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一,从防御课教室所在的山幽楼出来时,蓝林溪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还沉浸在第一节英语课时白鹿钟又没有点名的震撼之中。
秋思飞信誉在坍塌的边缘。
用力拍了拍转学生的肩膀,他努力想要挽回什么:“小廉在二食堂等我们呢,我们先去吃午饭吧,我请客。”
“怕不是刷的谷会长的卡吧。”
站在旁边的付望舒无情地戳穿。
“周五的课如果白老师还不点名,下课我就直接去找他,I ;can‘t ;wait。”
不抱希望的三年蓝林溪都等过来了,却等不了抱有希望的几天,其实也很好理解,前者无欲无求,后者抓肝挠心。
付望舒冷不丁地接了一句:“你要有这样的决心,恋爱早不知道谈多久了。”
被戳了一刀的蓝林溪又垂下了脑袋。
但是饭还是得吃的,下午还有课,第一节就是变形课,那可不是打瞌睡能混过去的。
国立法师学院的人数其实还是很多的,虽然平均一个班可能只有二十来个学生,但架不住班级多,同时在校生能达到一千三百多,还不包括教职工。
因此学校一共有三个食堂,分别在学校的两头和中间,一个靠近学生宿舍一个靠近教职工宿舍,还有一个靠近教学区。他们五年级之前,上课的那几栋楼都靠近学生宿舍那边,所以一天三顿都是在那边的三食堂吃,偶尔会去其他食堂换换口味。六年级整个教室大换,集中上课的那几栋楼旁边就是二食堂,现在中午这顿就换了个地方吃。
谷廉在一进门就能看到的一张桌子等他们,见他们来了招招手,秋思飞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小跑着过去选择了男朋友旁边的位置,另外两个室友陆续在他们对面坐下。
他们魔学系的学生会长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戴着一副细框眼镜,长得谈不上多帅,但很干净很端正。他是真的品学兼优,也十分有领导能力,即便不靠爹也在学生会威信十足。
付望舒可以指天誓日,之前同系四年,他还是挺常见到谷廉的,但他一直以为这位学弟没有笑这种功能,猜测或许是先天缺失。所以当他看到谷廉对着自己宿舍那个活宝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时,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这对小情侣是这学期开始正式在一起的,校园恋情纯爱的很,又碍于地下恋情的原因,也就是中午一起吃饭,傍晚一起在自习室学习,假日一起出去逛一逛而已,很多时候还不敢单独两人一起,得拉上同学,毕竟就活在谷主任的眼皮子底下。
“你们吃什么,我和小廉去买。”
多年室友付望舒还是很了解对方的,被自己刚刚一语中的,付望舒想了想回了一句:“我要个鸡排饭,跟阿姨说少点饭。”
蓝林溪的脑子则有些转不动了,有些机械地回答:“Same。”
很快小情侣就端着饭回来了,大概是懒得排别的窗口了,四个人人手一份鸡排饭。
他们四个吃饭时一般都是秋思飞在讲话,其他人偶尔接几句,他主要也都是把今天发生的事讲给男朋友听,比如现在就在一边吃一边吐槽这学期魔药课太难了。谷廉只是不发一言的听,但是如果注意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神情是隐约带着点笑意的。
对此,付望舒表示,谷会长还是太年轻了,这是刚开始听,像自己这样叽叽喳喳听五年,就快需要助听器了。
被好友造得有些耳聋的他也是第一个停下筷子的,而此刻他的碗里还剩一点实在吃不下的碗底。
而坐在他对面的秋思飞看了看自己即将干完一整份正常分量的碗,向好友嚷嚷:“月亮你一米八哎,你吃这么少真的合适吗!”
一般男生说自己一米八,实际可能只有一米七八或一米七九,但付望舒是真的一米八。光脚不穿袜子,把头发压塌,刚刚好一米八,而他的体重只有一百一十斤,盛夏的时候还会适当再掉两三斤。
他倒没有刻意节食或健身,他什么都吃,但都吃不多,可能和体质有关,或者闲暇时会跳舞的关系。他也不是干瘦的类型,还是有点肌肉的,而且他脸上也挂得住肉,看起来正符合他的年纪。
“可我吃不下了啊,我能怎么办?”
