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度有点沉默,又有点尴尬,肖战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才可以转移下内心那种撕心的痛楚。
“尝尝看,好不好喝。”肖战拿了小碗舀了排骨莲藕汤放在王一博的面前,两人坐的很近,右手和左手那样的关系,所以,肖战放那一碗汤在王一博旁边的时候触碰到了他的指尖。
高档的住宅里,冷气给的很足,可肖战的手背还是暖暖的,带着一种灼热的温度,而王一博的手指却微微的发冷带着凉意,一瞬间的功夫,两人肌肤贴肌肤的地方像是被猫抓过一样,带着微微刺痛又奇痒的感觉。
与此同时,互相碰触的两人心中起了很大的波澜,却很一致的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也没有生出意图逃避的姿态,只是一个端了碗放在了自己的正面前,一个抬了手夹了面前的菜。
肖战侧了头盯着王一博看,努力保持住了脸上很平静,让自己看起来全然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好喝吗?”肖战的声音好像又很低沉,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嗯,好喝。”什么滋味,王一博没有尝出,只是低着头条件反射回答了他的话。
“好喝就行,以后经常做给你喝。”肖战接话接的很顺口,根本没有考虑这句话是不是说的有点不恰当。王一博在肖战看不到的视线角落蹙了眉,有点烦躁又有点不满。
他的话太自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主题或者是中心,这样的感觉很不好,有点强迫,有点不自在。
“不用麻烦,我不喜欢喝。”王一博感觉今天的自己所作所为太奇怪,违背了很多的原则和那些莫须有的第一次。
他的目光太过于热烈,他的言语又过于出格。
“并且,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没有熟识到那个地步。”口吻很生硬,说话的神色也很自然,没有虚情假意,也没有可以开玩笑的愚弄。王一博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干脆的拒绝,只知道,此时此刻,面前的人对于自己来说太过于危险。
肖战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心微微一颤,字面意思很清楚,他不愿。
本来就没有气氛的餐座上更加的默默无言。肖战盯着王一博看,一双顾盼流离双眼瞬间暗淡下来,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急功利近吓到他了。扯了扯嘴唇,声音在喉间挤出来:“开玩笑的,其实我也没有那么闲。”很明显欲盖弥彰的谎话。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肖战不知道他的反应为何是这个样子,很显然,今天好像不是很愉快。
“一博...我...”张了口想解释,又停下来,有点尴尬,又觉得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有一点徒劳。半晌也没有听到肖战说的下一句,王一博抬头侧脸看他,映入眼帘的人目光好像有点哀怨。
哀怨?为什么是哀怨?错觉吗?
一刹那的功夫,王一博的心中莫名的有点小烦躁,不知作何反应,闪了闪眼神,只能垂了头眼睛避开。
气氛着实有点怪异,两人的对话又有点走到了死胡同里,肖战开始有点羡慕自己还是魏婴那个时候的话痨和厚脸皮,如果自己还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也不至于造成这个局面。
餐厅很大,却倍感窒息,像是在逼仄的空间里。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叫沉默的东西,王一博心中开始莫名的堵塞,有一种抓心的难受,有一种浑身难受的不舒服,意乱又烦躁。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手指关节处都泛了白意,等心中那种陌生的情绪过去,王一博放了手中的筷子把身体往后靠在了凳子的靠背上,顿了顿身形缓慢说道:“其实,偶尔也可以。”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肖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点懵懵的样子,眼睛里带着疑问,表情有点不明就里。
王一博被他下意识的反应笑到,刚才心中那些莫名其妙又乱七八糟的小情绪好似统统不见,眉头一挑的说:“就是不忙的时候,可以。”
听到他的话以后,餐桌上本来已经降到尴尬的气氛瞬间被和睦,又很出乎意料,接下来的气氛过分的融洽。王一博很认真的吃着饭,肖战偶尔抬手夹了东西给他,又托腮看他,又很努力的讲话,虽不至于说是非要谈笑风生,可也是有问必答,带着朋友式聊天的闲言闲语。
这顿普通的家常便饭吃了很久,肖战和王一博对这个气氛好像都很满意。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绚丽夺目,映在两人的身上光彩琉璃。
肖家别墅。
刺耳的声音响起,上好的青花瓷摔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四分五裂。破碎声,谩骂声,声声入耳,句句难听:“你算什么东西,肖战,你算什么狗屁东西。”
肖时喝的明显有点大,脚步站不稳的身体仓惶着。
“大爷,我扶您回房间休息,二爷不在家。”旁边的佣人被肖时的怒气吓的瑟瑟发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扶着人搭话。
“滚开,你一个佣人,又算是什么东西,你们一个个的就是看不得我好过。”肖时的身上带着戾气衬托着他本来还算清秀的脸上嫉妒的扭曲。
“什么二爷,狗屁都不是,一个卑鄙的小人,一个腌臜的东西。你们都给我滚开。”
