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良人》·捌

法医是个高大的男人，与王一博和肖战站在一起，就像是什么大佬聚会。

“林连死因只是冠心病，她吞下的毛线上面的毒液并不致命，并且大腿股骨皮肉出现的竹打中空也是死者在死亡过程或者死亡后，凶手才用铁棒等物打出的。”法医认为他本次的任务可以结束了。

“凶手在她死亡过程或者死亡后击打，是为了什么，怕她死不了？那打大腿骨有什么用。”王一博调侃，“打头来得更实在啊。”

肖战说：“不让她乱跑。”

“啊？”

王一博先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瞬间了然，“……惩罚她乱跑，惩罚她…跟别的人发生关系。”

肖战淡淡地嗯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声尖叫划破了这里面的宁静。

“我姐姐死了！给我一个解释！给我个解释！”一个女人，披头散发，满脸都是泪水，头发散乱，有好几根被泪水沾住，在脸上纵横交错，吼得满脸通红，还有几个人拽着她，那是保安。

刚出去，一只铁球就飞了过来，朝着王一博身边的肖战飞去。

肖战别过脸抬起手挡了一下，但是铁球并没有打在他的身上，被王一博接住了，实实在在地打在王一博背后。

“…有…痛吗？”肖战问。王一博咧了一下嘴，从他面前移开，阳光正好，晃了肖战的眼睛。

“没事。”王一博说。

这种状况很正常，再怎么也就习以为常了。超能者是百年前的DNA转变，他们可以办到寻常人办不到的事，这导致世界的不公平，但是有人追从，认为只要支持超能者，自己或者自己的后代也会成为超能者。所以这群人分为两个极端，一方对他们尊重敬爱，一方对他们唾骂抗议。

一个铁球不足为过，以前还有过直接拿违法枪械的。

除了那个女人是因为亲人离去而疯狂，其他的都是看不得超能者来到这里的抵制者。

就像是抛物炸弹，什么菜叶，书本，背包，钥匙，只要是可以扔的，他们统统不管，都向王一博和肖战扔去。

这段时间Omega都很脆弱，王一博下意识护着肖战，肖战咬着牙，用在他背后的手替他挡了好几下扔砸。

“别砸大法医！打那两个！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害人的家伙！去死吧你们！”

法医趁着没人砸他了，连忙要把王一博他们往屋子里互送，三个人连着保安都狼狈不堪的样子，王一博手疾眼快，一把将那个闹事的女人也带了进去。

“你放开我！臭傻逼，看老娘不整死你！”

过于激动。

王一博一把将那个女人钳制住。她穿着高跟鞋，一只脚崴了，另一只脚往王一博脚上踩，并细着嗓子叫唤：“啊——！”

顺势就要往地上坐，王一博不是从警的，耐心没有那么好，啧一声，把人提了一把，抵在了墙上，呵斥道：“闭嘴！”

肖战伸手想拦，又无奈收了手。王一博说：“打电话给警察局，叫人来。”

肖战点了点头，去另一边打电话。

法医揉着脑袋叹着气，眉头紧锁。见过医闹的，没见过在验尸房门口医闹的。

那个女人张着没有血色，破皮干裂的唇大声嚷嚷：“痛！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呜呜。……我要告状！我要告状！我要把你们全部投诉！特约空间站全都倒闭！——你还我姐姐！”

王一博道：“你要是有那个本事，去把空间站拆了都没问题。”

“别在我面前嚷嚷，就怕你去了连路都走不稳。”

肖战打完电话，回来。法医突然叹了一口气问：“…你姐姐是谁啊。”

“连连…连连呜呜呜，她没有了，她没有了…她死了，被你们害的！”女人呜呜噫噫，哭着的样子不好看，有一缕头发飘进了她的嘴里，纵横的泪水让王一博也不好下狠手压制。

法医说：“你怎么就知道你姐姐是被谁害死的，还有，你的姐姐叫什么，林连？”

王一博单手压制，伸手帮她把嘴里的头发勾出来。女人说：“林…连…呜，对，就是，姐姐啊啊呜呜呜呜。”

