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傅家大院。
二楼的卧室里,密密麻麻挨了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大夫。
盛老爷子匆匆赶来时,傅老太太坐在床边,心疼得看一眼高烧不退的宝贝孙子拭一会儿眼泪。
傅云汀中午回家连饭都没吃就回了自己房间,只推说工作累想休息不让人打扰,最后还是傅老太太上楼,想叫醒孙子陪自己侍弄花,没成想人躺在床上早就烧得不省人事了。
“小云云怎么样?”
“大夫说是短时间内抑制剂使用过量引起的药物中毒。”
傅老爷子年轻时也是洛城鼎鼎有名的风流万种的alpha,一听这话登时心下了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越想越难受,“这孩子受累委屈也不跟我说,还指不定是在外面上哪个混账东西欺负了呢!”
发情期的omega如果没有固定伴侣的话,只要按时使用定量的抑制剂和阻隔剂,信息素是不会泄露的。
当然,前提是没有易感期的alpha在他身边强制释放信息素。
“咱们云云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心比天高,是绝不会让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随便碰自己的。”
老爷子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心疼得不行,早就派了手下人去查。
别说洛城一个城市,就是放眼整个国家,能让他盛家善罢甘休的人恐怕也屈指可数。
盛爷爷这会儿正是气头儿上,拄着拐杖竖着胡子扬言,“让我找到那个王八蛋我非得亲手扒了他的皮!”
红灯路口,盛庭宴坐在驾驶座上,忽然后背一阵发凉,接着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他爷爷,你闻见一股信息素味没有?”
盛老爷子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冲进卧室一看,傅云汀的脸又红又烫,已经躁动不安地挣扎起来。
他挣扎得太剧烈,扎着针的左手手背上,针已经折进去一多半,枕头血珠已经一点点地浸透了医用胶布渗了出来。
茉莉花香先是清清淡淡沁人心脾,而后越来越浓烈,一点点将整个卧室填满,甚至从门缝泄出来攻占了客厅。
这分明是omega发情的先兆。
“这可怎么办?”
盛老爷子急赤白脸地冲几个手忙脚乱的beta医生吼道:“你们几个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他呀!”
医生们几乎异口同声道:“抱歉盛老先生,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现在只能用阻隔贴让信息素不向外散发,等少爷自己撑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是放的什么屁,你看不见他很难受吗?”
“也有让少爷舒服些的办法……”
就是找到一个匹配度合适的alpha对小少爷进行临时标记。
傅奶奶听完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下来,凄厉地自言自语道:“造孽呀,这可怎么办呀?现在这情况让我们去哪儿抓合适的alpha?”
盛爷爷也犯难,“找alpha不难,我去部队随便拎来一个都不是孬种,可我就是怕啊,怕云云醒了怪我这糟老头子。”
“奶奶,傅云汀他没事吧?我来看看他——”
傅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聚在客厅愁眉不展,因此盛庭宴进了门口看一个招呼道人都没有,就这么提着果篮轻车熟路地闯了进来。
在庭院里还没什么,一进客厅,茉莉花香几乎是扑鼻而来。
盛庭宴后悔了。
一是后悔自己白天招惹了傅云汀,二是后悔自己来的太不是时候。
众所周知,易感期的alpha碰上发情期的omega,约等于干柴遇烈火。
傅奶奶看清来人,赶紧偷偷擦干眼泪,勉强挤出个笑容招呼道,“小宴来了,快进来。”
“奶奶,”盛庭宴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扔下果篮伏在傅奶奶膝下,“傅云汀怎么样了?”
傅奶奶也深知这个道理,强忍着眼角的酸涩,笑着道:“他没事,你别担心,快回家去歇着吧。”
“没事个屁,”盛爷爷铁青着脸冲盛庭宴招招手,“我问你,你跟云云在一个学校,知道有什么人欺负他吗?”
“啊?”盛庭宴一头雾水地摸着后脑勺,“没有吧……”
谁敢欺负他呀,他的课挂科率全校第一,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
“完蛋东西,”盛爷爷没好气儿地骂道:“肯定是哪个混账alpha在他面前释放信息素引得他提前发情,他实在没办法才不停地注射抑制剂的!”
盛庭宴心里咯噔一下。
傅云汀生病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可是书上不是说alpha只能引起与信息素匹配度高的omega发情吗?
他知道自己的信息素霸道,今天是想戏弄戏弄傅云汀,可他没确实想到傅云汀的反应会这么大。
难不成傅云汀竟然跟自己契合度很高?
果真如此,他的信息素这么烈,真影响到傅云汀发情期,可不是成倍的抑制剂都会失去作用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傅云汀明明跟他八字不合,契合度怎么可能高?
“他奶奶,要不让小宴试试?”
傅奶奶有些犯难。
“小宴是个好孩子,可他的信息素,云云不一定消受的起。”
盛庭宴的父母都在外工作,父亲更是军队鼎鼎有名的铁血将军。
只能说alpha基因太过强大也不是什么好事,一般omega根本接受不了盛庭宴信息素的味道和威压。
因此,在学校众多omega眼里,盛庭宴每逢易感期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恐怖气质。
“不如让他试试,总比眼睁睁看着云云受罪强。”
盛爷爷一声令下,傅奶奶最后也点了头。
“知道怎么做临时标记吗?”