肖时,一个标准纨绔的花花公子,本是在夜店寻欢作乐,几圈酒水下来被一群明面上称兄道弟的人们左一句:“按理说,肖家的主位本来就该是你。”右一句:“肖家在你的手里肯定会更加的牛逼。”阿谀奉承起来,还有那些嫌事不够乱的吃瓜群众更是不怀好意的怂恿他抢回家主的位置。
本来心中就憋着一口气的肖时,借着酒气准备在肖战面前发酒疯,结果,肖战根本不在家,肖时感觉脸面无存的很,便倒霉了一众一旁唯唯诺诺的佣人。
无人关心肖时的闹剧,就像现在无人看到肖战和王一博在一起,就算是偷来的短暂接触,他也感觉倍感的珍惜。
可最终,王一博走了,回到了一墙之隔属于他自己的家里,留了肖战在自己这个偌大的家里。
抬眼环绕着四周,偌大的房间,装修的富丽堂皇,少了人气显的很空旷的房间里,在王一博吃过晚饭礼貌告辞后有一种更加空旷的感觉,让他一时恍惚,几乎有种家徒四壁的错觉。
肖战把自己蜷曲成一团,坐在了刚刚王一博坐过的沙发里,一只手抬了胳膊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一只手轻轻摹挲着还有余温的沙发表面,听一种名为孤独的东西。
刚刚肖战送王一博回家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
肖战不想去想,又控制不住自己,一晚上他的手机连着响了好几次,没接,拿着手机看了看又装在了口袋里,肖战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笑意连连用余光扫了一下,看到了昊哥的名字。
肖战想起了刚才自己稍微劣质的演技。“谁啊?不接吗?”他想,刚才自己的脸色应该很平静,殊不知语气中夹杂了连自己都没有感觉不妥的质问语气。
王一博刚开了家里的门手机又响了,像催命一样的喋喋不休,吵闹不止。
甚至连晚安都没有说,肖战就被关了门外边,然后就着门关的缝隙里听到了王一博接电话的声音:“昊哥。”声音轻轻柔柔的。
肖战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平静下来,自己在发抖,自己在急促呼吸,自己的心跳激烈到要死。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之下,肖战困惑了,刚才为什么要放他离去。
这是?肖战顺着沙发的靠背掏出来了一件不属于自己家里的东西。
王一博有点好奇,这么晚了,这个点谁会来按门铃。他刚才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他洗漱好以后门铃还是一直在响,固执到了今天晚上不开门,会一直按下去。
王一博确实很疑惑,可在看到肖战站在门口的时候,脑袋里一时之间失了神,少顷片刻又反应过来:“萧赞?还有什么事?”眼神带着询问,又带着审视。
肖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王一博。
略带疑惑的表情看起来傻傻的可爱,浅浅的锁骨白皙的脖颈,穿着单薄的睡衣,宽松的款式衬托的他消瘦又纤细,裸漏的脚踝处微微泛着暖色,白色的拖鞋里露出了几个圆圆的脚指头很俏皮,可他偏偏又冷清的站在那里。
“这应该是你的东西,落在我家里了。”肖战的目光不敢过多的停留在王一博的身上,收回目光,摊开了手掌,漏出了在自己家里找到的那颗龙角散糖。
王一博的头发带着湿气,微风一吹有一种很清香的沐浴气息,充斥在距离不算远的两人中间,肖战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紧接着一股莫名的痛意从心底席卷而来。
“可能是掏手机的时候顺着掉出来了。”王一博好像不是很想在这颗糖上多扯些话题,伸了手拿了肖战掌心的糖,在手上翻看了下:“是我的。”脸有点红,有一种心事被戳穿的样子,又出口加了一句:“最近嗓子不太舒服”。
“谢谢,不过这么晚了,也不至于跑一趟吧。”王一博有点小小尴尬,又低声说了句:“一颗糖而已。”
肖战沉默了,不知道要解释什么才能让他相信,大晚上的为什么要送一颗小小的糖过来。大概是王一博也觉得无趣,紧了紧手里的东西:“谢谢,那我先进去了。”也只是刚踏出了一个脚步,手腕就被很人用力的抓住。
“一博...”心脏滚烫,血液沸腾,肖战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麻,握着王一博手腕的手更是在细微的颤栗。
王一博不喜与人接触, 不喜肌肤贴着肌肤,只是面前的人是他,一个打破自己很多原则的线人。若是以往,他不会给任何人肢体上接触自己的机会,可如今,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还有什么事?”王一博的心跳的很快,感觉自己的睫毛都抖了起来,他竟然有点期盼,期盼接下来他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肖战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为何有这个举动,只是在看见他要关门的时候条件反射做出的举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其实肖战自己都不知道。
抓住手腕的那只手松了下去,他放开了他。
肖战的脸上有一点懊悔,连眼神都有一点落败之意,肖战感觉自己太心急了,这样会吓到他,又想着会不会留给他轻浮的样子。
可他就不想他离开,不想在这个夜晚再一次的被他关在门外。
事情发展的好像有点偏离,此刻的肖战是难堪的。
“没事...”
“要进来坐坐吗?”
他们的话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可以吗?”肖战怕是王一博会反悔一样,在他话落的瞬间就接了话:“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王一博试图想证明刚才只是自己脑袋一时发蒙,只是看他的眼神一时有点落寞而已,可王一博还是侧了侧身体,留了一个容人可以通过的通道:“进来吧。”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不曾注意的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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