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先起来吧。”唐逸上前扶着白浩君的胳膊。
他顺便抬眼看看天花板，疑惑道：“这是哪儿来的水啊？”
艾利克斯捏紧了拳头，龇牙咧嘴地看着唐逸，他快气死了！
刚刚就该淹死那个姓白的！
白浩君站稳后，礼貌地推开唐逸的手，“谢谢。”
转头再看人鱼的脸色，好了些，但还是一脸杀气。
“都湿透了，我回去换个衣服吧。”白浩君抹掉脸上的水。
“哦，好。”唐逸担心地看着他。
白浩君临走时提醒唐逸，“那什么，你要仔细！看看我给你的人鱼观察手册，有些行为不要对着人鱼做，知道吗？”
他猜想，人鱼对唐逸有这么强的占有欲，是因为唐逸总是做些让人鱼误会的行为。
唐逸点了点头，“好的好的。”
白浩君赶紧跑路，他现在还不想死，趁着人鱼没有完全暴走，赶紧跑。
唐逸抬头望着天花板，疑惑道：“这水哪儿来的？真是奇怪。”
他转头看向艾利克斯，“你干的？”
艾利克斯心虚，鱼鳍似的耳朵低垂下来，默默地退回水中。
“艾利克斯！”唐逸火大，“你太过分了！”
艾利克斯藏在水底，无所谓地摇摇尾巴，唐逸又不能拿他怎么办。
——
人鱼的新馆所装修得特别豪华气派，水池也比原先的宽阔许多。
艾利克斯被放进水族箱里时，他四处打量了一番，没有什么兴趣，再大的水族箱对他来说都是囚笼。
馆所内有许多人在布置一些东西，他们刚进来，看到人鱼的那一刻便愣在原地，他们惊叹人鱼的美丽。
艾利克斯无聊到吐泡泡玩。
唐逸看着布置会场的工作人员，又看看水里的艾利克斯。
他很紧张，不停地在心里祈祷，明天就是人鱼的首次展览，希望一切顺利。
下了班的唐逸连忙回到家里，哥哥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他只能尽自己所能陪着哥哥，让他开心一点。
“哥，我回来了。”唐逸换好鞋后，进门去找唐韵。
唐韵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回应一声，“嗯。”
唐逸坐到唐韵的床边，“哥，我今天下班早，我们吃完饭，去散步好不好？”
“嗯，好。”唐韵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随口敷衍了一句。
“哥……”
哥哥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唐逸看了无奈又心酸，他的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颓废了？
唐逸还想说些什么，唐韵闭上眼睛，冷淡道：“你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好吧。”唐逸只能站起来，退出哥哥的房间。
兄弟两人吃完饭后，唐逸收拾好出门需要的东西，“哥，咱们走吧。”
唐韵靠在轮椅上，恹恹道：“去哪儿啊？”
唐逸说：“咱们说好，一起去散步啊。”
唐韵皱起眉头，“不想去了。”
“不行！”唐逸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往外走，“必须去，你都答应我了。”
唐韵对散步没有什么兴趣，去不去都可以，看着幼弟兴趣盎然的样子，也就随他去了。
一路上，唐逸说说笑笑的，极力想逗哥哥开心，唐韵脸上没什么表情，也就偶尔回应几句。
唐逸抬头看到前面有一家蛋糕店，“哥，是麦酥记，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他们家的板栗糕，要不要买一点？”
唐韵回头看看他，摇摇头，“那玩意太甜了，还是不要了吧。”
“好，买一点。”唐逸才不管他，自己下定主意。
“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的。”唐逸说完，高高兴兴地跑进蛋糕店里。
唐韵无奈地笑笑，小声地抱怨：“我看，是你自己想吃罢了。”
他低下头，用手轻轻捶打着自己毫无知觉的腿。
“唐韵。”
一声呼唤让唐韵回过神来，还未抬头，唐韵就知道那人是谁。
“嗯，萧建宁，好久不见啊。”唐韵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萧建宁将手里的蛋糕往身后放了放，“唐韵，你……还好吗？”
唐韵嗤笑一声，“托少校的福，我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他表面看起来轻松，却暗自捏紧了拳头。
萧建宁笑了笑，“对不起。”
三个字没有一个字是走心的。
唐韵眉毛一挑，冷哼道：“哦，你买的什么？”
萧建宁听了将手里的蛋糕又往身后藏了藏，“没什么。”
“是生日蛋糕？今天你儿子过生日啊？”唐韵问。
萧建宁点点头，他面露尴尬，“是。”
唐韵突然大笑起来，“萧建宁，挺厉害的，都结婚生子了，前几天我看新闻的时候，看到你了，升官了，都是少校了，挺好的。”
萧建宁多少还是有些心虚，“小韵，其实这么多年我还想着你……”
唐韵皱眉，胃里一阵翻涌，“别这么叫我，我嫌恶心。”
“哥，我买好了。”唐逸兴冲冲地跑出来，看到兄长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他有印象，萧建宁。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唐逸抱着糕点，默默站在旁边。
