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
肖战配合地念着台词,对方并无应答,骤然的灼热扑面而来。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冽木质香,伴着清爽。
初闻时有些发苦,细细嗅来,像是独行在森林深处的迷路信使陡然发现了一汪清泉。
TF乌木,或者雪松。
肖战神游天外。
人说闻香识人,这香的确很像他,都是不为人知的宝藏。
呼吸纠缠,黑暗中感觉到那人的气息又靠近了些,整个人都压在自己身上。
男人根据照片自动脑补出少年的脸,此刻他也许正垂着睫毛盯着自己的鼻尖。
或许是前调苦得厉害,这香后调的甜更加惹人。如果说刚才是将人隔绝在高山天外的孤芳自赏,那么现在——眼前这个人——让他闭着眼睛也想靠近。
没有反抗。
甚至有些期待他会违背天性落下一个吻。
“抱歉。”
眼前一亮,肖战没有看到他帽檐底下爆红的脸,却听见他来不及掩藏的喘息。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果然,挑战天性还是有些难度。
“啊!不用不用不用!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太哇塞了吧!!就定他们俩了怎么样陈导郑导?”夏姐两眼放光,郑导则很惊喜,直言道:“我觉得系莫问题啦!”
一番沟通,制片人加两位导演全票通过,当场拍板签了合同。王一博因为还有通告在身,礼貌地道了谢,匆匆离去。
“哎一博你俩加个微信再……”走啊。
夏姐的手定在半空,转圜了一圈尴尬地拍在肖战肩膀,叹道:“还是年轻好啊,来无影去无踪的!”
“没事儿啦夏姐,下次吧。”
肖战收起寒暄的笑容,习惯性地将即将走出视线的背影定格,勾勒成画。
有难度的挑战一旦完成,最后的结果才会令人惊喜。
他要的,是心甘情愿。
王一博,咱们来日方长。
***
王一博压了压帽檐,穿过人群钻进车里。经纪人艾姐瞥了他一眼,似乎早等得不耐烦,“又没成?都给你说了不要再来。三回,你不嫌丢人我还嫌——”
“成了。”
乌鸦终于闭了嘴,清净了。
似乎是累极了的少年靠着椅背闭了眼,脑袋中复盘着刚才的试戏片段。剧本中蓝湛是个清冷仙君。人设是沉静内敛的禁欲系,就算是面对感情戏也应该先内化于心。
自己刚刚的表演确实有些操之过急。
手掌有些发热,王一博动了动手指,指尖似乎还带着那个人的余温。肖战…像个学长,近距离看素颜也很能打。
不过大概也是慢热的那一种人,单看似乎不能将他与魏无羡扯上关系,上了妆造或许会更好一点。
没上妆之前,肖战的确就是肖战。是面对老板的再三质问还能在办公室悠闲品茶的肖战。
“你知不知道自己出去接私活是违法的?公司有权起诉你!”
茶杯里的茶泛起涟漪,老板红姐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声调。肖战的眼神跟着一片茶叶沉浮,全然不在意耳边的嘲哳。
“那就推了,合同签过了,违约金记得帮我赔了。”
红姐一听更来气了,连连敲了几下木桌,强迫性的逼视让肖战抬起头,“你觉得,就你,值得公司这样做吗?”
肖战轻呼一口气,还给对方一脸恍然大悟,“哦不值啊?那就随便你喽。”
转身,出门,一气呵成。
这辈子冲动的时候不多,去那场演唱会算一个。这次,又多了一个。
窗外的高楼大厦一闪而过,一转眼又到了柳树抽芽的四月。肖战靠在计程车的后座回忆起自己刚来北京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四月天。
当时大三的他经营着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刚开始就接了几个单子,在同龄人里也算是小有成绩。
可是工作之余,常常疲惫不堪。觉得仿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心似乎不应该就此满足。
那场演唱会之后,偶然的机会让他参加了一个小型的海选,再后来,和来自于五湖四海的同道中人一起成了团,签约了公司。
一向睡眠质量很好的肖战,成团的那个晚上没睡着。
窝在画室将演唱会上录来的片段拆解,将每一个镜头里的少年都画成主角。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的时候,肖战正反复修改着少年的谢幕时的发丝。自然光凑巧和画纸上光线的笔触重合,让他更觉得少年本该如此生动。
他不是画,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却离他很远的人。终于走到这一步,看起来离他近了一点。
当然,如果一切都按照正常剧情发展,他的团会像UN一样举办几场演唱会,也会有一些灵魂相同的人簇拥取暖。
或许还能有机会在某个场合和UN合作一次,到那时,他可以更近距离看看那人模糊的脸,也可以站在台上光明正大地告诉他自己姓甚名谁。
可惜,生活不是电影。
不然他也不会被雪藏,更不会像如今这样明目张胆地跟公司“对着干”。
不过没什么怕的,就像老板说的,赔点违约金都不值得的人,有什么资格让公司大动干戈地起诉呢。
住的地方离市区较远,司机转了好几圈才找到。肖战忽略司机眼中的不耐,付了钱上楼。
这地方环境清幽,平常他撸猫画画,懒得出门,并没发现什么不好。
刚打开门,一只长相清秀的小灰猫就叼着一口画纸站在门口迎接他。画架上是他的半成品,地上,铺满了猫猫的杰作。
“坚果!!”肖战对着小猫水灵灵的大眼睛亮了亮兔牙,“狠狠”威胁道:“爸爸说了多少次了这不是你的小鱼干,你再这样小鱼干减半哦!”
坚果好像听懂,“喵呜”一声松了口,钻进自己的小窝护住了小鱼干。
收拾起一地纸片,口袋里的手机突然连续震动起来,是夏姐建了个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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