王一博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肖战。肖战正好把眼神从王一博对女人的动作上收回，淡淡道：“她既然有兄弟，怎么就没有姐妹。户口本也可以骗人。”

王一博深呼吸，问她：“你认识林体吗？”

女人惊了惊，抽泣一声，不哭的眼睛圆溜溜，巴扎两下，像是在回忆什么，王一博看着她回忆，她却又一次突然暴躁，眯起眼睛开始乱嚎，“烂人！他是个烂人！”

“他还觊觎着自己的外甥女！他觊觎着小白猫！…恶心，恶心死了！……他…，是不是死了？”又突然安静下来，小心翼翼转头问着王一博。

王一博被她一问，问得头皮发麻，然后反问：“你知道他死了？”

“他自缢了，他死了。”女人冷静下来了一点，话里有些颤抖。

肖战走过来，问：“在哪儿。”

“我凭什么给你说。你们这群人，害了我姐姐，还让那个…狗东西自缢了，你们害人精，把我姐姐还给我。”女人瞪着哭肿了的眼睛看着肖战，惨淡的笑了一下。

王一博看着心里不舒服，拽着女人把她脸别了过来，警告：“别看着他。”

肖战沉默了一会儿，对王一博说：“方队长一会儿就来，这人交给他就行。那个婆婆已经放走了，录了口供，会拿过来的。”

王一博转身把人压过去，捆在凳子上，“好。”

外面聚集的人不少反多，外面的一直闹，里面的一直躲，都不说话，那个女人太吵了的话，王一博一个眼神过去，也会闭嘴那么三四分钟的。

将近等了二十分钟，肖战坐在女人面前，低头玩手机，那个女人是beta属性，就那么上下掂量着肖战，时不时会小心翼翼地夸他，什么长得真标志，什么眼睛真好看，皮肤真好之类的话，还说要帮肖战找男朋友。

王一博在远处跟宣璐通话，宣璐说让他们之后有空回空间站，正好体检，二队的人已经体检完了。

法医在验尸房里。

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有散开跑的人的脚步。

肖战知道，警察来了。

120与110的接手，总是那么默契。

女人被压走，副队长留下来跟他们说口供的事。

“老人是林连最初的邻居，一个孤寡老人，有一个在本地上大学的儿子。她说她很了解林连为人，说她这个人懒出了境界，并且也很奇怪。她见过一个小女孩牵着林连，在跟林连争论为什么不能叫她妈妈，那个女孩也就两岁的样子，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应该话说不清，但是女孩说话很流利，走路也很稳。初步判断老人看到的那个女孩就是Q区仓库被害死亡的小姑娘，超能者。”副队长说。

“继续，老人跟林连做邻居的时候，两个人非常容易吵架，一点不合就会动嘴，老人说林连脾气不好，性子也急，泼辣。”副队说。

“一定有一个原因。”王一博突然说。

肖战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

“她是个A型人格，生活节奏感快，胜负欲强，最初我就疑惑过，这么一个人不应该没有工作，整天在家……或者，常日淫乱。”王一博说。

肖战想了想，随意说了句：“她是个Alpha，要是有人送上门，当然就…，”

“嘛呢，放屁。”王一博打断他。

肖战抿了抿唇，想说话又不敢说，毕竟自己又不是Alpha，指指点点多了说不定王一博生气呢。

结果王一博并没有就这么把这件事推过去了，还忘掉了副队的存在，语重心长地对肖战解释：“你别这么想，Alpha不是都这样的，你要是遇到一个对你好的Alpha，就不会这么想了。”

这句话肖战细品了一下，冷不丁说了句，“你不是个好Alpha？”

你也乱搞过？

王一博一怔，“屁。谁乱搞了，我是个好人。”

肖战点了点头，“嗯，你是个好人。”

“好人发现刚刚那个女士的耳朵上有我们刚才在别墅里找到的那耳坠了吗？”

王一博又是一愣，“多久？她、她披头散发，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要闹要吼，一折腾难免就看到了，因为熟悉，多看几眼不足为过吧。”肖战说。

副队附和道：“有，我也看见了。”

耳坠，原来是跟这个女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