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猜怎么着,过了四五年,这城主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干干巴巴的,没有人情味。那些个曾经说他闲话的人,都被他通通杀了个净,连子嗣都没有放过。要我说吧,这人呢,还是得等往后看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你说是吧。”
他对着陈惊澜挑了挑眉头。陈惊澜便干脆的跟着顺应着点了头,道:“是。不过小哥,你可以跟我说说,符平度是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城主府闹鬼一说,又是从哪来的。”
陈惊澜坦诚道:“这处我好奇的很,可你也说了,这事不能跟别人说,我与别人问,自然不如问小哥你放心。毕竟小哥也不会去告密。”
“……啧,客官这嘴皮子还是厉害,我王小二甘拜下风。”
小二把白巾往脖子上一搭,道:“先说第一个。这事吧,估计还得从之前说了。”
“符平度当年上位的时候,身边就有一个相处了五六年的妻子,叫许诺安,听说是个从小被大户人家捡到的弃婴,一直呆着那人家的小姐身边做丫鬟,是半个文化人。”
“后头因为许府没落,许家人为了活命,就把丫鬟跟小厮卖了出去。许诺安便恰好被符平度救下,买回家当了媳妇。”
尚司秋眼里微微错愕,“她是他买来的妻子?”
“是,当时世道乱的很,百姓过的不好,许多都靠卖人来换了一大笔钱。”
“那她同意吗?她应该不同意吧,这种被囚禁的救,她肯定不同意。”
“不同意又如何,他这也算救了她嘛。”
“但是离开他,她或许会更好。”
“不,你还小,不懂。”小二将手往桌子上一撑,语重心长道:“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这就是在救她。男人跟女人是有本质差距的。”
尚司秋抿着唇,倔强道:“不,我长大,再大也不会玷污女性。”
“这不是玷污,这是事实。”
小二不屑与自己眼里的小儿争论,“而且这有什么?她是他花钱买来的妻子,本就该是被顺服的一方。”
“……”
“你的思想真有问题。”
尚司秋沉默良久,才闷闷的来了句。陈惊澜品着两人都对弈,一直等双方间的氛围不对,才打圆场道:“罢了罢了,听他继续说嘛。”
他拍着尚司秋的后背,转面看着小二,道:“那之后呢,他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了?”
“因为他的妻子死掉了。”
小二调整了一下心理,看在那银子的份上解释道:“许诺安在世的时候,跟符平度挺相爱的,还生了一个女儿,就是那个符暮春。”
“这符暮春呢,从小体弱多病的,一直病怏怏,等她妈死后,更是直接染上了一个病,符平度为了治好他的女儿,就从一个巫师那里听了一个方法,说是给他的女儿找一个阴年阳月生的人冲喜,结果大婚当日,那新郎是个狠人,直接捅死了符暮春,又放火烧了城主府。”
“当时可是所有人都在叫好呢,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等到以后,也就是每年的六月多,他们被烧死的日子,城主府就有各种人的影子,平常半夜走那里过,也会听到有人在扭曲着哭嚎。”
“所以一直到现在,城主府里面也没有任何人来住,就是怕被里面的厉鬼缠身。你们若是要看呢,还是放掉这个想法,避开点走吧。”
小二好心劝了一句,随即拿起自己的白巾,悠哉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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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午,黄牛吃饱了草,陈惊澜便让尚司秋坐到铁脚儿上,牵住黄牛的鼻环,走到了茶馆门前。
他微微垂眼,将那一张发黄的纸张拿在手中,目光直视着外面倾斜下来的夕阳,随机一步踏出门槛。
脚下荡出时间的涟漪,周围的场景聚集在纸张上荡出水波一样的波澜,转瞬,黄色的痕迹从内向外溢散,只余下一张崭新的纸张。
在这转瞬即逝的一刻,时间的长河发出扭转,奔流不息的带着两人一牛倒退着去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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