盛庭宴摇摇头。
他今年才十九岁,知道的所有关于标记方面的知识还都是从中学生理书上学来的。
“过来。”
“好。”
盛庭宴耷拉着脑袋跟着进了楼上的卧室,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傅云汀躁动不安地躺在床上,双手被缚在床头,丝质的睡衣被挣得松松垮垮,脸烧得通红,眉头蹙得死紧死紧,正难耐不安地在大床上翻滚着。
盛庭宴不自在地靠近,一眼就看见了肩膀和锁骨以及脖子上那些用来掩盖信息素味道的像阻隔贴。
饶是如此,傅云汀的身体还是源源不断地释放着茉莉花香。
也可能是盛庭宴嗅觉一向比常人灵敏的缘故。
总之不可能是盛庭宴只对傅云汀一人的信息素异常灵敏。
盛庭宴发誓,他真没想到会酿成这样的苦果。
傅云汀虽然人拽了点,喜欢给他摆冷脸,但好歹也给他上了一学期课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再说了,盛傅两家这样的交情在这儿,小打小闹把傅云汀气得脸红也就罢了,惹出这样的事情,难受的最后还是两家老人。
他内疚地低着头,并没察觉自己身上正难耐地挥发着伏特加酒。
盛爷爷惊奇道:“你还在易感期?”
盛庭宴如实点头。
老爷子脸色立马就变了。
医生适时地插话,隐晦地道:“我们还是建议您找一个不在易感期的alpha,更有利于控制局面。”
临时标记往往满足不了易感期alpha的需求。
盛老爷子却大手一挥,“我们盛家的男人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大不了临时标记完把这混账打晕了事!”
盛庭宴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对自己亲爷爷的想法只能苟同。
“那好,”医生上前给盛庭宴言简意赅地讲述了进行临时标记的注意事项,随后将所有人都请出卧室。
偌大的房间只剩了盛庭宴和傅云汀两人。
事不宜迟,盛庭宴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温柔地散发着伏特加信息素,希望能给傅云汀一点聊胜于无抚慰。
效果却出乎意料地好。
傅云汀皱的死紧的眉头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脸色也稍稍缓和。
虽然平常他们两个总是互相给对方使绊子,盛庭宴还是觉得自己这样不打招呼就接触傅云汀有趁火打劫的嫌疑。
他俯身,轻轻拍拍傅云汀的脸,小声道:“傅老师,傅云汀?能听见我说话吗?”
傅云汀身上还是烫得吓人,可能是alpha的信息素真的起到了抚慰作用,他这会倒是不再挣扎了,整个人软绵绵地躺着,半点反应也给不了盛庭宴。
盛庭宴真要担心他一直这么下去要烧坏脑子,那对于洛城科大乃至全市来说可都是一大损失。
他自作主张地解开束缚带,把傅云汀轻轻抱起来背靠在自己身上,让他隐秘的腺体对着自己。
芬芳扑鼻茉莉花香的来源就在眼前,盛庭宴本能地咽了一口唾沫。
手指轻轻地放上去时,盛庭宴的后背几乎“腾”的窜起一股火。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近距离地抱着一个omega。
妈的,这傅云汀怎么长得比狐狸精还好看,他的腺体怎么这么香?
香的让人想一口咬住再也不松开。
腺体周围密密麻麻地聚集着一小圈针眼,盛庭宴数了数,竟然有七个之多。
乖乖,抑制剂据说打着疼得很。
一次性注射七支,傅云汀是真狠,不光对学生狠,对自己下手居然也这么狠!
盛庭宴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揪起来打了一拳,说不出来的难受。
“快一些……”
昏迷中的傅云汀呻吟出声,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在面对着什么样的风险,天真无邪得要命。
盛庭宴不再犹豫,对准他秀气的腺体一口咬了下去。
医生怎么说的来着,要用牙齿轻轻的磨蹭,力气越小越轻柔越好,这样才能舒服……
起初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不怎么得要领,直到他慢慢含住那个可爱的地方,用舌苔轻轻刮了一下腺体的底端。
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紧绷的身体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盛庭宴已经小心再小心,轻了又轻,还是在那诱人的腺体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牙印儿。
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了。
临时标记,浅尝辄止。
傅云汀是舒服了,谁来管管他?
毫不夸张地说,一个易感期的alpha抱着一个发情的omega,就像饿了十天的老虎看见肉一样。
现在跟老虎说肉只能舔不能咬不能吃,感觉可真是糟糕透顶。
盛庭宴体内的alpha天性被这浓郁的花香激发出来,不由自主地把脸贴在傅云汀身上蹭着,来缓解内心叫嚣着的疯狂。
稍稍清醒舒服些的傅云汀好死不死在这时候睁开了眼,认出了自己接二连三的噩梦中浑身发着金光的救世主是谁。
“滚开。”
“你再说一遍,让谁滚?”
“你。”
“行,你有本事别来求我!”
盛庭宴气得把牙磨得嘎吱嘎吱响,又没法把人怎么样,只能气鼓鼓地松手把人往床上一摔。
床是软的,盛庭宴也没用力,可刚渡过劫的omega是一个S级alpha想象不到的脆弱。
“咳咳咳……”
“哎呀你怎么这么麻烦!”
盛庭宴听着这声嘶力竭的咳嗽,跺了跺脚鬼使神差地折回去,不情不愿倒了杯温水:“喝!”
傅云汀的手攥成拳放在嘴边咳了半天,气还没喘匀,强咽一口唾沫,颤抖着起身去接盛庭宴的杯子。
“哎呀麻烦死了,我喂你——”
盛庭宴索性把杯子举到他的嘴边。
傅云汀即便在病中,也不愿意在盛庭宴面前示弱,接受他的施舍。
他没张嘴,只是冷冷地盯着盛庭宴看。
看得盛庭宴心头火大。
“就这么不待见我?”
傅云汀哑着嗓子,“你不是也一样。”
盛庭宴一怔。
他以前好像是很讨厌傅云汀。
造化弄人。
他不愿意去细想自己对傅云汀真正的情感是什么,把杯子塞进傅云汀手里,匆匆打开门。
“这次算是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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