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家都是小黄人

　　“那家伙身边像跟屁虫一样的人，是谁啊？”

　　进组已经有好几天了，姜子诚在组里的待遇的确算得上优越，但是每次拍戏时被张哲瀚碾压的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受，以至于他每次见到张哲瀚都没什么好脸色。

　　而张哲瀚呢，也是个识趣的人，平时绝对不会往他面前凑，对别人倒都是和颜悦色的。

　　抢了人家的角色，姜子诚一般来说是绝对不会跟人家起冲突的，但是他自从看见龚俊在张哲瀚的身后跟进跟出，就觉得很碍眼。

　　原因无他，听说这个人当着工作人员的面拉踩过他的演技，说他姜子诚演技欠缺也就罢了，还说他年纪大。

　　这谁听了不生气啊？

　　助理往龚俊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瞟了下他身后一直跟拍的摄影机，好心提醒道：“那是在跟张老师拍真人秀节目的搭档，混电竞圈的。电竞圈的人不好惹，你可别跟他过不去啊！”

　　姜子诚勾了勾嘴唇，一副不甚清醒的模样：“我就问问，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正值休息时间，他收起了手机，起身往张哲瀚那边走去。

　　助理一看这阵仗，眼皮子突突直跳：“祖宗啊！你干嘛去！”

　　姜子诚理都没理他，来到了张哲瀚面前，故作关心地说道：“张老师，一边拍戏一边录节目，应该很辛苦吧？”

　　说话间，他还把一瓶已经开封的水递给了张哲瀚，搞得人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张哲瀚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不过还是从他的手里接过了水瓶子，没有急着拧开盖，而是先在手里握了一会儿。

　　“还好。”张哲瀚说，“我也不用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跟拍的摄影师会提醒的。”

　　姜子诚笑道：“还是你的工作轻松啊，以后多接几部综艺节目什么都有了。”

　　张哲瀚：“……”

　　他脑子是不是不好使？

　　这大白天的过来阴阳怪气谁呢？

　　“对了，听说你们节目组给你分的搭档是个打游戏的？你能跟他处得来吗？”姜子诚像极了那个无知的呆子，每说一句话都踩在张哲瀚的雷点上。“听说玩游戏的脾气都不好，他不会欺负你吧？”

　　张哲瀚滚动了下喉结，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有个声音横插进两人中间，带着浓浓的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位姜老师你放心，我们是打电竞的，不是打人的。”

　　他从张哲瀚的手里抽出了那瓶矿泉水，给他塞了一杯刚打包带回来的果茶，杯子的外壁上还挂着冰块沁出来的水汽。里面的葡萄果肉在半透明的果汁里摇晃着，看着就让人不禁喉咙发渴。

　　天气渐渐变热，张哲瀚穿着厚厚的戏服捂出了一身的汗，热得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乍一摸到冰饮，他整个人眼睛都亮了。

　　背地里说人家坏话被抓个正着，姜子诚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冲着龚俊客气地笑笑：“误会了，我是担心你们两个不同圈子的人相处不来。张老师怎么说也是我的晚辈，这几天看他走戏的时候状态不好，我肯定要关心一下的咯！”

　　龚俊笑而不语。

　　“对了，张老师一会儿介意帮我对下戏吗？”姜子诚看见张哲瀚的表情微微一愣，就知道自己算是找对人了。“张老师演戏经历丰富，像我们这种没什么经验的演员，应该向你多学习才是。”

　　“而且我听说，你经常帮小枝对剧本哎！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小枝是他们组里一个饰演女配的角色，也是剧组因为预算的问题请不起流量，所以启用的一名新人演员。整个剧组里，也就张哲瀚看起来平易近人好相处，她当然会找张哲瀚请教一些表演方面的问题，这都在情理当中。

　　不过话从姜子诚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总有一点奇怪的味道。

　　龚俊听了直皱眉。

　　怎么个意思？道德绑架？不帮就是厚此薄彼，就是对女演员别有用心了？

　　张哲瀚滋滋地吸溜着果茶，一点都没惯着他，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姜老师接下来的戏份好像都是跟小枝的吧？我一个男二剧本，你让我对女二的戏份做什么？这不是闹笑话吗？”

　　“可是……”姜子诚有点锲而不舍的劲头。

　　还是龚俊看不过眼，凉凉道：“不好意思啊，张老师拍完他的戏份还得赶回去接着录节目，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对戏。还是说，你们剧组也实行996工作制啊？”

　　姜子诚果真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意外地看着龚俊半晌，吐出一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怎么可能？我只是个脾气不好的打游戏的，怎么会跟您这大明星见过面呢？”

