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带他去的朋友那儿，下车的时候给王一博披上外套，抱着人往私人医院急诊处小跑。
在这个时候，一向八风不动的他才算是泄露几分慌乱。
王一博感觉脚上已经痛到麻木，脸上的面具还在，透过面具眼睛那里小小的口子，能看到肖战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有眼中的焦急。
可能快变天了，夜风甚是喧嚣，他往肖战怀里缩了缩。
“别怕，这是我朋友开的医院，不用担心自己的装扮会被人议论。”肖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奇装异服被人围观。
王一博在他怀里摇头：“我只是觉得有点冷。”
肖战死低头看他，欲言又止。
恰巧提前接到电话的朋友已经在急诊门口等着，他把轮椅推过来：“放上面吧，我推进去。”
“不用，直接去处理伤口。”
肖战抱着人轻车熟路进入急诊室。
私人医院并不算大，大半夜急诊一般不开，或是只留VIP通道，这会儿进去，只有他们三个人跟另一个不认识的护士在，没人给王一博抛来打量或是嫌恶的眼神，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他脚心的血孔上。
“幸好没有形成穿透伤，要不然就麻烦了。把他的脚搭在水槽上。”医生朋友让肖战帮忙。
肖战照做，小心翼翼，担心扯到伤口。
很快，医生朋友端着碘伏为他冲洗，一瓶接着一瓶，碘伏很温和，王一博只能感觉到水在流动，脚上的刺痛感没有任何的变化。
冲洗消毒再上药包扎，最后打破伤风针。
弄完这些，医生朋友又说了些注意事项，提醒伤口不要碰水，刚开始两天可以天天来换药，然后注意饮食，尽量避免走路造成伤口恶化。
说完这些，医生朋友让护士去拿药，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肖战，不介绍介绍？”医生朋友眼神暧昧，扫了王一博一眼，好奇这个穿着大胆又带着面具的男人是谁。
他是专业的医生，摸到王一博脚上骨头的时候就确定他是个男的了。
“你好，我是肖战的合租室友。”王一博第一次当外人的面说伪音，温润的女腔一出来，叫屋子里另外两人都为之一愣。
肖战皱眉，不明白王一博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邪魔外道”。
医生跟肖战对视一眼，随即笑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付清荣。”
“嗯。”王一博垂下眼帘，不想看到肖战眼中的排斥或是震惊。
有时候他只是突然想要做出一些举动，而这些举动，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就好比，当他穿着这一身衣服认识肖战朋友的时候，还是下意识掩藏自己男性的身份。
他是个胆小鬼，同时也是个叛逆狂。
肖战和付清荣都默契地没有戳破他拙劣的表演，随即二人驾车回到公寓。
“到了。”这一次是王一博提醒肖战，他看到肖战踩了刹车之后一直在走神，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车厢里气氛有些压抑。
王一博就那么骨碌碌地看向肖战，等他回应自己。
良久之后，肖战回过头看他：“现在的生活，你喜欢吗？”
王一博笑得有些勉强：“当然喜欢啊，我自己选的，为什么不喜欢。”
肖战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在确定他有没有说谎。
“好，你喜欢就好。我们回去。”
他不再说“回家”，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但还是体贴地绕到副驾驶，把人抱进怀里，稳稳当当地走到电梯口。
“按电梯。”肖战说。
王一博按了，需要等电梯到地下车库。
他盯着肖战的下颌线条看了一阵，忽然问：“你呢？你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我说了，你喜欢就好，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想法。”
你不是别人！
这句话在心里喧嚣，可是说不出来。
王一博神色黯淡几分。
许是察觉到他的失落，肖战轻轻叹息一声，电梯到了，他跨步走进去，同时说：“你这样很漂亮，跟姐姐读书那会儿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真的漂亮？”圆溜溜的眼睛散发着光芒，即使面具挡了一部分，也还是叫人难以忽视。
肖战给出肯定回答：“不过，你要不要先抱着我肩膀？再这么聊下去，我手没力气了。”
“好。”
王一博收回手，同时把手搭在肖战肩膀上，好让对方能省点力气。
为什么不用轮椅？
王一博其实想问，但一想到自己对肖战有私心，提出这样的问题，很可能提醒对方放开这个怀抱，索性憋着没问。
反正……他们都进电梯了，很快就会回家，有没有轮椅都是一样的。
反正……下一次可能就没这样的机会跟肖战近距离接触了。
就这么放肆一次。
偷偷的，没人会发现他的心思。
而肖战……也只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哥哥而已。
王一博垂下眼帘:“我好像总是在给你添麻烦。”
“这是愧疚了？”肖战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你要是真愧疚下次就小心点，钉子扎到肉里疼的还是自己。”
“我知道了。”
疼是真的疼，是该长长记性。
回到家里，王一博单脚蹦跶，刚蹦跶几步就把面具给蹦掉了，落在脚边的时候又被落地的那只脚踢出三步远的距离。
完蛋。
他可怜兮兮地看向肖战：“哥哥，面具掉了，我捡不了。”
“先回房间换衣服，东西我来捡。”
“好~”
以前几步走过去的距离，受伤后要蹦跶许久才到，王一博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己房间，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
身上的衣服很轻薄，脱起来很方便，几下就换成睡衣。
肖战拿着面具到他房间：“给你放在书桌上了，对了，你伤口不要沾水，今晚就别洗澡了。”
“嗯。”
“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你安心在家里休养。”
“嗯。”
“你姐姐那边，我不会告诉她，你想说就自己说，不想说就不说。”
……
肖战把所有方面都考虑到了。
这样的温柔太令人心动，王一博只是一句一应，看上去乖巧得很，跟“醉梦”里跳舞勾人的小野猫完全是两个气场。
肖战想起他在夜店的表现，有些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顶：“小屁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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