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敏有些不明白,早前明明默契很好的搭档演员,为何在刚刚休息之后,就一直有些闪神迟疑。
趁着导演喊卡,她悄悄挨到肖战身边“师傅,怎么了?”
其实肖战比她大不了很多,可这个哥哥从开拍第一天就带给自己师傅般温和的照顾感,他很敬业,对演戏的经验和悟性也很高,他们会在私下一起探讨镜头里情绪的放大和呈现,他会教她一些甚至是由他自己琢磨出的细节技巧。她以为在这个竞争残酷的圈子里,人都是会藏私的,可这个哥哥,并没有。
他大方地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很亲近可信的徒儿,只要他有,只要他懂,他毫不遮掩。
所以此刻的任敏才会如此好奇。《玉骨遥》拍了三个月,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肖战在戏中露出这副神不守舍的“出戏”模样。
“抱歉,是我的问题,耽误你了。”肖战的眼神忽闪了下,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导演曾经说过,这样一双眼睛,生来就是要吃演员这碗饭的。因为里头的情绪太多太浓,而肖战也非常懂得该如何将眼中的情绪化作利刃,扎进观众的心里,引人共情。
可这一刻,任敏却无法从这双眼睛里读出分毫。原来师傅的眼睛,也是戏剧的利器,不轻易打开心门的人,也不会随意给人展现出这双眼睛背后真实的情绪。
“师傅,你知道我不是在怪你。”
肖战并没有答话,像是在沉思着什么。时影的伞柄被他握在手里,柄骨沾了些汗意,摸上去,有些粘糊地难受。肖战无意识地把手挪了挪位置,手指却不小心扎到了伞骨上突出的竹芯,一小根,细细的竹刺,落进了肉里。有些疼,又好像并不疼。
突然想起那一年,自己那柄很容易磨出倒刺的随便。那时的他套在魏无羡皮皮的人设里,小动作很多,
拿着随便也很随意。被上面的倒刺挂破了几回手指,他也没有真的放进心里。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次道具老师递来的随便都会被那人先拿过去,仔细检查按压一遍后,再丢给自己。老是刮蹭受伤的手指上好像就此再也没有破皮流血过。
肖战摸了摸自己的指尖,中间硬硬尖尖的凸起,应该是刚刚扎进肉里的竹刺。明明是这么小,这么软的一根刺,怎么落进了肉里,竟还真的能让人疼着几分呢。
“师傅,你还好吗?”任敏的好奇变成了几分担心,眼前的肖战好像陷入了一障迷网,让她觉得就算他在她身边呆着,可也好像已经不在。他在想什么?又或者,是想起了谁?
这副温柔又痛惜的模样,就像他们演到的九嶷山拜别。
“没事,我们再来一遍吧”肖战用扎着刺的手牢牢包紧伞骨,扬起笑冲着任敏露出一丝安抚。
小姑娘满怀疑虑,却也只是点了点头。
剧组嘛,再好的关系,也只是几个月里的亲近。纵然她年纪小,却也知道,不久之后就会曲终人散的组里,什么真正的情谊都不会延续。既然如此,守住的距离就不该逾越了界线。
她不想越,当然,她更知道,她越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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