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接着上一篇写的，题目起得不好，请见谅。
预警：是的，晚宁有一个孩子。这一章好像挺平淡的……结局的话……大概率BE吧，可以接着上一篇看……不接着也没关系……
楚晚宁死了，说来可笑，他死在了床上，因为难产死的。
勾魂使来的时候，他的魂魄正立在床边，看着床上那个满身血污，又狼狈不堪的自己。
面色也不好看，至少，活着的时候应该没有那么白。
他的那个孩子也不好看，皱皱巴巴的，哭起来还没有小猫的声音大。
看着那一团不停啜泣的肉，楚晚宁苦笑，原来这么小，当时生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庞然大物，以至于迟迟出不来，磨得他恨不能玉石俱焚，开膛破肚，也好过在那无尽的疼痛中挣扎不休。
“墨燃……”
楚晚宁看着踏仙君抱着自己，哭成了一个泪人。
他其实挺想告诉墨燃，别哭了。因为……他好像有点心疼。
可惜没有用，墨燃既看不见他，也听不到他说话。
“楚宗师……”白无常走上前，朝着楚晚宁认认真真地施了一个礼，“该走了。”
楚晚宁颔首，又看了一眼墨燃，张张嘴想要说什么，终究握紧了手，狠下心回头，任凭勾魂使为自己带上链铐。
墨燃和孩子的哭声随着寒风渐渐远去，楚晚宁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也缺了什么，不然，他为什么那么不放心，总疑心丢了什么。
“楚宗师，在此排队吧。”白无常引着楚晚宁来到一列长队前，示意他在此等候。
见楚晚宁狐疑又不肯拉下面子问的模样，白无常笑着解释：“人死后，来到鬼界，自会有鬼拿着功德秤衡量人这一生的荣辱功过，判断来世该投个什么样的胎。”
楚晚宁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于是老老实实地排在后面，跟着队伍前进。
“楚宗师？”前面的鬼回头，见到楚晚宁，面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他这句话一出，前面的人便都回了头，纷纷看向楚晚宁。死气沉沉的鬼群立刻炸了锅。
“谁啊？”
“楚晚宁啊……”
“真的是晚夜玉衡！”
“是死生之巅的玉衡长老啊！”
“现在是巫山殿了吧……”
“我听说啊……”
“……”
……
楚晚宁茫然地看着陌生的鬼群，不知所措。
前面掌秤的鬼用力喊了两声，整顿了一下秩：“下一个谁了？”
众鬼心照不宣，动作都很实诚，纷纷让开，给楚晚宁让出了一条路。
楚晚宁漠然，走过这毁誉参半的一段路，杂七杂八的话语传入耳朵，他不禁咬紧了下唇。
“一等功德。”
楚晚宁看着功德秤上凝出的金色令牌不露声色，如今，他的心头却无一丝喜悦，墨燃的哭声还荡在耳边，挥之不去。
排在他身后的人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墨燃……”楚晚宁眸子黯淡了下来，如今，他该把自己的那副空壳子交给怀罪了吧。
师明净……应当也会回来了吧？否则为何当初自己入了鬼界，却没有寻到他的魂魄……
“几百年未曾遇到一等功德的人了，想必来世定会是个极好的命数。”掌秤的鬼笑着将刻着名字的金牌递到楚晚宁手中，示意他拿好，却不料后者不知怎么走了神，金牌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抱歉。”楚晚宁扯会思绪，连忙弯腰捡起，认真地道歉，却是喉咙干涩，说出的声音有气无力。
“这位公子倒是面熟，不知我们可是从哪里见过？”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楚晚宁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人立在眼前，眉目间尽是柔和，撑着一柄油纸伞，正笑看着自己。
“楚公子。”一旁的鬼见到楚洵，连忙施礼。
楚洵点点头，目光又移到了楚晚宁的脸上，温声解释：“鬼王命我来接一等功德之人，想必是眼前这位公子——可否将令牌借我一看？”
楚晚宁依言递了过去。
楚洵将令牌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眉目间柔和更甚：“想不到公子也姓楚，还真是有缘。”随即和掌秤的鬼说了两句，再看向楚晚宁，将他拉出了队伍。
楚洵笑道：“跟我走吧。”
排队的鬼都被这二人吸引了目光，两人容貌相似，皆是清秀俊雅，又都着一袭白衣，宛如天上仙人，与这四周黑漆漆的鬼界格格不入。
只是一人如春风，一人似寒雪。
直到二人走远，队伍也没能往前走动。
“看什么看！你们又不是一等功德，自然轮不到楚公子亲自来接。”掌秤的鬼喊了一嗓子，扯会了众人的思绪，又撇撇嘴，又继续衡量下一只鬼的功德。
楚洵将伞向楚晚宁身上偏了偏，道，“鬼界邪祟多，借着伞掩一掩，省去的麻烦也多一点。”
