分玩味。

  “你、你怎么知道?”陈宇不打自招,话刚出口心里就升起几分懊恼。

  陈宇从警这么多年,向来都是他审问别人,还从来没有谁像顾魏这样敢审问他的。

  不过问题也不是出在顾魏身上,而是陈宇每次看到顾魏那张深邃的眼眸总是不经意的沦陷其中,那双眼睛好像有窥探人内心最邪恶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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