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A省。
大雪像鹅毛一样散落人间。
沈瑞开车在去幼儿园的路上。
他要去接儿子沈沫放学,然后再一起去接妻子李文慧。
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已经订好了餐厅,就等浪漫的午夜降临了。
谁知半途中竟被人碰了瓷儿!
那个走着走着就倒在自己车前的年轻人长的白白净净的、斯斯文文、秀气的眉眼还有散落在大雪中厚厚一踏的论文草稿怎么看、都不像能干出这种缺德事儿的人啊!
沈瑞无奈的解了安全带下车。
因为下雪的原因,周围没有一个看热闹的人,均行色匆匆往回家赶,这就意味着没有目击证人。
沈瑞在心里暗暗骂了声艹,瑟缩着脖子看了一眼倒在雪地里那个面色苍白到几乎要同雪融合在一起的人,蹲下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喂?!醒醒、醒醒!”
可是倒地不起的人只是睁开双眼看了看他,没有说任何话,就这样晕了过去。
吓得沈瑞立时出了一身汗,赶忙抬头在周围寻找着监控器。
还好……有一个。
沈瑞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随后极为懊恼的摸出手机给妻子打去了电话告诉对方自己被碰瓷了。
妻子温柔的表示让他先处理手头的事情,自己会耐心等待。
沈瑞这才给120打去电话。
十五分钟后,救护车呼啸着赶来。
沈瑞正站在车外淋着大雪抽着烟,在看到医生后赶忙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就这样倒在了我车前面,我可没有撞到他啊!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行车记录仪,还有监控,就在那儿!”
说罢,扔了烟头,跳进了自己车里,根本不给医生任何阻拦的机会直接一脚油门消失了。
所以他并没有看到车窗外同自己擦肩而过的一个健硕身影。
——在纷飞的大雪中满头大汗的扑向了救护车上昏迷不醒的人。
第二日,雪停了。
天格外的蓝。
沈瑞心情极好的起了个大早,吻了吻身旁熟睡的娇妻,满足的起身向阳台走去。
结果一拉窗帘就看到一个黑漆漆的脸爬在自家的落地窗前,背着光,阴森森的,吓的沈瑞一个哆嗦,大吼道:“谁?!”
就见那张黑漆漆的脸从玻璃上离开了,指了指门。
沈瑞一把抄起了酒柜上的一瓶酒藏在身后,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他看见了一张极为年轻的脸,眉眼间带着一股生涩的戾气。
沈瑞疑惑: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孩子啊。
沈瑞:“你是谁?”
“他妈昨天就是你撞的我哥?!”
男孩儿一开口,沈瑞就明白了一切,攥着酒瓶的手指也松了松。
“孩子,不是我撞的,我可有行车记录仪,你别血口喷人啊。”
沈瑞实在是没功夫同小屁孩儿解释这一切。
大冬天的,他觉得自己真是盐吃多了闲得蛋疼才在这里浪费时间!就该直接报警!
——什么破富人区、什么破二十四小时循环安保,怎么随随便便就能让这些阿猫阿狗的混进来?!真他妈操蛋!
“你放屁!!”
血气方刚的男孩儿一脚踹到了门上。
沈瑞没有防备,差点儿被反弹的门给撞到鼻梁。
幸亏大门还连着锁,否则真要破相了。
沈瑞立刻扬起了手中的酒瓶,愤怒叫道:“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已经和你说的够清楚了!你要是敢进来我报警了啊!”
“你报啊!赶紧报!看警察来了抓不抓你这个该死肇事者!”
“嘿!你个小屁孩少在这里胡搅蛮缠啊!什么肇事者,你给我说清楚!”
“呵!说不清楚!我告诉你,是我哥在医院亲口说的是你撞的他!否则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就那么巧的倒在你车轱辘底下呢?!不是你撞的是谁撞的!”
男孩儿插着腰,一只脚卡在门缝处,摆明了今天这事儿要是不处理就别想过去的架势。
沈瑞也不是吃素的。
——想他一个堂堂大总裁,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哑巴亏?!
——不就是要钱吗?这些下三滥的穷人、是三辈子没见过钱吗?!
——恶心!
沈瑞冷笑两声。
可惜了,他还就偏偏不想让这对方如愿了!
沈瑞一不做二不休,出于想一了百了的意图,二话不说抓起了羽绒服,连里面的睡衣都没有换,直接穿上鞋拿上包跟着男孩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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