付望舒也不想,可真的没办法。他很多时候都买不到腰围合适的裤子,得去买女裤,学校发的校服,裤腰还是拿回去给奶奶改过的,否则他就只能提溜着了。
忍不住伸手隔着衬衫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八分饱的秋思飞含泪放下筷子,弃了还剩一些没吃完的饭。
注意到了男朋友的小动作,谷廉低声和他说:“你吃你的,你又不胖。”
虽然秋思飞表示这话很中听,但他也很理智的知道这是男朋友对自己的滤镜:算了,少吃一口,积少成多。
扔了筷子一抬头,就看见几个道学系的学生正在端着饭找位置从他们这一桌旁边走过,看到其中个头最高的那一个,他连忙轻敲了敲桌面招呼付望舒:“月亮你快滴睇下啦,那个个子最高的就是他们道学系新上任的球队队长,乐正羲和,我昨天还在我们学校表白墙看到他的。”
这种八卦也只有他的好友会响应他了。
顺着秋思飞指的方向付望舒看了过去,是个个子很高的男生,看着挺结实的样子,穿着道学系的校服,头发剃的很短,近乎是贴头皮的寸头,肤色较黑看样子是经常在室外活动的人。
直到他们找到了座位坐下来才因为转了个方向看清了脸,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很标准的帅了。但是不知怎么,这人面相看着不太和善,会让人联想到凶狠、张狂之类的词。
付望舒只是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可能是因为他自己就长了一张绝美容颜的关系,俊男靓女从来无法吸引他的注意,转而打趣室友:“你没事还逛表白墙啊。”
“我这不是想看看Adam的名字会不会在上面嘛。”
已经在学校读到六年级了,基本上要心动要看对眼的早就在表白墙出没过了,毕竟学校大部分人都见过面了,指同系的学生。而且也过了那种突然长开了会变得很惊艳的年纪,即便是惹眼如付望舒,也都有一年多没出现在表白墙上了。
秋思飞爱凑热闹,琢磨着蓝林溪这种大帅哥又是刚出现的转学生,应该能吸引不少目光,溜达溜达准备吃瓜,没想到吃到了隔壁系的。
被点到名的蓝林溪抬头,无辜地看了看对方。
“他的名字我一直好像就听说过,应该七年级了吧,但以前的球赛上我从来没见过他。”
想了想,付望舒好像真的对他毫无印象,毕竟球赛是全校共襄盛举的大事,他不算特别好事但也会去看一看比赛的。
这个答案倒是魔学系球队成员的蓝林溪更清楚:“他一直是球队的,但他也是学生会的,之前他更偏向学生会工作参加训练的时间不多,所以干脆就把机会让给别人自己当替补,从来没有上场。但是今年开始,道学系厉害的队员都毕业了,学生会的事他交出去了很多,就开始打位置了,也接替了队长这个职位。”
“没想到他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人还挺好的,毕竟那可是真的大佬啊,成绩好不说,还出自最强道学者家族啊,他爷爷可是当世最强大能,国超局局长见着那位真人都是毕恭毕敬的,而且听说他爸也很牛逼。”
一边说着秋思飞一边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方向:“他人也长得很帅。要知道,都说能驾驭住寸头的才是真的帅。”
“原话不是说的光头吗?”
付望舒笑着接了一句,秋思飞连连摆手:“那不可能,他们道学系留长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剃光头呢。”
这倒是事实,有几个道学系的学生出自很古老的家族就会留长发,遇重大日子就会盘头插发簪。
下一秒,秋思飞又陡然地跳开了话题,朝对面的人挑眉,一脸贼兮兮的样子:“我以前只听过他的名字不知道怎么写,逛表白墙我才看见,他叫乐正羲和。就是那个羲和哎月亮,会不会太巧了?这就是缘分啊!”
“哪个羲和?”
中文水平堪比小学生的蓝林溪不耻下问,秋思飞就在手机上打字递过去给他看,即便看到字他也是一头雾水:“所以呢?这有什么巧的?和月亮有什么关系?”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他月亮吗?”
秋思飞有些讶异,他知道这个海归传统文化知识可能知之甚少,却也没想到知道的居然这么少。
扭头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付望舒,蓝林溪一脸后知后觉:“这不是你的小名吗?”
被对方的一脸真诚给逗笑了,合着转校生是因为听秋思飞这么叫才跟着叫的,付望舒还以为他是知道这个典故呢,只好开口解释:“因为在我们的古代神话传说里,望舒是月亮神的名字。”
他出生在一个满月的夜晚,因此家里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秋思飞当然也听说过这个神话故事,所以在认识之初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张口闭口都这么叫,连带着和他们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也都跟着这么叫。
“而羲和就是太阳神的名字啊。”
笑眯眯的秋思飞又接了一句,惹了室友瞪他一眼。
蓝林溪这才了然,应了一声:“所以你们是天作之合啊。”
下一秒肩头又挨了一记铁砂掌。
转校生不解,自己已经尽量避开敏感词了,为什么还会挨打?现在南天门已经不够看了,凌霄宝殿近在咫尺。
谷廉难得因为男朋友之外的事脸上带出笑意,冷不丁和秋思飞说了一句:“你们还是给他买一本成语大全吧,带解释的那种。”
省得以后再挨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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