楚晚宁只觉得呆在这人身旁，好像有说不出的暖意，叫他不由得卸下了戒备。
“鬼王让我给你拟一个好的命数，你说，下辈子是想要大富大贵，夫妻相敬如宾……还是一心修仙，得道飞升？若是后者的话，或许费些气力，不过你是一等功德，想必天道也会帮你……”
“天道……”楚晚宁喃喃，又是想起了墨燃，心头刺痛。
“到了。”
楚晚宁抬头，见到面前是一座石桥。
楚洵拉着楚晚宁走上桥头，一边含笑解释：“此处便是奈何桥了，你饮下孟婆汤，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他冲孟婆笑笑，算是打过招呼，又拉过楚晚宁立于旁侧。
孟婆好说歹说，才劝着桥上的一对夫妻喝下了孟婆汤，那女子泪眼婆娑，看了男子好几眼，才狠心咽了下去。
孟婆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待到二人下桥，她才擦擦头上的汗，转头向楚洵问好。
楚洵接过她手里的孟婆汤递给楚晚宁。
楚晚宁看着浑浊的汤里倒映出来自己憔悴的面容，和床上那死人的样子差不了多少。
“能不能……不喝？”楚晚宁咬了咬下唇，小声询问，他一路上很少说话，如今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喑哑无比。
孟婆准备再次把自己那烂熟于心的说辞拿出来，可是还未开口便见到楚洵挥手，又把自己那一套说辞知趣地咽回肚子里。
楚洵定定看着楚晚宁，轻声问道：“有未了的心愿？”
楚晚宁点头。
“可是有妻儿放心不下？”
楚晚宁垂眸，良久才道：“有三个徒弟，还……还有一个孩子……”
如今，他才回过神来，自己的那个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楚洵不再深问，只是道：“若你放心不下他们，可带着这块玉佩回人间一趟，它可护住你在人间的魂魄不散。想来我为你拟定命数还需一些时日，倒也不急。”
楚晚宁抬起头来，眸子发亮：“真的？”
楚洵接过他的孟婆汤，将玉佩送到手上，含笑道：“自然，只是不要贪求，届时我派人去接你，记得回来。”
孟婆在一旁想要说什么，却是又被楚洵摆手制止。
楚晚宁道谢，转头跑下了奈何桥。
“公子，你又如何将自己的玉佩借了人，鬼王可同意？”孟婆将碗里的汤倒掉，看着立于桥头的楚洵，不由埋怨。
那玉佩是昔日鬼王对楚洵有愧，特地赐给楚洵的，让他在人间寻找可做自己妻儿肉身的东西，不曾想楚洵就这么随随便便借了人。
楚洵敛了笑意，只轻声道：“寻到了又如何，都是一命换一命的东西，我要它……又做什么，倒不如了了他的一桩心愿。”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鬼王那里，我自己去说就是了。不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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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宁回到了人间，只是无人再能看见他。
天大地大，他像是一个局外人，迈过人间的热闹，跑回了巫山殿。
“墨燃……”
临近巫山殿，楚晚宁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师昧？墨燃？或许他们根本无须自己挂念……
想到这里，楚晚宁停下脚步，又转头跑向了红莲水榭。
“小殿下，你快下来吧，万不可让陛下看见啊……”
还未走近，就听到刘公的喊声。
楚晚宁远远看去，海棠树上一个小姑娘，正伸长手努力去摘那树顶上的海棠花。
小姑娘粉雕玉琢，唇红齿白，生得十分好看，楚晚宁不由得走近，立在树下仰头看去。
谁家的小孩？怎得自己走的时候没见过……楚晚宁疑惑。
小姑娘听到刘公的喊声，从树上扒着头往下看，不屑说道：“他八百年也不来一次，如何会看到？”
“他”指的自然是墨燃。
刘公急得跺脚：“哎呦，我的小祖宗，你知不知道摔下来多危险！陛下……陛下他不是有正事要办吗？你……你听话，快下来……”
小姑娘转头，似是红了眼眶，自言自语道：“他整日守着爹爹，哪里会管我？还凶巴巴地骗我说爹爹会回来——他说爹爹喜欢海棠花，我就要摘去送给爹爹——我要自己摘——”
说着，小姑娘又往前挪了两步，踮起脚尖伸手去够。
蓦地，小姑娘脚下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
刘公大叫不好，立刻跑过去。
海棠树下的楚晚宁也张开手。
PS：下一章应该是甜的……毕竟可可爱爱的小团子谁不爱呢？
鬼界的时间和人间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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