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咱们仝女侠又跟六班的杠上了，这次更牛逼！直接在人班门口把人给揍了！”上课铃响了同桌才一步三回头的从教室后门跑进来，“老孙去拦都差点没拉开，你说她一个女生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劲儿，给人一比她高那么多的男生揍的满脸是血！”
这节是英语课，老师已经进班了，同桌还在叨叨逼，被老师一个粉笔头丢在了脑门上，“再说出去说！外边儿敞亮！”
同桌缩缩脖子不敢吭声了，王一博从桌斗里拉出书包去拿英语课本，一团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掉在地上，滚到了走廊中间。
走廊两边的同学都看过来，王一博顿了一下，弯腰把它拾了起来。
是仝雁早上给他带的包子，已经凉了，透明的塑料袋上结出了一点水汽。
他把塑料袋又塞回桌斗里，掏出了英语课本。
仝雁的座位是空的，他没有回头看。
仝雁被停了三天课，再回来时仍是笑嘻嘻的模样。
周大鹏被她揍的住了院，六班的男生背后把她骂的很难听，但当着她的面终于没人敢吭声了。
“不能向恶势力低头，你硬气一点就没人敢惹你了！”她在课间时教育白雪，白雪低头笑着，无论从哪里看都和“硬气”两个字不搭边。
“要不咱们一起去练空手道吧，像小兰一样，多帅气！”仝雁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又隔着过道喊，“王一博，你去不去？”
王一博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以沉默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咱俩去吧，你看你这小细胳膊，我这手稍一使劲儿就能给你掐断了！”仝雁早已习惯了王一博对她的态度，见说不动他，就又去闹白雪。
她说什么白雪都不会反驳，“我陪你去呀，在旁边看着你练。”
“你也得练啊！不然落单的时候被人堵了怎么办！”
王一博趴在桌上用卷子盖住了脸，盛夏午后透窗而过的阳光晒的他昏昏欲睡。
他模模糊糊的想起肖战细长的胳膊和腿，觉得他哥才是真的需要锻炼。
要不等天凉快一些了，早上拉他一起跑步吧。
“就这样，懂了吗？”
肖战在草稿纸上把题目又演算了一遍，一抬头，却发现小姑娘托着腮盯着他的脸，一眼也没往纸上看。
“肖战哥哥，你长得真帅，跟明星一样。”小姑娘又凑近了一些，“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早熟了吗？
肖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强迫自己挂上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有了呢。”
“我不信，”小姑娘笑着摇摇头，马尾辫在脑后晃来晃去，“那我怎么没见你女朋友来找过你，也没见她给你打过电话发过短信？”
“因为我没手机啊。”
“骗人，你怎么会没有手机？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手机号码才故意这样说的？”
“我真的没有手机。”
“为什么？”
“因为我给你上课但你的成绩一点进步都没有，你没有进步我就没有钱拿，我没有钱拿就没有办法买手机，我没有手机就没办法给你手机号码，所以你如果想要我的手机号码，就只能好好听课下次考好一点知道了吗？”
小姑娘已经被绕晕了，但看着肖战那诚恳的双眼，还是乖乖点了点头，“好！”她说着低头去看习题，又想起了什么，“那我们说好了，只要我成绩有进步你就把你手机号码告诉我！”
“好。”别说小姑娘只是跟他要电话号码了，就算跟他说“那我们说好了，等你中了五百万要分我一半”他也敢答应。
反正都是没有嘛。
他给小姑娘上课有差不多一个月了，要不是觉得这笔钱轻松好赚，他真的想跟张翔说一声：翔哥，别拿钱打这水漂了，扔河里还能听个响呢，您闺女真不是个学奥数的料啊！
心思压根儿就没在学习上，每次一来就以嫌店里太乱为借口把她爹支走，然后一会儿聊明星八卦一会儿打探他隐私。
要不是念在她年纪小不懂事，肖战是真不想搭理她。
这不，写了没两笔，小姑娘又开始了，“肖战哥哥，你女朋友长得漂亮吗？”
“漂亮。”
“她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肖战瞥了一眼小姑娘的马尾辫，“短头发。”
“她白吗?”
肖战又瞥了眼小姑娘十分健康的肤色，“白，白的发光的那种白。”
“……”
小姑娘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那她眼睛大吗?”
这次她抬起了头，还把自己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肖战微微一笑，“她是凤眼，我喜欢长一点的眼型。”
唯一的优势也被毙掉了，小姑娘气的一摔笔，“你骗人！除非你把你女朋友叫过来！”
“叫过来一起辅导你写作业吗？倒也不是不行，她成绩也很好。”
这简直是处处跟她唱反调，小姑娘简直要气死了，“肖战哥哥！”
她眼圈都气红了，肖战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跟这么一个小孩上别也是有点无聊，正打算说两句软话哄哄她，门口突然传来两声敲门声。
这个点整个电脑城几乎都没有客人了，各家门市的门都是开着的，有人想逛也都是直接进来逛，没人会敲门。
肖战回过头，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少年站在门口，皱着一点眉，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没上晚自习吗？”这段时间王一博都没逃课了，成绩也在稳定持续的进步，是以肖战在这个时间看到他还蛮惊讶的。
王一博站在门口没动，慢吞吞的说，“学校停电了。”
肖战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进来，就听到身后的小姑娘大声问，“肖战哥哥，这就是你女朋友吗？”
肖战惊的睁大了眼睛，随即拍着腿狂笑起来，王一博从门口的阴影里走进来，皱眉看着正上下打量他的小姑娘。
“啊，不好意思啊……”小姑娘被他盯的红了脸，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刚你站那里我没看清……”
王一博没理她，自己坐在了一边，“你上课吧，我先写作业。”
“哈哈哈，好。”肖战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转回去讲题时肩膀还在抖。
“还生气呐?”
王一博一直到跳上自行车后座都还扳着一张脸，肖战没什么诚意的劝了两句诸如“小孩子乱讲话你别往心里去”之类的，却边劝边笑。
他哈哈笑着，王一博却一声不吭，这强烈的对比让肖战觉得自己的笑声有点突兀和尴尬，他咳了一声，正想随便说点儿别的，却听已经沉默了一晚上的人忽然开了口，语气还特别严肃正经——
“肖战，”王一博拉了拉肖战衣服的下摆，“你有女朋友了吗？”
肖战怔了一下，随即反手拍了王一博一掌，“骗小孩的话你也信！”
王一博撇撇嘴，不吭声了。
他其实也知道肖战大概是在骗人，但听到小女孩说“除非你把你女朋友叫过来”时，还是被炸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定在门口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原来这家伙一晚上的别扭是因为误会他找了女朋友。
肖战真是好气又好笑。
“我整天除了来电脑城就是围着你转，见到的女的不是四五十的阿姨就是十二三的小孩儿，哪儿来的时间哪儿来的途径交女朋友啊！”肖战吐槽完，忽然又转了转眼珠，“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啵啵真的长得很漂亮啊，比小姑娘还要白净。”他想起小姑娘问王一博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不禁又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原以为我养的是弟弟，没想到是童养媳啊哈哈哈哈！”
以往在这个时候一定会叫姐姐回击的人没有吭声，半天才说了句，“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脖子上顶着的是个乒乓球。”
“嗯？什么意思？”
“空空如也。”
“嗬不简单啊我家少爷都会用成语了呢——等会儿，你骂谁没脑子呢！”
你没的不是脑子，是心。
王一博翻翻眼睛，不再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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