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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西城大少

“姓名。”

“王一博。”

“性别。”

这话问的，王一博眉头一动，咣当一声站起来利索地解开皮扣往下一脱。

“阿sir，要不你亲自验一验？”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敢公然调戏警察！肖战的脸刷啦一下红得跟番茄似的，扭过脸咬牙切齿道。

“把裤子提起来，否则你今晚就要在看守所里过了！”

王一博无辜地耸了耸肩。

“哎呀，我好怕啊，阿Sir你不要吓我啊。”

他算看出来了，这小警察就是个糊涂胆大的，估摸着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生嫩着呢。王一博无趣的日子过久了，难得见到这么呛的Omega，岂有放过之理？

“阿sir，怎么脸红成这样，这么纯，难不成还是个处？”

流氓，流氓！肖战再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一拳挥了过去，将他揍翻在地，嘴角也破了相。喜欢归喜欢，王一博还从未受过这种冷遇，隐隐有翻脸的架势。

“嘶，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以为自己在哪里？这里是警局！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美人要是辣过了头也麻烦得很，王一博被肖战勾得心头窜起一股邪火，一路往下烧。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当贺鹏听到消息时，第一时间就往审讯室赶。

那可是王一博啊，西城东家的独苗，拍不得打不得，这样的烫手山芋就连司长都不敢沾手，肖战那个傻大胆还敢把人提去审问，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小战，赶紧放人，你抓的那个他是...”

审讯室里的情景让贺鹏呆立当场。

肖战正被王一博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明显是激烈挣扎过的，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皱皱巴巴，眼睛也通红的，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可怜极了，见到贺鹏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贺师哥，救我，救命啊！”

Omega和Alpha的力量差距就在这里显现出来了。

想当初肖战立志考警校的时候，家里是不怎么支持的，尤其他还想去重案组，后来父母实在拗不过他，托关系给他安排到了这个清闲的部门，原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谁曾想他工作第二天就遇上王一博。

那可是个标准的食肉动物，肖战再傲，再凶，毕竟只是个Omega，和Alpha的武力值根本不在一个量级，当王一博捏住他的手腕压在地上时，肖战毫无反抗之力。

“王一博，你，流氓！你放开我！”

“大少，小战是新入职的，没出过外勤，他是办案心切才怠慢了你，要不...”

贺鹏最见不得后辈受欺负，下意识想上前帮忙，却被王一博凶狠的眼神逼退。

“滚。”

肖战见贺鹏犹豫，拼命扭动手腕，挣扎地愈发厉害。

“不，贺师哥，别走，求求你，救我！”

王一博都箭在弦上了，暴烈的脾气显露出来，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你敢进来试试？”

好在肖战是个机灵的，趁王一博分神教训贺鹏的功夫找准机会狠狠一脚踹向了他的要害，连滚带爬跑了出去，躲在贺鹏身后手忙脚乱地拢起敞开的衣领。

他连恋爱都没谈过，一身清白就被王一博给摸了去，要不是贺鹏及时赶到，他没准就被...肖战扣好皱巴巴的警服，心里愈发委屈，双眼通红地死死瞪着这个恶棍。

“王一博，我要不把你抓进去关，我就不姓肖！”

所以当组长把他叫去办公室要求立刻放人的时候，肖战已经很不情愿了，更气人的是组长又补充说希望他去跟王一博赔礼道歉，肖战听了差点儿把桌子给掀了。

“我凭什么跟他道歉？！”

“年轻人，不要这么浮躁，人家又不是嫌疑人，只是配合调查，结果被你打得都破相了，说出去是咱们没道理。”

“可是他！他...”

肖战不甘心地死死咬住下唇。明明差点没了清白的人是自己，现在反倒叫他这个苦主跟那个混蛋道歉，什么道理！

“他怎么？大少说了，只要你肯道个歉，态度好点儿，他既往不咎，否则就去验伤，追究你的责任。”

他还有脸追究责任？肖战当场就炸了。

“那就让他去验，想让我给他道歉，他做梦！”

肖战就是这么个人，一根筋，认死理，不肯向特权低头，这本来很好，可审讯室没有监控，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而王一博嘴角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回头西城东家追问起来，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我知道你也委屈，这样，你写份检讨，然后回家休息一阵子，工资照发。”

这已经很照顾他的情绪了，可肖战一点不领情，他坚信这世上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做错了事就该认错，犯了法就该伏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我只是按照领导的意思抓人回来，难道因为他是什么西城大少，就得给他开绿色通道？那还要警察做什么？”

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呢，沈晓海头疼。

“就道个歉吧，又不会少块肉，否则贺鹏估计要被停职留用了。”

肖战一愣。

“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

“他这次是没错，可他之前办案出过事故，闹出过人命，后来才调到咱们小组，西城那边要是把以前的事翻出来，停职留用都是轻的。”

沈晓海无奈拍了拍肖战的肩膀。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人生在世，很多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该低头时就得低头，以后你慢慢就懂了。”

很多年以后肖战再回想起这句话，才知道组长说的是对的。

可惜那时候他太年轻了，对世界还抱有很多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宁折不弯，满腔热血想当个好警察，结果被王一博瞧上了，没保住清白不说，还吃了很多苦头，最后不得已向强权低头，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对不起。”

肖战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一个小时前他还指着王一博的鼻子说一定要把他抓进去关，现在却得为着师哥的前程跟人家赔礼道歉，世上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吗？

王一博掏了掏耳朵。

“你说什么？我最近耳朵不好使，听不见啊。”

肖战咬紧后槽牙，心不甘情不愿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我说，对，不，起！”

真可爱，冷着脸问话的样子可爱，炸毛的样子可爱，皱着眉妥协的样子也可爱，以前王皓轩癞皮狗似的跟在宋继扬后面转的时候王一博还嗤之以鼻，现在他好像有点理解了。

“你们都出去。”

王一博对着肖战勾了勾手。

“你过来。”

“大少，他都道歉了，要不这事就算了吧？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你随时可以...”

王一博眼神一凛。

“我说话你听不懂吗？”

“贺师哥，沈组。”

肖战有些无助地看着贺鹏他们走了出去，他现在特害怕和王一博独处一室，鬼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要故技重施。

“你，你要做什么？我我，我警告你，这里有监控的，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可以直接拘留你。”

“阿sir，别紧张，我又不吃人。”

王一博饶有兴趣地翻开这个小警察的履历。肖战，好名字，跟他这个人一样干干净净的，不抽烟不喝酒没吃过处分，典型的三好学生，跟他们就不是一路人，难怪脾气这么傲，原来是被象牙塔给教得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有点儿意思。

“当警察能拿几个钱？吃力不讨好。你跟我，我这人不小气的。”

肖战一听，气得又要一拳头挥过去，这回却被王一博稳稳捏住了。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考虑考虑，我不会亏待你的。”

“你做梦！放手，我，我喊人了，我喊非礼了！”

“你喊，你看他们敢不敢进来。”

见肖战瘪下嘴，王一博火气全消，爱怜地捏了捏他的鼻尖。

“算了，今儿就先放过你，谁让我喜欢你呢。”

王一博走之前颇有些恋恋不舍，摇下车窗紧盯着人群中站在最后面的肖战，像是经验丰富的猎人盯住唾手可得的猎物，盯得肖战浑身不自在。

“肖战，我记住你了，咱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