　　论阴阳怪气，龚俊属第二，那别人绝对不敢属第一。

　　张哲瀚听他怼人听得心里暗爽，正好这个时候轮到拍他的戏份了，被秦导呼喊着叫了过去，他立刻把手里的果汁塞回给龚俊。

　　“等我拍完这场戏就可以收工了。”

　　临时充当起了助理角色的龚俊笑眯眯道：“好。”

　　目睹了龚俊表情转变的姜子诚气得暗自磨牙，直暗骂他：双标狗！

　　连续几天都跟着张哲瀚就剧组里混，龚俊已经跟剧组的人都混熟了，他性格向来好，人也没什么架子，偶尔还会在天热的时候请大家喝冷饮，因此在剧组里的人气也很高。几个爱玩的年轻演员在知道他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俊神后，还专门在休息时间跟他约着一起玩手游。

　　这让只会斗地主的张哲瀚有点羡慕。

　　回家路上，张哲瀚累得半死，整个人缩在车子后座上，恨不得立刻飞回自己的床上，埋头大睡一觉。

　　龚俊却时不时地晃着他的肩膀，生怕他睡着。

　　“那个男一号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每句话都在挤兑你？”

　　“不知道。”张哲瀚也搞不懂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合作过的演员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他说：“圈子里这种捧高踩低的人很多，很正常。我都已经习惯了。”

　　余翔和龚俊在车子的后视镜里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别睡了，回去吃个饭再睡。不然你这一觉能睡到明天！”龚俊见识过一回，没有他的戏份时，他是真的能睡一整天，醒都不带醒的。

　　张哲瀚只觉得他唠叨又啰嗦：“知道了，妈。”

　　被叫了妈的龚俊哭笑不得，用食指戳开了他的脑袋，却又担心他的脑袋撞到玻璃上疼，又扯着他的脖子拉了回来，把自己的肩膀借给他靠。

　　看着那副毫无防备的睡颜，龚俊心里感慨万千。

　　二十三，也不过是刚毕业的孩子来到社会上的年纪，走出了象牙塔后，为生计生活忙碌奔波，累得都不知道这一天天是怎么过来的。

　　这不禁让龚俊想起了从前。

　　黯淡的过往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灰，伸手拨开后，会看见尘封在玻璃罐里的糖果。有让人沉溺于甜味的奶糖，有包装精致内里却泛酸的果糖，还有从封口就透着一股冷漠风的巧克力，散发着浓浓的苦味，是会让人苦涩得连心脏都拧成一团的那种。

　　龚俊从脖子里勾出了一条项链，上面挂了一枚环形的吊坠。

　　那只手捏在吊坠上，轻轻而又反复地摩挲着，思绪早已不知道飘飞到了哪里。

　　余翔送他们回到了公寓之后就离开了，接下来的拍摄交给公寓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即可，VJ大哥也终于可以下班了。

　　一回到家里，龚俊就去洗了洗手，然后扎进厨房里开始料理晚饭。

　　张哲瀚趴在沙发上，靠着靠背问他：“你饿了吗？”

　　“嗯，中午没吃饱。”龚俊激情控诉，“你们剧组的伙食未免也太差了，难怪你都没什么胃口。”

　　张哲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只是比较怕热，夏天没什么胃口。”

　　“今天好像是新一期节目播出的日子，快八点了，你打开电视看会儿节目打发时间吧，我马上就好。”

　　总是让龚俊一个人在厨房里面忙活，实在让张哲瀚觉得不好意思。

　　他自告奋勇地说道：“好，那我一会儿负责洗碗。”

　　电视机打开后，张哲瀚打着哈欠找到了放送《世界上的另一个我》的频道，巧的是，刚换过来频道就看见节目已经开播了，张哲瀚拿出了手机，打算看看网友们的反应。

　　上期的节目预告看得人既刺激又迷惑，等看到真正的内容后，观众们倒是平静了很多。

　　【早说是在擦红花油不就完了？害得我还以为这节目变18+了呢！】

　　【对不起我是变态，我觉得小张叫得好好听……】

　　【我也有同感……】

　　【俊神在调戏弟弟你们发现没？他竟然拿隔壁的那种声音跟弟弟的哭腔比！哇，俊神你是真的6啊！】

　　【我从电焊攻就get到了，也就弟弟傻乎乎的啥也没看明白。】

　　【后面大神背小演员才是名场面好吧？这是什么偶像言情剧啊？打着打着还能背起来，还一步步给他送回房间了！要我直接背回自己房间，凭本事撩的帅哥为什么要放他走！】

　　张哲瀚看得脸唰一下就红了。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