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王一博后退一步,站到床边去,肖战的小手就从他的袖子上滑落下来,有些呆呆的看向他,半晌过后,沉默的把被子盖上,一闭眼躺倒了。
他被肖战的大胆惊的心口乱跳,这才觉得自己语气言重了,向前走了一小步,又不知道怎样安慰,伸出手悬在空中,小声的喊了一句,“乖宝。”
肖战不应,一双眸子闭的比谁都紧,心里难过极了,他就是单纯的好奇,想看一看怎么了嘛,可以不给他看,干嘛这么吼他,他才来第一天就吼他,早知道干嘛要来,长生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小人鱼委屈的不行,越想越气,背过身子咬被角,王一博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肖战就把他的手抖下去,你来我往好几回合,都没能消气。
“是我错了。”
“你吼我。”
肖战也不跟他磨,整个人无精打采,蔫蔫的,王一博顿时心疼的不行,把人搂到怀里哄,“莫跟我一般见识。”
“你吼我。”
仍旧是这一句。
可是被抓住把柄了,王一博自知理亏,肖战这会儿虽然嘴上犟,身子骨却软,乖乖的窝在他怀中,低着头。越是这样王一博越自责,张了好几次嘴,有苦难言,只能一遍遍顺着他的后背摸,再晃着他哄,“乖宝儿不气了。”
“我不要再理你了。”
肖战推开他,开始解王一博刚给他穿好的衣裳,没有章法,“都还给你,我不想做人,做人一点也不好,还要穿衣服,我根本就不会,你也不乐意给我穿,你嫌弃我笨……”
肖战说着说着越发的憋屈,偏偏衣服又繁琐又复杂,解也解不开,渐渐的揉的打皱,王一博听他这话,心尖都被揪起来一样,紧紧的抱住他的身子,扶住他乱动的头,“好了好了,没有不乐意,怎么会嫌弃你呢,给你穿,以后都给你穿,我起誓,若是有半点嫌你的意思,定要万劫不复……”
“谁让你这么说了?”肖战撇着嘴巴小脸皱起来,“我都不舍得你生病,谁要你万劫不复。”
“那你信不信我?”
小人鱼顿时泄了气,委屈巴巴了说了一个“信”,王一博只觉得一颗心都能掏给他去,他拿肖战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要他露出一点点委屈的意思,王一博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
“那你乖乖的,我给你穿裘裤,可不可行?”
“行。”
这才算是哄好了。闹了这么一出,动静挺大,估计紫竹在外面也是听了个七七八八,王一博在心里盘算着也无大碍,这样他就不敢随便对肖战起杀心。
不是他不信紫竹,只是他想救王一博的心甚至比王一博本人更甚,况且他又知道必须用人鱼入药的事,肖战在他身边,太过于危险,他不得不无时无刻警醒着紫竹,不要轻举妄动。
桂花早就谢光了,院子里已闻不见香味,肖战坐在桌子前晃着小腿吃刚做好的桂花糕,闻着就很香甜,王一博放下筷子,替肖战添了一碗粥,看他吃糕点的反应。
“闻着和桂花香一样。”肖战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在一起,王一博觉得桂花哪有他的小乖宝甜啊,捏捏他的小脸蛋,催促道,“快尝尝。”
肖战把软糯的糕点续进嘴里,愣了一瞬,随即笑的更开心了,鼓着腮帮,把糕点填的满满的,“真好吃。”
他尝不出来味道了。
王一博看他吃的痛快,把糕点盘子往他那边推推,宠溺的摇摇头,“看看馋的,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
“那我还要再吃一块!”肖战又拿过一个,准备吃的时候没有一丝迟疑,让人觉得这块桂花糕一定是世上最甜最甜的糕点,没人知道,他根本吃不出来一点甜味,如同嚼棉花一般,只能机械的吞咽。
可他演的真的很像,肖战在低下头喝粥的时候有一点点走神,在海里的时候他就那么想过,无论这桂花糕甜不甜,有多甜,只要是长生给的,他都会觉得很甜。
“好甜啊……”他小声的说着,或许是说给自己听,心里有一点点堵,很快被笑容替代,抬起头时又是明媚的笑。
“不够再让小厨房做。”
王一博给他添了一筷子小菜,全程没让下人插手,就和肖战面对面坐着,任何人都难以融进来。
早膳过后肖战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趴在桌子上吹自己的碎头发,王一博唤了下人来把吃食撤掉,“吃的还不少,真乖。”
肖战其实早就撑了,但他故意吃的很多,表现出来自己吃的很开心,这样王一博就不会发现他丧失味觉的事。
“噢……”小人鱼直起身子,从自己脖子上拽过来一个小小的项链,上面坠着一个小铃铛,昨日王一博还真未留意。
小铃铛从中间扣开,一下变得有鸡蛋大小,肖战摊开掌心,倒出来一把黑乎乎的东西,往王一博面前伸,“喏,喏,种子。”
“牡丹?”
“我们海底的牡丹,常活四季。”
肖战得意的吐吐舌头,仿佛这黑乎乎的种子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你想把他种在哪儿?”
“随你开心。乖宝儿觉得这院里哪方地好,就种哪方。”
王一博这副惯着他的姿态,若是让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见了,都是要意外的,简而言之就是,只要能哄的你欢喜,我的视线可及之处,随你折腾。
真是惯极纵极,肖战还心安理得的受着,拉着他的长生往厅外走,还是不太会走路,磕磕绊绊,全凭王一博护好,倒像是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好了我都说了自己会走……”
肖战推一推他,嗔怪道,长生对他也太小心了些,双臂张开在旁边像是什么个事儿啊,紫竹还在院里瞧着,也太没面子。
“乖宝,你看这地上,坑洼不平的,还有这儿,都是石子。”王一博数落着,不敢松手,对着远处的紫竹撒气,“今日是哪个婢子洒扫,石子忒多了些,摔着他我拿你们是问!”
紫竹傻了,往日也是常有碎石子的啊,院子里,怎么可能全是平的,又不是回廊,不解的挠挠头,还是赶紧拿过扫帚,“我这就清理。”
“看到不了?”肖战努努嘴,“紫薯说他会清理。”
“紫薯?”
“是啊。”他指着不远处那个正在扫地的影卫,“就是他,他帮我送信来着。”
王一博同情的看了紫竹一眼,对他招招手,紫竹立马丢了扫帚过来,“世子,有何吩咐。”
他偏过脸,问向肖战,“你刚唤他什么?”
“紫薯啊。”
肖战随意的耸耸肩,低头数他手心里的牡丹种子。
而王一博却郑重的看向紫竹,拍了拍他的肩膀,“听到没,主子给你赐的新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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