唐韵见弟弟出来了，转头就对萧建宁说：“滚！”
萧建宁非但没有走，还上下打量了一下唐逸，他笑道：“这是你弟弟？以前听你提起过，跟你一样好看。”
唐韵听完他的话，顿时起了杀心。
“滚。”
萧建宁见唐韵脸色不对，也不敢再放肆，“好，那我有空再去看你。”
“不必了，这么多年都没来看过我，以后也没有这个必要。”唐韵脸色阴沉，语气冰冷。
萧建宁失落地看着唐韵，“小韵，我……”
“滚！”唐韵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一旁的唐逸吓得一哆嗦，他从来没见过哥哥盛怒的样子。
“哥。”
唐韵：“回去吧。”
“好。”唐逸推着轮椅，赶紧离开这里。
离开前，唐逸回头看了萧建宁一眼，英俊的军官对他无奈一笑。
唐逸回过头，在心里下了定论：这玩意儿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一进家门，唐韵推着轮椅回自己的房间，唐逸追问：“哥，板栗糕。”
唐韵深吸一口气，努力勾起嘴角，回头对着弟弟温柔地笑了笑，“我累了，想休息，你自己吃吧。”
“好。”唐逸看着哥哥将房门关上。
他坐在沙发上，回想着今天碰到的那个萧建宁，这人和哥哥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把哥哥气成这样。
——
今天是人鱼第一次对外开放展览。
唐逸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经理陪同着一位穿着华丽衣裙的美艳女子进来。
那是他们的大老板——陈墨。
“陈总好。”唐逸向她问好。
陈墨点点头，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经理给陈墨介绍唐逸，“这是人鱼的饲养员，唐逸。”
“我知道。”陈墨看着唐逸，“真人要比照片上要乖一点。”
“啊？”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唐逸有些意外。
陈墨捂嘴偷笑一声，“放轻松点，别紧张。”
“我邀请了一些朋友来玩而已，不用整得太正式。”陈墨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他们快来了，你去带他们进来。”
经理点头：“好的陈总。”
巨大的水族箱内，一条银白色身影游过，陈墨惊叹一声，踩着高跟鞋走到玻璃箱体前，她望着水中艾利克斯的身影，惊叹出声。
“哇！这条人鱼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生物。”陈墨转头对着唐逸说。
唐逸也望着艾利克斯，“嗯，对。”
艾利克斯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生物。
陈墨赞赏地点点头，“我第一次见这条人鱼的时候，他浑身都是伤，我以为还要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开放展览。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短短的时间就能养好他的伤。”
唐逸连忙解释：“不是我厉害，是人鱼的自愈能力本身就很强大，他伤口恢复的速度非常快。”
陈墨将头发撩到耳后，“是吗？”
“幸亏我把这条人鱼买下来了，不然这条人鱼肯定活不下来。”陈墨道。
唐逸微微皱眉，“为什么？”
陈墨摸摸自己指甲上的精致美甲，“当时他们说什么，这条人鱼被虫洞能量伤成重伤，肯定活不下去，不如趁着人鱼还有一口气，直接解刨了，说不定能发现什么造福人类的玩意儿。”
说到这儿，陈墨不由冷笑一声，“说什么活不下去，那都是骗人的把戏，就是想阻止我买下人鱼而已。外星生物研究中心的混蛋！”
“活体解刨？”唐逸震惊地看着陈墨。
陈墨点头，讥讽地笑了笑，“对啊，外星生物研究所的那群变态，最喜欢干这种事情，都臭名昭著了。”
唐逸想起白浩君，他也是外星生物研究所的，不过白先生待人温和有礼貌，每次来也只是观察人鱼，索要人鱼的生物样本也是客客气气的。
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墨墨！”
陈墨转身，兴高采烈地去迎接自己的闺蜜，“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好半天了。”
唐逸看着陆续进门的客人，更加紧张了，要是艾利克斯生气了，他该怎么办？
“咚咚咚。”
玻璃箱体被敲响，唐逸连忙转头去看，艾利克斯冲着他吐了个泡泡，唐逸对他笑笑，艾利克斯见他笑了，也回报一个温柔的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唐逸总能在艾利克斯的眼神中捕捉到一抹深情。
肯定是错觉，他只是人鱼的饲养员，和人鱼相处不过半年，人鱼美丽而高傲，不可能这么轻易对他产生感情。
“小唐，你来。”经理在叫他。
唐逸立刻停止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他得面对现实，努力工作挣钱给哥哥治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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